大参考总第2530期(2005.02.23)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我们作证：中国人权状况出现严重大倒退！ 2. 白沙洲：评2004年中国“一号恶性强奸案” 3. 李卫平：华人的政治冷漠症 4. 共产党想当资本家，资本家想当共产党 5. 坏的市场经济的本质是掠夺----坏市场经济的掠夺方式 6. 哇，又一个分道扬镳的！林牧辞去“中国人权”荣誉理事的职务 7. 我为什么对“中国人权”的刘主席产生巨大反感 8. 美国华人注意：FBI又要开始抓“中国间谍”了！ 9. 中国历史上的恐怖主义：刺杀和劫持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温家宝抵制胡锦涛的元宵晚会，两人的矛盾可能在激化中：中共中央 欢庆元宵佳节，唯有温家宝没有出席。这个动作太明显了，应该会令胡锦 涛很尴尬。或许是为了辽宁矿难的事。早在矿难发生的当天，就看见新浪 的论坛上有人主张取消中央台的元宵晚会，把半晚会的钱拿来补助死难者 的家属。大概温家宝也主张取消晚会，与胡争执不下。看来胡的好心情并 未受矿难的影响。然而温家宝决意抵制，也不惜与胡撕破脸。江湖之争才 稍稍平息，胡温之争又起。。。 　　温家宝总理星期三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煤 矿安全生产工作。会议责令辽宁省主管工业和安全生产的副省长刘国强停 职检查。（按：辽宁省的一把手暂时没事？） 　　盛世中国：湖北农民冯善斌冤狱5年获政府赔偿每小时冤狱两块钱。（荆楚网-楚天都市报） 　　盛世中国：宿州市五中学生迪厅内饮料掺药麻倒三女同学实施轮奸。（安徽市场报） 　　盛世中国：北京平谷区镇罗营镇关上村赌徒张文启向父借钱不成以自焚方式与父同归于尽。(京华时报) 　　盛世中国：重庆市副乡长石治明与侄媳郑晓莉乱伦 难给名分遭女方碎尸。（新浪网） 　　盛世中国：浙江宁波大面积拉闸限电全省电网可能面临崩溃。（都市快报） 　　盛世中国：河南洛阳市嵩县纸房乡石坡村母亲13年上访路，亲手割下儿子头颅上京告御状 。（青年参考 ） 　　统计显示，在中国检察机关查处的贿赂案件中，百分之八十的行贿者 是用公款行贿。中国青年报报导，公款行贿往往发生在五个重要时机。第 一个时机是“领导班子变动之时”。第二个时机是“红白喜事、节庆日之 时”。第三种时机是“评比评先进之时”。再来是“跑资金、拉项目之时 ”。最后是“职务调整变动之时”。报导说，公款行贿、打通关节、步步 高升，是某些人向上爬的重要手段，也是民众所称的“拿公款买官”。在 现实生活中，这种现象不但发生在某些个人身上，集体行贿买官的也不在 少数。(按：在权力不受老百姓监督的非民主社会，当官就是一切。升官是 最好的投资。) 　　大陆再次阻挠　马英九访韩行程被迫取消。 　　克林顿星期三抵达北京，对中国进行访问。法新社表示克林顿的这次 访问是低调的，他访华的目的在于在更大范围内提醒人们对于艾滋病的警 觉。在此之前，克林顿星期一与中国方面签订协议，向中国的200名患有艾 滋病的儿童提供药物。据报道，克林顿星期二曾经在香港停留。此外，结 束在中国大陆的访问后，克林顿将访问台湾，并且会见台湾的总统陈水扁 。 　　台湾的外交部发言人吕庆龙星期二指责北京在世界卫生组织继续阻挠 台湾，并且呼吁世卫组织允许台湾作为独立代表参加修订国际卫生条例的 会议。北京方面邀请台北加入中国的代表团参加世卫组织会议。吕庆龙表 示，这种邀请带有政治目的，意在欺骗公众。中国希望制造一种假象，即 台湾是在中国的司法管辖之下，中国政府会照顾台湾人民。吕庆龙强调， 海峡两岸互不隶属，不可能让台湾加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代表团。 　　美国总统布什星期二在布鲁塞尔出席了北约首脑会议。美联社报道说 ，尽管美国和欧洲领导人在伊拉克问题上达成一致，但是，双方又出现了 新的分歧，这就是欧洲联盟准备解除对中国的武器禁运。布什在会议期间 明确表示，解除对中国的武器禁运将改变中国和台湾之间的力量平衡，美 国对此表示关切。但是，法国总统希拉克和德国总理施罗德认为，欧盟对 华武器禁运将会解除。另据报道，美国国会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主席海 德星期三在【华尔街日报】发表文章，指出欧盟解除对中国的武器禁运将 威胁美国、日本和台湾的安全利益。据介绍，1989年的六四天安门事件后 ，欧洲各国决定对中国实行武器禁运。 　　美国拒绝北朝鲜让步要求--又扇了中国跑腿角色一大耳光！[共同社华 盛顿22日讯]美国政府高官22日就朝鲜总书记金正日日前称“如果条件成熟 将重返六方会谈”以及要求美国拿出“诚意和行动”一事表示，美国在去 年6月的上一轮六方会谈上已经提出过一份新的提案，这已是“相当大的行 动”，他以此拒绝了金正日的要求，并再次表明不可能作出比该提案更大 的让步。一个正在华府悄悄发展但是中国可能不愿看见或承认的趋势是， 连带对金正日一起，华盛顿正在对北京失去耐心。 　　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提名：现代化极权统治。有人讨论20世纪人 类首名最伟大的发明，热门选题有：资讯科技电脑、核能科技等。有人提 出是现代化极权统治。其理由是，所有科技发明仅仅是改善或提高人们原 有生活，又或者对人类生活造成局部损害而已；而现代化极权统治则影响 当代整个人类命运，任何其它发明都没有它那样造成人类史上最严重和最 广泛的伤害。现代化极权统治指的是法西斯纳粹和列毛式共产党政权。 （张叁一言） ～～～～～～～～～～～～～～～～～～～～～～～～～～～～～～～～ 我们作证：中国人权状况出现严重大倒退！ 大陆二十五个省、市、自治区106名不同政见人士 致信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关注目前身陷囹圄的叶国柱、郑明芳、师涛、张林、赵昕等先生的处境 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 　　去年下半年至今，中国当局采取了一系列的非法抓捕上访和中国不同 异见人士的行动 ，使中国人权状况再一次出现严重的倒退。叶国柱、郑明 芳、林信舒、林牧、刘晓波 、余杰、张祖华、李国涛、戴学武、杨勤恒、 师涛、张林、赵昕等先生先后多次被抓 捕、关押、监视居住。叶国柱、郑 明芳、师涛、张林、赵昕至今还被关押！据悉，有 的人还遭受了残暴的毒 打！！！ 　　对于中国当局这一公然践踏人权的卑劣行径，我们表示强烈的抗议！ 　　我们希望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对中国人权所出现的大倒退、对中国 当局践踏人权 这一严重事件给予高度关注并进行有效干预。对遭受了残暴 毒打个案展开调查，对 相关施暴人员通过国际法庭进行追究。并敦促中国 当局立即释放叶国柱、郑明芳、师 涛、张林、赵昕等先生。 　　我们希望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必须采取积极有效措施制止类似事件 继续在中国发生 ，真正发挥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在国际上改善各地区、 国家的人权状况的重要作 用；特别是要首先改善作为五个联合国常任理事 国之一的中国的人权状况。这有利于 促进并更好地推进整个世界地区和国 家真正改善人权。 　　中国当局尊重和改善人权，放弃践踏人权的迫害行经，需要联合国人 权组织以及国际 社会、媒体的有效监督、批评。 　　中国要真正实现民主法治、创造一个和谐社会，就应该立即释放叶国 柱、郑明芳、师 涛、张林、赵昕等先生，并释放秦永敏、刘贤斌、何德普 等所有政治良心犯。 　　最后，我们强烈呼吁联合国人权事务委员会立即敦促中国当局用实际 行动来真正实现 “民主法治、创造一个和谐社会”的诺言，首先，立即释 放叶国柱、郑明芳、师涛、 张林、赵昕等先生，并尽快释放秦永敏、刘贤 斌、何德普等所有政治良心犯。 致以崇高的敬意！ 署名人： 重庆：许万平 邓焕武 李运生 何兵 王明 阎家鑫 蒋世华 北京：任畹町 李海 严正学 陈青林 沙裕光 贵阳：廖双元 李任科 曾宁 全林志 卢勇祥 陈德富 方家华 吴郁 徐国庆 张重发 孙 光全 黄燕明 韦登中 黄杰 贾三友 陶玉平 杜和平 覃礼尚 朱正元 四川：张明 黄晓敏 陈卫 廖亦武 邓永亮 候多蜀 文强 雷风云 曾福洪 游学年 买天 让 欧阳懿 周志刚 郑辉 鲁登川 陕西：马晓明 王中陵 付升 马育忠 郑保和 安保军 许建雄 孙正刚 张鉴康 高军生 浙江：毛国良 来金彪 薛振标 陈帆 杨建民 陈树庆 王东海 王荣清 单称峰 范子良 辽宁：王文江 杨春光 田晓明 李健 全力 安徽：王庭金 沈良庆 湖北：李卫平 刘飞跃 胡俊雄 汪达林 河南：王冰 刘二安 湖南：谢长发 刘建安 张帆 邹佩夫 周太觉 姚小舟 江苏：杨天水 张玉祥 肖勇 广东：黄志伟 谭力 山东：车宏年 孙文广 上海：李国涛 杨勤恒 戴学武 沈继中 新疆：冯建新 吉林：冷万宝 福建：林信舒 甘肃：王凤山 宁夏：陈晓昶 山西：韩武 广西：黎小龙 河北：郭起真 内蒙古：丁贵雄 江西：徐高金 二00五年二月二十三日 ～～～～～～～～～～～～～～～～～～～～～～～～～～～～～～～～ 白沙洲：评2004年中国“一号恶性强奸案” 　　《2005年社会蓝皮书》“2004年中国居民生活质量报告”的一个结论 是：农村居民幸福感强于城镇居民。已经披露的调查报告中的部分内容认 为，目前对城镇居民幸福感产生影响的主要因素按照影响力排序依次为： 物价变动承受能力、个人职业满意度、个人经济状况满意度、国家总体发 展方向正确性评价和个人业余生活满意度；而对农村居民幸福感具有较高 影响力的指标依次为个人职业满意度、物价变动承受能力、个人业余生活 满意度、人际关系满意度和个人经济状况满意度。 　　《2005年社会蓝皮书》由中国社科院这个官方智囊机构发表。据报导 说，零点调查公司2004年10月在对全国7个大中城市、7个小城镇及8个行政 村进行调查之后得出了上述结果。调查结果一披露，便在中国大陆引起了 不少讨论，而海外的某些舆论则认为这是2004年中国“一号恶性强奸案” 。 　　笔者曾经比较早地介入中国民调，深知样本取舍与调查成败之间的关 联。根据这次调查公布的样本，我认为根据区区7个大中城市、7个小城镇 及8个行政村，特别是8个小行政村取样来下“农村居民幸福感强于城镇居 民”这种宏大结论，在技术层面上有值得商榷的余地。 　　问题的关键不在调查样本，而是对调查数据的解读以及得出“农村居 民幸福感强于城镇居民”这种结论。在这方面，我们可以首先假定零点调 查公司得到的数据完全真实，但根据这些这些数据得出“农村居民幸福感 强于城镇居民”这个结论则荒诞不经。为什么这样说呢？让我举一个例子 来说明。曾任安徽省委书记的万里在一次访贫问苦路上遇到一个青年农民 ，当时他在进行田野调查。据在场的人员描述，这位农民用一根草绳扎着 一件露出棉花的破棉袄，里面光着身子。万里问他：“你有什么要求？” 小伙子拉开棉袄，拍拍光肚皮说：“吃饱肚子！”万里继续追问：“还有 什么要求？”小伙子又拉开棉袄，再一次拍拍肚皮说：“少装一点地瓜干 ！”如果跟随万里先生一起采访的某位抽样调查员根据这位农民的直接引 语写篇调查报告，先说中国农民首先关心的是“吃饱肚子”，其次关心的 是“少装一点地瓜干”，然后据此说中国农民只关心“吃饱肚子”和“少 装一点地瓜干”，我会认为调查员记录的事实部分象格林威治标准时间一 样精确，但他的引申结论却荒谬绝伦。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听过民乐的人都知道《扬鞭催马运粮忙》这首 曲，它描写了农民交售公粮时的喜悦心情。据创作该曲的魏显忠介绍，他 1969年去农村体验生活，从收割、脱谷、打场一直到送公粮，身临其境地 感受到丰收给农民带来的喜悦，亲眼目睹了他们为支援国家建设喜送公粮 的热烈场面，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情创作了该曲。也许，在农村体验生 活的魏显忠先生确实看到了农民喜送公粮的场面。但是，假定农民知道他 们原本该买1元1斤的粮食被以半价的价格被迫卖给政府，农民还会“喜送 公粮”吗？我们再听听原《经济日报》《人民日报》总编辑范敬宜是如何 描写1969年的中国农村吧：“1969年年刚到农村，看到当地那么贫困，问 一位生产队长，怎样才能改变这种贫困的面貌？他回答：“只有一个办法 ：大包干！” 　　无论是零点调查公司的调查，还是魏显忠的乐曲，都犯人了一个致命 的方法论错误，忽略了宏大结论的宏大背景，以简单数据或逻辑代替经验 。美国着名法官霍姆斯先生曾经说过，“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而非逻辑” ，我想在此借用和引申他的这句名言：考虑中国农民的幸福感，不在数据 和逻辑，而在中国农民的生活历史和现实。我之所以在此地强调从“经验 ”视角看中国农民的“幸福感”问题，意在突出这样一个事实：由于中国 农民过去，现在一直生活在中国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的“幸福感”与城市 居民的“幸感感”基本没有可比性。 　　美国社会的黑白歧视与中国社会的城乡歧视具有相当大的可比性。美 国黑人在历史上受到的歧视到今天还是一个一碰就剧痛的伤口，我何时听 到过美国黑人“幸福感”强过白人？中国的一些读书人不是去反思城乡隔 离这个毒树上长出的罪恶果子，不去呼吁给农民采取“平权措施”，却开 始得出“农村居民幸福感强于城镇居民”这种让人眩晕的宏大结论，甚至 还有人据此调查结论认为“我们的农民真好。”中国农民到底该感谢他们 还是该诅咒他们呢？ 　　1977 年11月上旬，安徽省委书记万里去拜访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妇女 。万里问：“你家几口人？”“五口人，夫妻俩和三个孩子。”“他们哪 里去了？“出去玩了。”“请你喊他们回来让我看看。”万里催促两遍。 这位妇女面有难色，不愿意出门去找。在万里先生的再三催促下，她掀开 了锅盖，只见锅膛坐着三位赤身裸体的孩子。（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三个孩 子如何能够容纳下，但故事原文如此。）原来三个没有衣服穿的孩子在利 用锅膛中的余热防寒。目睹这一幕的万里先生既没有发出“农村居民比城 市居民憨厚”这样的感叹，更没有说出“我们的农民真好”这种“溢美” 之词。据了解万里先生的人披露，当时他泪流满面，沉痛地说，“我们有 何面目对江东父老，问心有愧呀！” ～～～～～～～～～～～～～～～～～～～～～～～～～～～～～～～～ 李卫平：华人的政治冷漠症 　　华人对于政治的冷漠有目共睹，其不仅历史悠久，几乎蔓延于整个民 族，而且程度之烈令人难以想像无法接受，并走出了国门，在世界范围内 成为辩识华人的基本标准。什么原因导致了华人对政治如此根深蒂固的敌 视？是华人天性如此？还是长期的严酷政治环境塑造了华人的这一特性？ 　　我相信人在本性上是没有区别的，我不相信华人有什么独特的人性。 我不相信华人与众不同、会热爱被压迫的生活，会反对给自己带来解放与 独立的自由与民主制度，我相信华人与其他民族的民众一样，渴望自主自 由自尊的生活，盼望有朝一日由民众控制政治的过程与发展，从而自己掌 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永远被当权者耳提面命。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 华人如此畏惧疏离政治呢？！ 　　中国有文字记录的历史近三千年，其中二千四百年左右为封建政权统 治时期。今天中国仍然在封建专权的黑暗隧道中踯躅，而且尚看不见表明 隧道尽头的一线曙光。 　　封建专权制度的本质特征是什么？家天下或者党天下。在这样的国度 ，政治是皇帝的家事，是独霸政权的党的内部事物，任何百姓都无权参与 ，甚至不允许表示兴趣。否则，就是僭越，就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为 了固化这种观念，大力宣传各安天命守本分的身份文化的儒教遂大行其道 ，成为封建政权的重要统治工具，提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的 孔仲尼更被奉为大至圣先师，而儒家有关民本的思想论述却被遮蔽，认为 “民贵君轻；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君之视臣为草芥， 则臣视君为寇仇；闻诛一夫纣，未闻弑君也”的亚圣孟子，即使造反的农 民起义军领袖也都视之为乱臣贼子，如果有幸成功篡权登上大宝，更是恨 不能将其剥皮抽筋。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曾为此怒火冲天：这孟老头儿 要是活到今天，老子非把他办了不可。 　　现代，三忠于四热爱等党文化扮演了当年儒家学说的角色。欺骗性的 教化只是封建专权者将民众排斥在政治之外的、处于第一线的手段，对于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的冒犯者，他们还有另外一手：万分残暴的镇压。镇压 是整个政权的根本支撑，也是欺骗性宣传的后盾。砍头剜心剥皮凌迟等酷 刑，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连坐等严厉的镇压手段，吓倒了中国人，于是他们 心甘情愿自外于一切政治活动，向统治者拱手奉上了自己的天然权利。我 相信任何在由鲜血与泪水形成的严酷的政治文化中浸润了二千多年的民族 ，都会在骨子里对政治惧而远之。 　　尽管如此，但每个时代都仍然有勇敢的智者挺身犯禁，这一点在年轻 人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正因为此，中国历朝历代都存在着大量的政治血 案；巨大的恐惧虽然将民众对政治的关心和参与的愿望压迫到内心最深处 ，但人类的政治本性却无法剔除。一旦有机会，倍受压制摧残的参与政治 的意愿便会喷薄而出。令人遗憾的是，它往往矫枉过正，走上了极端的歧 途，甚至被居心险恶者利用来达到他卑鄙的个人目的。毛泽东时代，每隔 几年都会放松政治压迫，煽动民众的政治热情，发动大规模的政治运动， 以实现他打倒政敌、清除社会中勇敢的智识者的卑劣目的。 　　不过，仅仅依靠欺骗宣传和残酷镇压，还并不能造成万马齐喑的局面 。这里，华人的“利益理性”起了极其消极的作用，即以眼前的现实利益 的损益作为一切言行取舍的标准。鼠目寸光的小农意识或者确实维护了当 下的蝇头小利，但长远来看，却从根本上杜绝了发展的可能，从而在本质 上损害了全民族每个个体的利益。奉“利益理性”为圭臬，使中华民族错 失了很多次痛下决心牺牲眼前小利，以获得根本长远利益的机会。不得不 承认，这是我们民族巨大的悲哀。 　　民主国家政治规则明确，失利者不仅不会被清算，更不会株连亲属， 而且有着明确的法律保障；加之民主政治中无代表就不可能最大化本族群 和阶层的利益的特点，第三代第四代华人移民渐渐淡化了政治恐惧症，逐 步克服了世代相传的狭隘的利益理性。近年来海外华人参政意识空前高涨 ，参政范围迅速扩大，参政人数大量增加。 　　国内，越来越多的民众也逐渐意识到政治对自己根本利益的重要性， 不再沉溺于一时之得失而自外于政治过程，参与意识有了很大提高；与此 同时，现实生活和互联网以及经济与社会的多元化已经使欺骗宣传和恐怖 威胁在很大程度上失效。在变化了的前提下，政权如果继续顽固地坚持既 往野蛮独断压迫的政治控制手段，就势必激化矛盾，不仅将给民族造成难 以挽回的损失，而且也绝非政权之福。当局者应该迷途知返了。 2005年2月23日修订于北京香山 ～～～～～～～～～～～～～～～～～～～～～～～～～～～～～～～～ 共产党想当资本家，资本家想当共产党 送交者: AHAE 2005年2月23日05:24:28 　　按：资本家以最小的投资赚取最大利润。若能抑制竞争，垄断市场， 并且可以肆无忌惮地压缩劳力原材料成本，当是投资人梦寐以求。资本家 为什么想当共产党？因为共产党是一个垄断一切（政治权力）资源的榜样 。比如出版行业，完全被党垄断起来，出版社卖个书号就是钱，让外国资 本家羡慕死了。现在，共产党的官员们也都明白了，趁着还掌权，赶紧赚 取最大利润，倒不是想当资本家，而是尽可能多地捞钱。比如，土地本来 是国家的，卖给房地产开发商的时候，按说应该尽量考虑广大群众利益， 以最低价格出售，结果却恰恰相反，居然搞土地竞标。结果，土地高价最 后转嫁给消费者，导致房价高企，超出老百姓消费能力。广大群众没房住 ，造成的房子卖不出。看需求，房地产仍然旺盛；看新楼空置率，中国楼 市似有暴跌甚至崩溃之时。（智叟） 　　人们看了此文的标题后也许会问：共产党和资本家不是在意识形态和 社会实践方面水火不相容的冤家对头吗？他们怎麽可能互相认同到不分彼 此的地步呢？ 　　说实话，这样的问题我也曾向我自己提出过，并很是大惑不解了一阵 子。但实践出真知，活生生的社会实践毕竟比封闭的书斋中闭门造车更胜 一筹，当今世界上演的一幕幕“共产党想当资本家，资本家想当共产党” 的活剧的确让我长了见识、开了眼。 　　按照由近及远、由此及彼的叙事顺序，那就先从近在身边的中国共产 党说起吧。众所周知，共产党的立党宗旨就是领导工农大众反抗资本家通 过占有剩余价值而实行的剥削，并自称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资本家的 死对头。可是现如今的中国共产党不但不反对资本家剥削工农大众，而且 中国共产党的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及其亲属都通过低估贱卖、自卖自买 国有资产的所谓“股份制改造”的方式把国有资产化公为私塞进了自己的 腰包而成为腰缠万贯亿贯的资本家大老板，并且还忙不迭地修改了党章， 允许资本家入党，将中国共产党由工人阶级政党变为资本家俱乐部，为共 产党摇身一变、变为资本家的身份置换披上“合法”的外衣。至于那些曾 经流血牺牲帮助共产党打天下的工农大众，则被名为共产党实为资本家的 中共剥夺了就业、医疗、住房、教育等所有重要的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后 一脚踢到弱势群体里了事。也许是出于作贼心虚的心理，中共竟制定了一 个不成文的官方规定，禁止在官方集会上唱工人运动的战歌《国际歌》。 于是乎，中国共产党就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地变成了资本家党，中国共产 党的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及其亲属就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地变成了资本 家。行文至此，我想人们对“共产党想当资本家”的疑问就肯定会烟消云 散了。 　　我接着再来解答人们对“资本家想当共产党”的质疑。我们在共产党 想当资本家的中国大陆放眼大洋彼岸的资本家掌权的美国时就会发现，美 国这个资本主义国家中的社会主义因素是如此之多，各项社会福利和社会 保障遍及就业、医疗、住房、教育等所有重要的领域，美国工人阶级通过 强有力的工会组织在国家的立法、执法、司法实践中确保了自己的合法权 益。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美国最大的资本家（也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 立下了比共产党还共产党的共产主义誓言---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将自己全部 财富的95%以上捐赠给社会（事实上比尔.盖茨多年来一直不断地向社会捐 赠数以亿计的巨款，他也因此获得了世界上向社会捐款最多的人的殊荣） 。当人们向比尔.盖茨夫妇问起将来他们的子女会不会因为父母将钱全捐给 了社会却没有留给他们而抱怨时，比尔.盖茨夫妇异口同声地说：“不会的 。我们的财富来自社会，也应该回馈社会。虽然现在孩子太小还不明白这 个道理，但他们长大了以后会明白这个道理，并赞成这样做的。”行文至 此，我想人们对“资本家想当共产党”的疑问就肯定会烟消云散了。 　　看了上述对“共产党想当资本家，资本家想当共产党”的解答后，也 许人们会产生下述联想和新的疑问，即如果以共产党的老祖宗马克思对资 本的定义“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的路数来定义资本家，而以马克思对劳动的定义“价值的实体是劳动”的 路数来定义劳动者的代言人共产党的话，通过占有剩余价值剥削劳动者的 资本家无疑是兽性十足的家伙，而为劳动者争权益的共产党则是高尚的天 使了。但什麽原因使得共产党由天使堕落为野兽，又是什麽原因使得资本 家由野兽进化为天使呢？ 　　本着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行文最高原则，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大家去解答 吧！ ～～～～～～～～～～～～～～～～～～～～～～～～～～～～～～～～ 坏的市场经济的本质是掠夺----坏市场经济的掠夺方式 　　坏的市场经济的本质是什么？过去我们对市场经济的认识局限于市场 就是价格机制。不错，价格是重要的信号，它在资源配置中起至关重要的 作用。但是，市场经济不仅仅是价格，在价格的背后，是人的激励。新政 治经济学、新比较经济学研究的正是激励的问题。 　　什么因素影响人的激励呢？任何一个市场经济中都潜在地存在两种掠 夺，一种是私人掠夺，可以是私人掠夺私人，也可以私人掠夺国家。邻居 偷你的东西，是最简单的一种情况。也可以是很复杂的形式，比如一个基 金管理人通过很复杂的手段把投资人的钱、存款人的钱、国家的钱变成自 己的钱。私人掠夺的对象可以多种多样，比如消费者，对消费者承诺提供 某种服务，交了钱后不给服务，或者给一个质量很差的服务。 　　私人掠夺的对象也可以是生产者、投资者、贷款者、农民、工人等等 。拖欠工人工资就是一个例子。私人掠夺不一定只发生在不发达国家。即 使在发达国家如美国，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比如美国的储蓄信贷机构在 二十几年前，通过破产的形式实行掠夺。 　　第二种掠夺是政府掠夺。有几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政府作为一种组 织，如地方政府、政府部门或政府整体的掠夺。比如乱摊派、超过公共服 务需要的费和税、行政规定订报纸和杂志等等。此外，通货膨胀是一种政 府掠夺。在经济学上叫“铸币税”，是一种财富的转移。 　　第二种情况是政府的一些官员利用政府的权力进行掠夺，即腐败。它 是利用手中的各种审批权力，把财富转移到自己手中。 　　第三种情况是私人通过政府权力的掠夺。这里的形式比较多样化，但 实质都是与政府的权力有关。比如一些行业寻求垄断，游说政府对潜在竞 争对手设定市场准入的限制。又比如，企业内部人控制、证券公司挪用客 户保证金，看起来跟掠夺无关，实际上是非常有关的。因为这些都是要政 府补窟窿，或给予低息贷款来变相补贴，实际上用的都是老百姓的钱，是 对老百姓的掠夺。 ～～～～～～～～～～～～～～～～～～～～～～～～～～～～～～～～ 哇，又一个分道扬镳的！林牧辞去“中国人权”荣誉理事的职务 励之、罗基、浩成、王丹等同仁： 　　我在2月12日就给诸位连发两信，辞去“中国人权”荣誉理事的职务， 未见发表，不知何故？ 　　刘青先生的滥权和腐败，令人震惊！我过去只听说“中国人权”每年 有20余万美元经费，想不到每年开支竟有300万之多。人道主义援助每年10 万元，恐怕没有那么多。从1996到1998年，我曾为西安、杭州、重庆、大 同等地的朋友申请过大量资助，1999年以后分文没有，就连在狱中致残的 杭州陈龙德和在狱中患癌症的四川蒲勇，出狱后全无治病和糊口之源，刘 青也置之不理。卢四清问题，自茉莉给丁子霖发信介绍此人可靠，建议把 香港人权信息中心作为“中国人权”的派出机构以后，我们劝刘青接受茉 莉的建议，他也不理。 　　“中国人权”这个机构，在经过改选、改制之后，还有其存在的必要 。不过在改建以后，我是决不参加了。因为我在2002年3月就已经声明，… …（以下是乱码） 　　林牧 2004.2.22 ～～～～～～～～～～～～～～～～～～～～～～～～～～～～～～～～ 我为什么对“中国人权”的刘主席产生巨大反感 　　根源 　　“中国人权”事件已经一段时间了，从返乡过春节回来之后，我就一 直在关注这起事件。各种观点，包括声讨方和辩护方的，我都尽量地拜读 ，希望能够做到“兼听则明”。但是，我看了这许多观点之后，对“中国 人权”的刘主席却变得更为反感了。 　　我对刘主席反感之处，并不在于其把持的“中国人权”是否偷税、漏 税，也不在于其经济上是否有问题。对于海外的朋友们对这方面的激烈讨 论，我也不感什么兴趣。这，或许与我所处的国内这种奇异的社会环境存 在莫大关系吧？在我的周围，偷漏税、经济上有问题的多如牛毛，无日无 之地厕身其中，我反正早就见惯不怪了。 　　我最“现实”的看法吧，也就是只要你切切实实做到了有效地推动咱 国内老百姓的人权状况的改善和提高，你就算身上染上点儿黑，咱也就认 了。咱都实在人，知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绝 不寄望您刘主席能够做个百分之百的完人，所以自动降低对您的期望值， 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同时，我也相信，与我所处环境类似的国内朋友，看法也是与我差不 了多少的。 　　在这次“中国人权”事件中，相对于其中的偷漏税和其他经济问题， 我更关注她向国内人士提供“人道援助”的做法上的问题。在这起事件中 披露出来的这方面的，确实已到触目惊心的程度。例如： 　　——重庆许万平坐牢多年，先后2次出狱后，生计特别困难。这种状况 下，许自己以及通过其他友人如林牧先生等，先后多次向刘青表述实情， 希望得到“中国人权”的资助。但许万平在电话里听到刘青的答复是：… 可以，但条件是要经常提供情报…。大约第2天吧，许跑来转告我，我见他 生气得发抖…！再后来，林牧先生来电话告知：对方（刘青）说资助可以 答应，但条件是，重庆方面对海外联系只能同“中国人权”独家联络…。 （录自邓焕武：《刘青是民主运动中的白衣秀士王伦！》） 　　又如： 　　——中国人权帮助任何异议人士的先决条件是：必须让中国人权独家 发该异议人士的消息，要他们垄断，否则免谈。（录自大陆人：《“中国 人权”帮助任何异议人士的先决条件》） 　　再如： 　　——他根据个人的喜好，可以随便的答应给钱，连经办人焦柏固也觉 得很奇怪：我刚给某某寄了几百块钱，他来电说刘青答应给几千的……。 这个人什么事也没做，为什么要给他寄钱？我们中国人权都快成了某些人 的摇钱树了，动不动就来要钱。（录自韩佃矾：《关于刘青----应该了解 的真相》） 　　…… 　　这竟是一个打着“人权”作旗号的组织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我确实 觉得非常震惊。有朋友说，向“中国人权”这个组织提供金钱的“金主” 对“人道援助”的要求比较严格，但是，“金主”再怎么“严格”，也不 至于订出这样的“援助规则”出来吧！ 　　我在此之前，也偶尔听说过有关刘主席在营救其胞弟一事上多有偏向 等问题，但这种做法尚未触及本人对人判断之道德底线；而这次暴露出来 的上述做法，则已经大大低于这条底线了。 　　由于种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国内相当数量的民主人士的生活境况十分 艰困。一方面他们长期处于的逆境当中而能够不坠其志，另一方面又因为 他们不愿放弃其对民主、自由、人权等的执着追求而为当局所长期不容， 又导致了他们的持续艰困。对于他们在这种死循环中表现出来的“贫贱不 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可贵精神，我是由衷敬仰的。 　　只要是有同情心，又有能力、有渠道向他们提供帮助的人，我想其中 会有很多乐意向他们提供力所能及之援助的——尽管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这 种援助的义务。就算不打算向他们提供援助，也不会忍心趁机羞辱他们， 将一份残羹扔到他们跟前，叫“嗟，来食！”的。 　　而“中国人权”的刘主席，却以提供“人道援助”为名，行“嗟来之 食”之实，这种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恶劣行为，不令国内那些追求的民 主人士悲愤莫名那才怪。在这些民主人士们的眼里，在大家的眼里，刘主 席的这种做法，跟那些以提供改善生活的“出路”为诱饵来进行“劝降” 的东厂宦官们，不知又能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难怪事件曝光以来，我 没有看到过半个大陆人士站出来稍微同情一下刘主席。 　　其实，刘主席那样的做法，是一种非常非常短视的行为，无法理喻， 愚不可及。原因有三： 　　一，您也稍微不用脑子去想想，国内这些生活非常窘迫的民主人士， 自己生活已经到了向外面要求援助的地步了，而且后面又常常被尾巴吊着 ，他们又能有几分“活动能力”，去为您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您当他们是有权接触到印有“绝密”字样的“内参”的高级公仆啊？ ！ 　　二，这是明摇着是把国内的民主人士往火坑里推——与“境外敌对势 力”联系，接受“境外敌对势力”的“金钱援助”，那已经是可大可小的 “罪状”了，再加一条为“境外敌对势力提供情报”的“确凿证据”，那 还不等于是将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斯克剑改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了？置他们 于死地，对刘主席您为“金主”们蒐集 “情报”又能有什么好处？！ 　　三，说老实话，如果刘主席能够提供援助，而且不附加条件，尤其是 那些可笑的“条件”的话，我想这些受到资助的民主人士，大都会心存感 激，晓得“知恩图报” 的。他们都是些厚道人，明白“人敬我一尺，我敬 人一丈”的道理。他们默许“让中国人权优先发该异议人士的消息”，甚 至“让中国人权独家发该异议人士的消息”，其实基本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由于刘主席独到得很的眼光，令这种可能性从百分之百大跃退至百 分之零了。 　　倘若刘主席把持的这家“中国人权”，完全是刘主席本人的私人公司 ，或者刘主席用以“人道援助”的资金，完全是刘主席个人的私有财产， 那也就罢了，反正钱是您的，爱给谁给谁，爱咋给咱给，咱不稀罕也就算 了。 　　但问题是，这组织、这资金不仅根本不是刘家的私产，却是挂着“人 权”这块金字招牌、打着“关心中国人民的人权”的烫金幌子募集而来的 善款，其不仅名义上非常高尚，而且凝聚了“人权”的珍贵道义资源，却 被刘主席以如此龌龊的手法来使用，且又使用到这么龌龊的目的上去，教 “金主”们情何以堪倒还是小事，“中国人权”这个组织式微甚至遭到唾 弃亦无足轻重了，让这些来之不易的道义资源全面贬值，那才是最大、最 惨重的损失。 　　这种状况，跟咱国内的“希望工程”及“救灾捐献”倒真有得一拼— —一个是资助赤贫的莘莘学子，一个是资助遭灾的灾区群众，一个是资助 困难的民主人士；其中一个扶持的是赛先生，一个传播的是德先生；三者 初始都是凭借民众强大的道义资源而迅速开展起来的；两个在腐败丑闻频 频传出之后，现在在国内（至少在咱周围的朋友、同事里头）基本已经失 去了最基本的信誉，另一个踢爆内部种种问题之后，恐怕真正关于中国人 民人权的人也都会弃之不顾而去。 　　我甚至怀疑现在“中国人权”弄到今天这种资金来源主要靠“大金主 ”的状况，也跟刘先生的那些做法有关。我估计这组织一开始创办的时候 ，是有很多关心咱中国老百姓人权的热心人士提供捐助的，但日子一长， 刘主席类似上述的一些做法令他们感到失望和寒心，使得他们疏远了刘主 席及其把持的“中国人权”，也令某些 “大金主”乘虚而入以金钱介入， 并令刘主席成为他们的依附，对他们俯首贴耳，从而逐渐偏离了匡扶人权 的正道。 　　也有的朋友说，“中国人权”在海外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而且在 目前海外异议圈子中，“中国人权”算得上是“硕果仅存”了。 　　我对此感到非常奇异——我算一直都非常关心政治的了，而号称捍卫 维护中国人民的人权的鼎鼎有名的组织“中国人权”，我竟然从来就没听 过自己身边及在国内网上的任何人提起过哪怕一次。估计国内绝大部分听 过“中国人权”这个组织的人，也是通过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才第 一次听说的。如果说因为封锁的缘故，那其他被封锁的组织及海外中文媒 体，却偶尔又能听到或者见到有人提起。同样以“人权”为旗号，人家香 港卢先生搞的那个“信息中心”，其发放出来的消息，前些年在被招安之 前的香港媒体就隔三差五地予以引用，而同一时期却根本看不到刘主席把 持的“中国人权”发放的消息——如果其在那个时候也发放过类似“消息 ”的话。看来，“中国人权”的这种“名声”，主要还是留在海外的。但 即使在海外很有名声，就一定都是好事么？在网上用各种搜索引擎输入关 键字词搜索一下，就能够知道留下的都是些啥名声的。 　　至于“硕果仅存”，那顶多也就只能表明，海外那些所谓的“异议人 士”外战外行内斗内行，自己把自己给“玩残”了而已；顶多只能验证经 济学中的那条“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又一次在海外异议圈子里得到双 重应验罢了——不仅在异议圈子内部是劣币驱逐了良币，而且在“中国人 权”内部也是劣币驱逐了良币。 　　近些年来，中国人民的人权状况确实一步一步地在得到改善，尽管其 中经历了不少的曲折和反复，但是总的趋势还是正面的。国人在人权方面 取得的这些成果，当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靠当局“良心发现”、 “大发慈悲”恩赐的，更不是海外的诸如“中国人权”之流的组织的功劳 。 　　那种只会在“人权过剩”的海外作作演讲、抗议、游说之类隔靴搔痒 、隔山打牛等花架子表演的组织，对国内其实毫无影响。即使其真正有过 那么一两次成功游说到外国政客去交涉过，这种“交涉”其实也只不过是 政客们在作枱底政治交易时的一个并不重要的表面筹码而已；只要这边作 个表面功夫，让那边可以回去交差，大家就可以皆大欢喜的。 　　真正争取到改变了咱们自己人权状况的功臣，其实还是咱们广大的中 国民众自己；真正能够依靠来改善咱们自己人权状况的，亦还是咱们自己 。萨斯爆发时，令当局不得不改善疫情通报机制，不得不撤掉公然欺骗民 众、隐瞒疫情的狗官，不敢再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隐瞒疫情的，是我们 自己可敬的同胞；孙志刚事件爆发时，令当局不得不惩处杀害孙志刚的凶 手，不得不废除万恶的收容遣送恶法的，也是我们自己可敬的同胞；“二 十三条”恶法要强行加到香港人民头上时，成功令政客看到民意不敢与民 为敌的，令当局知难而退，而且到现在还不敢卷土重来的，还是我们自己 可敬的同胞。 　　海外的异议圈子在为了争夺利益而进行的无休止的内斗之中式微了， 海外不少所谓的异议人士被成功招安了，或者成为极权的座上客，或者从 此揠旗息鼓了，一些不愿被招安的、真正希望中国走向民主自由的异议人 士被边缘化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中国人权”的所谓“分裂”，只是 其中之一而已，多其一件不多，少其一件不少。再说，这个圈子已经日渐 自我封闭，即使其闹得再怎么大，也不会给咱大陆的民主化进程的脚步产 生什么影响，这也是没什么疑问的。 　　但愿这些在沉舟的侧畔，我们大陆民主化的千张风帆可以迎风驶过， 不再在同一个地方触礁，不再重蹈它们的覆辙——这便是在“中国人权” 事件中我可以许下的最大心愿了。 ～～～～～～～～～～～～～～～～～～～～～～～～～～～～～～～～ 美国华人注意：FBI又要开始抓“中国间谍”了！ 文章来源: 人在北美 于 2005-02-23 11:24:13 　　美国间谍机构又要开始玩抓中国间谍的游戏了！2月16日，中国人还沉 浸在新年的喜乐气氛中，太平洋那边的美国美国情报机关就蠢蠢欲动了。 这天，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联邦调查局（FBI）、国防部军情局等联 合在参院情报委员会上就国际上对美国的威胁作证。 　　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大放厥词，把中国拿出来放在恐怖分子后面作为 对美国的威胁渲染一番，应该都在我们预料之中，之后美国国防部还信心 十足，宣称美国已经准备好对付大陆（如果大陆对付台湾）。 　　结合前段时间美国中央情报局看到中国CCTV文艺界到美国硅谷搞了场 文艺晚会（同唱一首歌）就大为紧张，散布什么硅谷是中国间谍最多的重 灾区的谎言，笔者大胆推测，美国人又要玩抓中国间谍的游戏了。 　　声称是首部反映中美间谍斗智的间谍小说[致命弱点]的作者杨恒均在 小说中并没有透露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可是却把大家都视而不见或者完全 忽视了的事实呈现在读者面前。其中关于美国玩抓中国间谍的游戏有如下 的精彩描写和独到论述，这里简单提纲挈领作为提醒，希望如果美国当局 再玩所谓抓中国间谍的游戏时，可以一笑置之，或者置之不理，让他们自 己玩，不要去配合他。 　　[致命弱点]里说，抓间谍是一件严肃的大事，是国家的行为，绝对不 是什么抓小偷的游戏。美苏冷战时期，平均一两个月就有间谍特务在铁幕 那一边落网，就算冷战结束了，美俄间谍战也没有偃旗息鼓。 　　杨恒均指出：回顾美苏、美俄间谍斗争史，可以看出来，抓间谍不单 是国家大事，而且也是非常需要技术的工作。美国过去五十多年，抓了三 百多个苏联或者俄国的大小间谍，只有一两起抓错了的，而且还是小鱼儿 。为什么？因为抓间谍一定要有证据，要抓到间谍输送情报、收受钱物、 损害国家利益等各种证据（在严格的法庭上甚至缺一不可）。所以任何一 个间谍，如果不是抓案在场的话，都是经过长期的立案侦破，最后宣布成 功的。这样抓获的间谍，绝大多数都会在短时间内对自己的间谍行为“供 认不讳”，因为没有必要抵赖，铁证如山嘛。 　　可是，且慢！美国也抓所谓中国间谍，为什么就完全不按照这个路数 ？大家不妨回顾一下中美间谍斗争的历史，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 美国抓苏联间谍，都是绝对保密，开始侦查，最后宣布案犯落网，皆大欢 喜；但是抓中国间谍就不同了，他都是“事先张扬”，搞得人心惶惶，好 象中国游客和华人都是间谍特务，在这种大作舆论之下，美国人民也认为 中国人都是间谍特务了。之后呢？之后当然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于是 FBI也适时宣布：抓了一个“据说”或者“有证据显示”或者“有嫌疑” 的中国间谍！ 　　这下好了，终于抓到“中国间谍”！抓别国间谍是如何抓的？上面说 过了，抓到后，疑犯基本上都供认不讳。可是“中国间谍”呢？杨恒均的[ 致命弱点]里以过去二十年的铁一样事实揭示了这样的“抓中国间谍游戏” 规则：一，事先张扬中国间谍特务无处不在，对美国造成威胁的理论，其 实是“中国威胁论”的一个组成部分；二，开始露出风声，怀疑哪些中国 人（学者，游客，做生意的？）或华人容易成为中国间谍；这时美国人民 愤怒了，美国媒体炒作了，中国人特别是华人紧张了！三，某一天，具有 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FBI果然抓了个中国间谍！哗然，我说的是美国社会 ，电视镜头播出了“中国间谍”被戴上手铐带走的镜头，媒体的报道达到 了高潮——然而，和抓苏联俄国间谍不同，好像没有了下文。四，这个第 四本来应该是审判判刑，然后公布结果。可是抓中国间谍就不同了，FBI一 般是抓住后，才发现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根本无法判罪。他们抓的中国 人或者华人要就是为了几个美金倒卖一两件过时工具的小生意人，要就是 老老实实的台湾出生的科学家（被冤枉关起来、出来后还感激美国涕零的 忠实的美国公民李文和）。于是美国FBI开始本末倒置，把人抓起来才开始 收集证据，最糟糕的是，“中国间谍”都好象刘胡兰一样，没有一个坦白 从宽的（他们本来就不是间谍，当然无法承认）。 　　结果如何？结果是让人震惊的，那就是无罪释放或者以另外一个什么 乱七八糟的小罪（如操作不当，偷税漏税）为自己找台阶下。根据杨恒均 小说[致命弱点]披露，过去二十年这样被抓被冤枉被放的中国公民或者华 裔美国人不下两百人，而被判刑的则寥寥无几。可谓开创了“抓间谍”游 戏的荒唐局面。 　　是FBI无能？还是中国间谍太机智？为什么FBI从来不吸取教训，为什 么他们一错再错，而且一次错得反而比上一次更加离谱？ 　　杨恒均给了我们答案：这就是美国玩的抓中国间谍游戏的精髓所在！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请看以下几点： 　　一，事先张扬出去的间谍事件，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没有证据（也许没 有什么中国间谍，或者中国的“间谍”够不上“间谍”的标准），但中国 越来越强大，不抓几个中国间谍，如何教育美国人民？如何警告中国政府 ？如何警告势力越来越强大，向心力越来越大的华人？至于后来无罪释放 的时候，很多报纸媒体只是稍微报道，而且，和任何国家的人民一样，美 国人民对新闻的热情也只能持续一段时间。既然当时FBI是把手铐铐在中国 间谍手上带走的，那他大概就是间谍，不会好到哪里去。至于后来怎么折 腾，谁管他？ 　　二，美国希望靠抓中国间谍警告华人，而美国的华人成分复杂，于是 他们在抓中国间谍时也是别有用心的有选择的，不能乱抓，例如最怕的是 科学家，于是就在华人科学家李找替罪羊；其实他们害怕科技公司，于是 就实现故意搞臭中国在美国的“三千家”公司——美国说中国在美国有三 千家掩护公司，表面做生意，实为搞情报。杨恒均先生说，这是对中国的 极大地恭维，他说如果说有些太子党腐败分子在美国赚钱找后路他更加相 信，如果说中国有些权贵以国家安全为名到美国设立表明上做情报、实际 上为自己赚钱他也相信。每股还害怕华侨领袖以及那些和中国大陆联系密 切的华人，于是他们也在这些人中挑选了几位。（具体人物名字国内没有 报道，这里不披露，请看杨恒均的“致命弱点”）。说实话，美国这样抓 华人，还真取得了部分杀鸡儆猴的功效。 　　三，美国害怕中国，表现在各种方面。说实话，美国情报和反间当局 一直以来非常看不起中国大陆的情报机关，认为他们没有什么用处，都是 贪污腐败的小黄人，难成大事。这点和他们整体上看不起中国和中国人密 切联系。可是中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展了，而且在很多领域有“赶美超 英”的势头和趋势，这就不能不引起美国人的戒心。中国“用打气筒把第 一颗卫星弄上天”（引用致命弱点语），现在又搞“三个代表”把太空人 送上去了，他们真是搞不懂？（其实我们有时也搞不懂，不是吗？），搞 不懂，他们又不谦虚，于是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中国情报机关的功劳，都 是中国的间谍特务“从美国偷回去的”。这样一想，他们就开始重视中国 情报机关了。结果呢？当然没有什么结果，中国大多情报干部都在学习共 产党员的先进性教育，没有时间陪他们玩，于是他们自己在美国不时释放 去“中国间谍”威胁的烟幕弹。到后来，这烟幕弹没有搞糊涂大家，倒把 他们自己弄得晕晕乎乎，自以为是了。 　　四，这里举例看一下美国人是如何自圆其说的。在多方面努力无法找 出结论后，美国FBI声称中国实行的是另外一种“间谍术”，他们靠一些旅 游的中国人小块搜集蛛丝马迹，最后回国后再集中一起的方法拼凑情报。 真是可笑，竟然搞出这么????的指责。不过这指责倒适合为FBI始终无法抓 到中国间谍辩护。FBI指责中国“情报术”的理论非常幼稚：我们之所以无 法抓到你们的间谍，而你们的间谍又无处不在，那是因为他们实行的不是 我们认为的间谍术！——可笑吧。中国是个中等国家，要想发展，就需要 看很多国家的“眼色”调整策略，所以中国人有义务为国家提供相关的咨 询，例如出了国的人回来后，就应该把自己看到的人家的先进经验写出来 ，发表或者上报领导。这样的行为大概在美国FBI看来就叫间谍行为，那么 ，我倒想问，如果这样的行为是间谍行为，那美国CIA花钱收买中国公民让 他们收集中国军事经济政治情报的行为又算是什么？ 　　强烈推荐大家去读一读杨恒均的政治间谍小说[致命弱点]，特别是在 中国目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认清楚自己的“致命弱点”，认清楚美国的 致命弱点，对内可以达到“攘外必先安内”的效果，对外则可以做到“知 己知彼，百战不殆”。(文学城) ～～～～～～～～～～～～～～～～～～～～～～～～～～～～～～～～ 中国历史上的恐怖主义：刺杀和劫持 　　李零（北京大学教授） 　　近来，因为“九一一”事件的发生，恐怖主义成为热门话题。有人说( 我听一位专家从电视上说，名字忘记了)，历史上没有恐怖主义，即使你能 举出相同的事，他也说，这有本质不同，似乎恐怖主义是一件新鲜事。事 情真是这样吗? 　　希腊的哲人尝云，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恐怖主义便是例子之一。让 我讲一下中国历史上的恐怖主义。主题是刺杀和劫持。 　　一、恐怖主义一锅粥 　　恐怖主义，英文叫Terrorism，词根是terror(恐怖)，加上ism(主义) ，只是显得正经一点，专指有政治目的让你想不到、吓一跳的恐怖活动。 它不像资本主义的“主义”是一套制度，或马克思主义的“主义”有一堆 理论。在西语中，它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词，翻成东北话，就是“唉呦我 的妈呀主义”。大家千万别拿它当什么高深术语，见着“主义”就肃然起 敬。 　　有人说“怕死比死更可怕”，谈论恐怖主义，也是剑拔弩张，比恐怖 主义还恐怖。 　　现在，所有人都在谈“恐怖主义”，而且是在“反恐”的前提下谈这 个主义。“恐”在“反”下，当然是负面的东西。大家对“反恐”的正当 性几乎毫不怀疑，但谁反反谁，反什么怎么反，却言人人殊。它是一个运 用极其广泛，但指谓极不确定的概念。惟一可以确定，就是说话人极其厌 恶，赋予对方的“邪恶(evil)”含义，这就像我们气急了乱骂，说别人是 “混蛋”。“混蛋”是什么意思，本身就很糊涂。我们都知道，法西斯主 义和种族主义，在西方都是骂人话，共产主义和民族主义，有时也差不多 ，但没有一个字眼比它更为模糊。布什用恐怖主义表示所有眼下(注意：只 是眼下)美国讨厌的国家、组织和个人，最具代表性。普京则用它指车臣武 装分子(或其他分离主义者)，我国则指东突。阿拉伯世界(不是全部)和欧 美的左翼团体则反唇相讥，说最大的恐怖分子有呀，那正是美英两国自己 ，布什、克莱尔再加沙龙或什么人。这真像庄子说的“古之所谓道术者果 恶乎在?曰：无所不在”，“道术将为天下裂”(《庄子·天下》)，天下大 乱，人心大乱，大家说的是同一个词，可指的却不是同一回事：说谁是谁 ，谁说谁，谁就是谁。我们只能说，美国财大气粗腰杆壮，树敌最多，要 反的恐怖主义也最多，如此而已。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定义， 或者也可以说，有太多的定义。定义到底有多少?有人统计，光是一九九九 年，就有一百六十多种(以后有多少，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恐怖主义是 耍光棍，但前不久《读书》杂志讨论，又搬出个“国家恐怖主义”，更凸 现了问题的纷乱如麻。我叫“恐怖主义一锅粥”。 　　本文无意给时下的定义逐一评判，只想梳理一下“恐怖主义”的使用 范围，粗线条地捋一捋。为了讨论的方便，大家不妨翻一下现有中文译本 的《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一九九九年，下简称《不列 颠》)，不是当作权威，只是用作参考，看看这个词在西方语言中大概是什 么样。 　　首先，《不列颠》对“恐怖主义”的定义是“对政府、公众或个人蓄 意使用的恐怖手段或令人莫测的暴力，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各种右翼和 左翼的政治组织、民族主义团体、民族集团、革命者以及军队和政府秘密 警察都有利用恐怖主义者”。 　　这个定义比较宽泛，可以称为“广义的恐怖主义”。它的特点，是把 政治目的诉诸“蓄意使用的恐怖手段或令人莫测的暴力”。实施主体，可 以是政府的军队、警察，也可以是革命者或民族主义者，可以是左翼，也 可以是右翼，什么政治组织、团体和个人都有可能。实施对象也一样。可 见，在作者看来，恐怖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价值判断(当然，从下述例子 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出作者的好恶)。虽然总的印象和感觉，这不是一个好 词(比“战争贩子”还糟，总是让人联想到最低级的犯罪)，很少有人乐意 拿这顶帽子扣自个儿头上，说我就是恐怖分子。 　　其次，是具体例子。《不列颠》说，色诺芬笔下的“攻心战”是恐怖 主义，罗马暴君的暴行是恐怖主义，中世纪的宗教审判是恐怖主义，法国 大革命期间的“恐怖统治”是恐怖主义，美国三K党的种种暴行是恐怖主义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风靡一时的无政府主义暗杀是恐怖主义，纳粹统 治是恐怖主义，现代社会、种族、教派冲突中的一方或双方也经常使用恐 怖主义等等。然后，说到大家关心的现在，它提到全世界的一系列极端组 织，如红色旅和赤军等等，其中也包括“法塔赫和其他巴勒斯坦组织”[案 ：对此类组织，照美国原则，该绝不妥协，干吗还谈判，玩什么“和平路 线图”呢]。它说，现代恐怖主义和过去不同，它的最大特点是以暴力行动 代替合法政治，喜欢搞绑架、暗杀、劫机、爆炸和劫持，最像十九世纪的 无政府主义，而且被害者经常是偶然置身现场的无辜百姓等等。　　我们 且不管这些例子是否全都合适，作者的理解有无偏颇。这里，有一点可以 肯定，就是恐怖主义这类事，乃自古有之，于今为烈(将来也不知道，什么 时候才是个头)。这个词是外来语，咱们有点陌生，但它绝不是“九一一” 以后才有，也不是近一两个世纪才有，甚至也不是近五百年才有。它不过 是一个老掉牙的普通词汇：凡是蓄意使用恐怖手段或令人莫测的暴力的一 切人，都可能是恐怖分子。 　　这里我用“可能”，是想有所限定，避免用大家拒绝接受的统一标准 强加于大家各自坚持的主观感受，即从说话人的立场(立场和信仰是不能讨 论的)，他们可能会被谴责这类行动的人称之为恐怖分子。但如果不谴责呢 ，当然也就不是了。 　　我们要看说话人是谁。 　　这是广义的恐怖主义。 　　二、刺杀 　　历史上的恐怖手段很多，酷刑虐囚是，大规模杀戮的战争也是；刺杀 政要、权贵是，屠杀平民、战俘也是(白起和李广都坑过降卒)；桀纣幽厉 的苛政暴行是，希特勒的法西斯统治也是；亚述、蒙古式的屠城是，欧洲 征服世界的种族 5b4 灭绝也是(如屠杀印第安人和贩卖黑奴，注意：美洲 的征服还包括绑架)；日本用零式飞机撞美国航母是(属于自杀式攻击)，美 国用原子弹炸平广岛、长崎也是 (属于直接攻击平民)[案：一九九五年， 全世界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形成有趣对比的是，美国纪念的 是珍珠港事件，日本纪念的是广岛、长崎“原爆”]。它们可粗分两大类型 ：一类是以刺杀、劫持和流窜游击的非常手段做困兽之斗，一类是以绝对 优势对前者做斩尽杀绝的大规模报复。以巴冲突是这两大类型的现代缩影 。两者具有同质和对等的性质，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循环相报 ，莫知其极。这是《旧约》时代的基本精神，也是伊斯兰圣战的古老原则 。凭借强大实力，对一切反抗做斩草除根的彻底消灭(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种 族灭绝)，是古代一切征服者都很强调的基本原则，也是西方战略传统的基 本特点(参看(《读书》杂志前年发表的拙作(《读〈剑桥战争史〉》)。对 付一切刺杀、劫持和流窜游击，它是最有效的手段。但亚述、蒙古式的“ 斩草除根”(如越战中所见)却受制于现代西方的道德准则，即当今国际主 流用以谴责“恐怖主义”的道德准则，非但不能随便使用，畅行无阻，反 而经常遭受舆论的谴责，这是“反恐”的最大困境，即使是以十报一(或以 百以千以万报一)，也还是要有所限制，不可能将一个民族、一个文化也“ 斩草除根”(连讲都不敢讲)。所以，当今国际主流的合理说法，就是要把 前一种恐怖定义为“恐怖主义”，而把后一种恐怖定义为“反恐”。对比 于“广义的恐怖主义”，我们可把这种恐怖主义叫做“狭义的恐怖主义” 。因为这种“恐怖主义”的对立面，肯定是反对这种“恐怖主义”的。但 不用恐怖能反恐吗?这是现代人的困惑。 　　这里，我们不妨按最狭窄的定义来讨论恐怖主义。中国历史上最接近 这种定义的恐怖活动，不用说， b68 还是刺杀和劫持。它们是人类最原始 的恐怖手段，也是人类最现代的恐怖手段。 　　我们就从刺杀说起吧。 　　中国古代最有名的刺客是六大刺客，即曹沫、专诸、要离、豫让、聂 政、荆轲。他们在汉代名气很大。 　　下面介绍一下： 　　 (一)曹沫。 　　春秋早期人，是鲁国的刺客。在六大刺客中，年代最早。古书对他的 名字有许多不同写法，其中一种是曹刿。这两个名字是属于同一个人(详拙 作《为什么说曹刿和曹沫是同一人》)。过去，我们在《左传》中见过这位 先生，名作曹刿。他曾在长勺之战，为鲁庄公出谋划策，用“一鼓作气， 再而衰，三而竭”的治气之术，出人意外地打败了齐桓公，因而受到毛泽 东的称赞。此人出身卑贱，但足智多谋，想为鲁庄公献计献策。他的老乡 说，打仗是人家贵族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他说，“肉食者鄙，未能远 谋”(《左传》庄公十年)，一定要插手，结果证明，他确实是优秀的军事 家。毛泽东说“卑贱者最聪明”，举例很多，其中就有他。这是一种记载 。另一种记载，是《史记·刺客列传》的记载。司马迁笔下的曹沫主要是 勇士，他“以勇力事鲁庄公”。“庄公好力”，任为将。鲁与齐战，三战 皆北，被迫在柯地签订不平等条约。在庄严的仪式上，曹沫突然用匕首顶 住齐桓公，逼他退还鲁国的土地。在死亡的威胁下，桓公被迫答应。一经 承诺，曹沫立刻投其匕首，下坛，北面就群臣之位，脸不变色心不跳，说 话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些记载，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曹沫不是贵 族，而是卑贱者中的聪明人，他不会像贵族那么死心眼(如相信“蠢猪式的 仁义道德”的宋襄公)。卑贱者爱使用非常手段，即贵族不耻的糙招，特别 是在实力悬殊、强弱不敌的战争中；第二，曹沫参加的战争，正是这样的 战争，齐国非常强大，鲁国非常弱小，他以奇谋侥幸打败齐桓公，但三战 皆北，不能扭转战局，万般无奈，才铤而走险。他的成功是靠两点：一是 齐桓公地位高，名气大，他老人家怕死，曹沫不怕死；二是齐桓公“九合 诸侯，一匡天下”，说话非同小可，不便在庄严的会盟仪式上出尔反尔， 管仲劝他不可背约。这两条都是抓住了贵族的弱点。当然，在其他古书中 ，还有汉画像石中，这次劫持，参加者还有鲁庄公。逼急眼了，鲁庄公也 放得下架子。　　道理很简单，穿鞋的打不过光脚的(当然，这只是事情 的一面)。 　　现在，在上海博物馆藏楚简中，我们发现了曹沫的兵法，名叫《散蔑 之陈》。它的出土有一个意义，就是证明了我的看法，恐怖活动和兵法有 不解之缘，两者不一定是对立的东西。 　　正规的战法是战法，不正规的战法也是战法。 　　(二)专诸。 　　年代比曹沫晚，是春秋晚期人，事见《刺客列传》，乃吴国的刺客。 他和曹沫不同，只是个重诺轻死的亡命徒，类似侠客。公子光(后来的吴王 阖闾)善遇专诸，答应死后为他赡养老母弱子，目的很明确，就是派他搞刺 杀。刺杀是为了政变。其结果，必然是一死。这些都很清楚。但他和曹沫 不同，曹沫所行，其实是劫持，不是刺杀，严格讲，是属于下面要谈的另 一类。劫持，是以被劫持者为人质，提出各种要求(如赎金)，杀人并不是 最终目的(虽然其结果，常常和刺杀一样，人质还是死于非命)。 　　专诸和曹沫，共同点是不要命，勇敢。孙子讲御兵之法，说吴、越世 仇，同舟共济，也会齐心协力，关键是死无退路。人心都是肉长的，勇是 逼出来的。当兵的也是人，没有多余的命，令发之日，泪流满面，效死拼 命靠什么?曰“投之无所往者，诸、刿之勇也”(《孙子兵法·九地》)， “诸”就是专诸，“刿”就是曹刿(即曹沫)。他们是春秋时期最有名的刺 客(注意，劫持者也算刺客)。 　　(三)要离。 　　也是吴王阖闾的刺客。吴王 5b4 派他刺杀另一个吴公子，名叫庆忌。 要离是个枯黄干瘦风吹都要倒的弱者，庆忌是个武艺非凡膂力过人的壮汉 。要离断臂刺庆忌，事见《吴越春秋·阖闾内传》 (《刺客列传》不载)， 也是惊天动地。这事在战国时期很有名。如唐且使秦，拒绝秦王的无礼要 求。秦王威胁说，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天子之怒”吗?“天子之怒”是“伏 尸百万，流血千里”。唐且反问说，那大王听说过“布衣之怒”吗?“布衣 之怒”是“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当时，他举了三个刺客， 一个是专诸，一个是要离，一个是聂政，其中就有要离。说罢“挺剑而起 ”。结果是“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日：‘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 ’”(《战国策·魏四》)。 　　(四)豫让。 　　战国早期人，是晋国的刺客。此人也是亡命徒，他受过智伯的大恩， 非常忠诚。赵襄子杀智伯，漆其头骨以为饮器，他发誓要为智伯报仇。为 此，不惜残身毁容，隐姓埋名。先装受过刑的残废，给厕所刷墙。后装麻 风病人，把自己弄成哑巴。两次刺杀都不成功。襄子感其诚，解衣令之刺 ，让他撒气，然后伏剑自杀。这是决意恩仇的个人行为(和《游侠列传》有 交叉)，不是由政治家导演，也许够不上“主义”。但刺杀和劫持，从法律 角度讲，是最低级的犯罪形式，它们和称为“主义”的活动在形式上无法 区分。 　　(五)聂政。 　　战国中期人，是韩国的刺客。聂政刺韩累(韩国的相邦)，也属于快意 恩仇。事见《刺客列传》，不必多谈。他的故事之所以出名，是烈士背后 还有烈女，即聂政的姐姐，名叫聂荣(也作“聂嫈”)。弟弟死了，无人收 尸，姐姐发现，终举其名，最后哭死在尸体旁边。郭沫若写过一个剧本， 叫《棠棣之花》，就是歌颂聂政和他姐姐。 　　(六)荆轲。 　　战国末年人，是燕国的刺客(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又入燕)，也见于 《刺客列传》。这 e22 是距司马迁最近，他亲自做过调查(向熟悉此事的 公孙季功、董生和夏无且请教)，着墨最多，记述最详，也最震撼人心的刺 客。故事比较复杂，大家都很熟悉，这里不必多谈。有趣的是，最近陈凯 歌拍了《刺秦》，正是讲荆轲刺秦王。电影主题很前卫(但艺术水准不怎么 样，窃以为)，秦王要搞“全球化”，但杀人盈野，太残酷，荆轲代表“被 侮辱与被损害的”祖国人民和各国人民，想去除掉这个暴君，“风萧萧兮 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乃千古绝唱的慷慨悲歌。但他这么干，岂 不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有人会提傻问题。 　　春秋战国是天下大乱的时代，养士之风盛于一时，故刺客特别多。秦 代法制严苛，此类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之，全部属于奸人歹徒之列。其流 风余韵，反而见重于汉代(原来的歹徒都成了英雄)。比如上面的六大刺客 ，就经常出现于汉画像石。当时人对刺客是抱欣赏态度，非但不以成败论 英雄，还充满怜惜之情。大众有大众的逻辑，法制拗不过文学。司马迁也 说，他们是“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更何况汉初功臣，位同 宰辅的张良，本来就是在逃的刺客。博浪一击，天地震动，暴秦垮台，顿 成英雄。当官的都如此，老百姓还忌讳什么。这是那时的风气。　　中国 的刺客史，这里不能详谈。汉代以后，可歌可泣的事似乎不多。直到清末 民初，才有新一轮的刺杀高潮，其时，正值无政府主义暗杀风靡全球，热 血青年，奉为时髦。“断头台上凄凉夜，多少同侪唤我来”。我国留学生 和革命党纷纷投身洪流(如徐锡麟、秋瑾和汪精卫)。现在的说法，是叫“ 和国际接轨”。 　　鲁迅说，中国也有“脊梁”，他说的“脊梁”，后面的影子就是刺客( 徐锡麟和秋瑾都是他的老乡)，或如聂荣，属于抚哭叛亡的人。他的小说《 铸剑》也是歌颂刺客。 　　中国历史上的刺杀，目标明确，主要是政要和权贵，普通百姓不值得 杀；手段也非常简单，往往只是一把匕首。但它突发性强，威慑力大，有 攻心夺志的奇效。 　　恐怖主义的一大特点是在心理，是在心理的杀伤。刺杀是暴力的基础 形式，刑律属于人身伤害罪，而且是故意伤害罪，逮住就是个死，最低级 、最原始，但“擒贼擒王”、“攻心为上”，又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即使 是大规模报复，也是重在心理威慑[案：如“二战”中美国对柏林和广岛、 长崎的毁灭性打击。“二战”后的美国战略就叫“大规模报复战略”，参 看麦克纳马拉《音调不定的号角》]。 　　小太监和老佛爷下棋。小太监说，对不起，我杀您一个马。老佛爷说 ，我杀你全家。古代的有限报复(低于种族灭绝的报复)，大抵如是。比如 诛夷九族或满门抄斩，就是古代常用的办法。兵刑是一个道理。 　　三，劫持 　　劫持，也叫绑架，古代有两种说法，一种叫“持质”，一种叫“劫质 ”。“持”是用暴力挟制，“劫”是用暴力胁迫。两个字合在一起，意思 是说，把“质”抓起来、扣起来，作为交换条件。 　　中国古代的“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值得讨论。“质”这个字，有一个 含义，是对等或折合，并包含对质、验证的意思。用现在的商业术语讲， 就是抵押(作动词)或抵押物(作名词)。抵押物可以是财宝，也可以是人。 比如劫匪绑票的“肉票”就是换取赎金的人，现在叫“人质”。 　　抵押，在人类的交往、交换中非常普遍。俗话说，半斤换八两，人心 换人心。人心怎么换?总得有个礼物或凭信。比如．两个情人，解个荷包， 送把扇子，叫定情物，同时也是凭信。礼仪往还，互送见面礼，也是人之 常情。这种见面礼，主要是玉帛、马匹。西周金文中的土地交易，很多都 是为了换这类东西。过去，郭沫若引 (上勿下曰)鼎，说五个奴隶只能抵“ 一匹马加一束丝”，太残酷(《关于奴隶与农奴的纠葛》)。其实，现代的 很多马(如英国和香港地区的跑马)也比人值钱。 　　中国古代的商业活动和“质”的概念有密切关系，商业契约叫“质剂 ”，管理市场的官员叫“质人”。推而广之，一切抵押物和凭信物也都是 “质”。如双方盟誓，起誓的约言，就是一种“质”。奴才投靠主子，叫 “委质为臣”，“委质”的“质”字(亦作“贽”)，即上面说的见面礼， 也是一种“质”。古代的各种交往，都少不了见面礼。孔子收学生，要交 一束干肉。相闺女娶媳妇，也要纳徵送财礼。“礼”这个东西，谁都喜欢 ，但也是约束。很多礼物都是抵押。 　　古人用人作抵押物，那是家常便饭。如古代军人出征，照例要把父母 、老婆、孩子留在家里，就是皇上手里的人质。汉将李陵兵败浚稽山，被 匈奴俘获，全家被杀，就是汉武帝撕票。明将吴三桂守山海关，李白成劝 他投降，也是利用崇祯留下的人质，不答应，他老爹的人头就挂在了城墙 上。入清做藩王，儿子娶康熙他姑姑，留在京师，表面很风光，也还是人 质，一旦起兵造反，照样撕票。还有，大家更熟悉的，就是城下之盟，除 输财货，竭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还有和亲和质子，接受对方的“ 礼遇”。玉帛女子都是“质”。我们的概念，和西方简直一模一样。劫持 ，英语叫kidnap，本来的意思是拐小孩。人质，英语叫 hostage，本来的 意思是主人的待客之礼。他们的hostage to fortune，是听天由命，随时 可能失去的东西，特别是指老婆、孩子和珍宝，我们叫“室家之累”。 　　这是劫持的概念。 　　如果发生劫持，古人怎么办?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唐律疏义》卷十七规定： 　　诸有所规避，而执持人为质者，皆斩。部司及邻伍知见，避质不格者 ，徒二年(质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者，听身避不格)。 　　疏：议曰：有人或欲规财，或欲避罪，劫持人为质。规财者求赎，避 罪者防格。不限规避轻重，持质者皆合斩坐。“部司”，谓持质人处村正 以上，并四邻五保，或知见，皆须捕格。若避质不格者，各徒二年。注云 “质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听身避不格”者，谓贼执此等亲为质，唯听一 身不格，不得率众总避。其质者无期以上亲及非外祖父母，而避不格者． 各徒二年。　　律文的意思是，对劫持者要毫不手软，见着就抓，抓着就 杀。劫持者，不管是用人质换取赎金，还是以人质为掩护，对付抓捕，也 不问其原来的罪行大小，只要是干这种事，一定要处以斩刑。当地居民组 织的负责人，还有左邻右合、亲戚朋友，凡虑及人质安全，故意回避躲闪 ，不敢抓捕罪犯者，要判徒刑两年(只有人质的某些亲属，即属于“期以上 亲及外祖父母者”的本人，可以不在此列)。 　　在这一规定中，擒杀劫持者是惟一目的，人质的安全可以忽略不计。 　　清代研究法律的专家沈家本认为，汉律可能也有相应的规定。他举了 四个例子： 　　(一)《汉书·赵广汉传》：“长安少年数人，会穷里空合，谋共劫人 ，坐语未讫，广汉使吏捕治，具服。富人苏回为郎，二人劫之。有顷，广 汉将吏到家，自立庭下，使长安丞龚香叩堂户晓贼曰：‘京兆尹赵君谢两 卿，无得杀质，此宿卫臣也。释质，束手，得善相遇，幸逢赦令，或时解 脱。’二人惊愕，又素闻广汉名，即开户出，下堂叩头。广汉跪谢日：‘ 幸全活郎，甚厚。’送狱，敕吏谨遇，给酒肉。至冬当出死，豫为调棺， 给殓葬具，告语之。皆日：‘死无所恨。’”　　案：这是西汉的例子， 被劫者是富人苏回，原来的目的是劫财，但苏回为郎，又是“宿卫臣”。 广汉化解危机，并非全恃武力，还靠个人威望，攻心夺志，示朝廷命官不 可杀，杀则罪重；释质，反可获得宽大优待，活着有酒肉，死了有棺材， 说不定碰上特赦，还能幸免一死。其感化非常有效，出言亦守诚信。 　　(二)《后汉书·顺帝纪》：“阳嘉三年，益州盗贼劫质令长，杀列侯 。” 　　案：这是劫地方官。 　　(三)《后汉书·桥玄传》：“玄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 劫执之，入舍登楼，就玄求货，玄不与。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 洛阳令围守玄家。球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玄嗔目呼曰：‘奸人无状 ，玄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玄子亦死。玄乃诣 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 ’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 绝。” 　　案：这是绑小孩求赎金，纯粹一小事，出名是出在桥玄的大义灭亲。 桥玄把自己的孩子给害了，还向皇上进言，说“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 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这是当时对付绑票的办法。 　　(四)《三国志·魏志·夏侯惇传》：“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夏侯 婴之后也。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之，由是以烈气闻。太 祖初起，惇常为裨将，从征伐。太祖行奋武将军，以惇为司马，别屯白马 ，迁折冲校尉，领东郡太守。太祖征陶谦，留惇守濮阳。张邈叛迎吕布， 太祖家在鄄城，惇轻军往赴，惇与布会，交战。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 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宝货，惇军中震恐。惇将韩浩乃勒 兵屯惇营门，召军吏诸将，皆案甲当部不得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叱 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劫大将军，复欲望生邪!且吾受命讨贼， 宁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惇日：‘当奈国法何!’促召兵 击持惇者。持惇者惶遽叩头，言‘我但欲乞资用去耳’浩数责，皆斩之。 惇既免，太祖闻之，谓浩日：‘卿此可为万世法。’乃著令，自今已后有 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由是劫质者遂绝。”注：“孙盛曰：案《光 武纪》，建武九年，盗劫阴贵人母弟，吏以不得拘质迫盗，盗遂杀之也。 然则合击者，乃占制也。自安、顺已降，政教陵迟，势质不避王公，而有 司莫能遵奉国宪者，浩始复斩之，故魏武嘉焉。” 　　案：这是劫将军。 传言“国法”、“国宪”，可见避质不击，是违法行为。韩浩所为，受到 魏武嘉奖，一是拒绝求赎，二是击贼不顾质，这是汉法和唐法都强调的东 西，现在的说法是“绝不与恐怖主义妥协”。上条云“初自安帝以后，法 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此条亦云“由是劫质者遂绝 ”，这都是夸大其词。沈家本说得好：“史虽云劫质者遂绝，亦但戢一时 耳。”人类反恐反了几千年，总也反不完，要想毕其功于一役，那是谈何 容易，布什总统说了，长期着吧。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办法。换了有“ 大和魂”的日本人，方法更简单，肉票自个儿就把自个儿撕了，于名节无 亏，还不给政府找麻烦。 　　此外，我们还可讨论一下，在古人眼里，劫持是一种什么样的罪行。 中国古代法律，李悝《法经》和汉《九章律》都以《盗》、《贼》为首。 《盗律》的对象是盗窃财物罪，《贼律》的对象是人身伤害罪。上面说的 刺杀，很明确，那是属于《贼律》。但劫持不一样，它虽有暴力挟持的特 点，有时还真的把人质给杀了。但它和前者不同，杀人不是最终目的。古 代劫持的多数，主要是求赎，为的还是钱，所以古人把它归入《盗律》的 范围。《晋书·刑法志》说“旧律”的《盗律》，其所列罪名原有“劫略 ”、“恐揭”、“和卖买人”，“劫略”是抢劫财物罪，“恐猖”是敲诈 勒索罪，“和卖买人”是买卖奴隶罪。“持质”是此类的补充规定，本来 属于“科”，特点是“劫召其财”。它最接近的是“恐揭”，即敲诈勒索 。这些罪行和《贼律》的罪行有交叉，所以《魏律》把它们分出来，立为 《劫略律》。　　一般的绑票，劫人是为了劫财，比如绑大款的老婆、孩 子。但政治性的劫持不一样，它是以人质为政治筹码，跟政治对手讨价还 价，比如曹沫劫齐桓公，要求的是齐国侵占鲁国的土地。这就是政治性的 劫持。汉代劫官员，有些也是出于政治目的，但上面说的例子，地位还不 够高。汉代末年，贼人特多，大家就连天子、公卿都敢劫。比如，读《三 国演义》，大家都知道，张让、赵忠等宦者，李维、郭汜等军人，他们劫 持的就是天子、公卿(见《后汉书》的《董卓传》和《宦者列传》)。那时 的时髦话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挟天子”也是劫持活动。很多人都以 为，只有白脸曹操这么干，其实这是那时的流行思想。 　　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劫持例子很多，但最有戏剧性的一幕，是项羽拿刘 邦他爸当人质。《汉书·项籍传》说，楚汉相持，汉军畏楚，躲在山顶上 ，项羽架口大锅，说你给我下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老爹给煮了。项羽 的办法太阴损，刘邦的办法也流氓。他说，我和你受命怀王，结拜兄弟， 我爸就是你爸，如果你非煮你爸，就“分我一杯羹”吧。 　　中国古代不懂人权，“击贼不顾质”，老婆、孩子可以不管，上级、 首长可以不管，老爹的肉都敢拿来分着吃，这是我们可以批评他们的地方 ，但现代人不也讲“不妥协”论吗?不妥协的结果，还是常常“顾”不了“ 质”。因为虑及人质安全，要钱(或其他条件)要命的矛盾比古代还大。更 何况，现代人看重人命，实有高低贵贱之分。天下穷人的命，古代不值钱 ，今天也不值钱。天下富人的命，古代值钱，今天也值钱。美国人的命和 伊拉克人的命就是不一样。恐怖分子跟美国赌命，关键就是不对称(实力不 对称，人命也不对称)。看看美国的反恐电视剧(《二十四小时》吧，Jack 爱老婆爱孩子，爱得要死要活，很能体现“家庭至上”的美国价值观，只 要老婆、闺女被绑(导演是成心让她俩动不动就被绑架)，他就什么都答应 ，刺杀总统都行。这和中国古代的“不妥协”论正好相反。怕死不怕死， 道德上的优劣是一回事，战术上的优劣是另一回事。这里关键是，拼命的 事，躲也躲不过，怕死的碰上不怕死的，怎么办?这才是问题所在。有此考 虑，我曾设想，假如恐怖分子把布什他爸(老布什)给绑了，布什该怎么办( 中国方法不行，日本方法也不行)。 　　与刺杀相比，劫持更有头脑(商人头脑)，它比刺杀更老练，有更多的 权谋在其中(以命换命，一直有价值计算)。现代欧美人的怕死(不怕自己死 ，还不怕别人死吗)是其下手之处。谈也不行，打也不是，拖延时间，假谈 真打，是惟一对策。 　　然而，惟一的对策也是最容易看透的对策。 　　四、扬汤止沸。何如釜底抽薪? 　　恐怖主义是当今世界的一大灾难，一大悲剧，数量惊人的平民丧生其 中，受害最大的是老百姓。它的原因究竟在哪里?或曰“斩草除根”的“根 ”在哪里?所有人都在思考，我也在思考。 　　对比中国历史上的例子，回到文章的开头，这里做一点总结。 　　在“恐怖主义一锅粥”里，我们是否还可以理出一点头绪?我想，透视 古今，从批评的角度反观，也许倒能明白一点。试试吧。 　　第一，人们对恐怖主义的批评，最基本的一点，是它使用暴力，搞议 会政治的人肯定不在其中。但搞议会政治的人，他们用投票表决，对外发 动战争[案：学者多把美国的民主和战争对立起来，说是美国反对了美国自 己，我不同意]，对内进行镇压，并不能改变其暴力的性质，而且照样会出 恐怖主义。比如希特勒就是民选的总统。暴力当然可以是单向的，但更多 是对等行动，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二，暴力有合法和不合法之分。比如警察使用暴力就合法(当然也要 按法律规定来使用)，流氓使用暴力就不合法(注意：警察可以约流氓掐架 ，挨个收拾)，这很简单。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国际警察，即使有国 际法庭和联合国，照样是很多事情管不了。联合国本身就是强权政治的产 物，枪杆子里面出公理(“凡尔赛和约”和“雅尔塔协议”，都既是战争结 束的果，也是重起衅端的因)。美国可以随心所欲，想搭理了就搭理它，不 想搭理了就叫它玩蛋去。国际间的暴力使用，谁是“警察”，谁是“流氓 ”，其合法性该由谁来解释，这一直是大问题(当然美国是以“国际警察” 自居，而且定义了“国际流氓”)。强权政治还是支配一切。国内的暴力使 用，也不见得都是一清二白(如自古所谓的“贼”、“匪”定义，要照蒋 介石解释，共产党就是“匪”，反过来也一样)。 　　第三，暴力还有正规和不正规之分。恐怖主义当然是非常手段。有人 说，凡不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向正规军人挑战或应战，而是用隐蔽的和 突然的方式发动袭击，就不是战争是犯罪，这也不对。人类自有战争，从 来就有两种战法，强对弱或弱对强。通常所谓的正规战法，只是前者。这 样的战法绝不是惟一的战法。我们不能说，只有弱者用强者的办法对付强 者才算战争。这在军事学上是讲不通的。相反，古今中外的兵书都强调一 点，谋略是和诈伪有关。而“兵不厌诈”的要义是：没有规则就是惟一的 规则。如色诺芬的书就把恐怖主义当军事手段。克劳塞维茨也说，战争体 现的是“两极性原理”，其暴力使用的极端倾向，“除了受内在的牵制力 量的限制以外，不受其他任何限制”(《战争论》)。即使伊拉克战争，美 国的暗杀、破坏和收买内奸，作用也不亚于狂轰滥炸。还有，我们不要忘 记，克劳塞维茨的战争定义是从搏斗讲起，单兵的殊死搏斗，是战争的基 本要素和原始形式。如果说，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恐怖就是战争的继续。 它是最激烈的暴力形式，也是最原始的暴力形式。 　　第四，人们总是习惯于把利益冲突转化为道德(或宗教的)说教，因而 把暴力分为好暴力和坏暴力。但恐怖是手段，它的好坏，只能从政治目的 判断(而且政治是非的前因后果也很复杂，很难按道德来评判)。现代恐怖 主义，背景很复杂。冷战时期，出于反苏反共的战略利益，美国支持的多 是独裁政权(包括收容和利用日本战犯)，并人为制造了很多“捉对厮打” 的地区对峙和地区分裂，撕裂殖民统治和战争遗留的历史创伤，引发宗教 、种族、政治和文化的冲突。现在的恐怖主义，更直接与美国扶以打巴， 支持塔利班抗苏，以及利用伊拉克打伊朗，还有解体苏联的战略有关。恐 怖活动的背后是政治。如果非拿道德说事，那根本不用兜圈子，我们只要 看它的使用者是谁，也就够了——敌人总是邪恶的。但这种说法不能提供 标准。比如，同是刺杀，同是劫持，同是自杀式袭击，单就形式讲，我们 很难说，它是好暴力还是坏暴力。自古以来，刺杀对象，主要是权贵和政 要，但现在的恐怖分子反而很少干。大人物暗杀不易，小人物不值得暗杀 。暗杀现在是高科技(用GPS和导弹打)，“匹夫之怒”未必玩得转 (要玩也 只能是自杀性袭击)。二次大战后，真正热衷此道的是谁?反而是美国的中 情局和以色列的摩萨德(后者尤精此道)。“斩首行动”或“重点清除”， 其实就是刺杀，而且明杀多于暗杀。 　　第五，人们当作绝对标准的最后一条，即“袭击平民”，这点也有问 题，至少作为普遍标准，还很有问题。现代战争的文明化是神话，无论当 年的越南战争，还是现在的伊拉克战争，平民的被杀都是数量惊人(很多都 是故意，更不用说制裁期间死于病饿的平民)，远远超过各种自杀式袭击。 我说过，手术式的精确打击，这并没有改变眼前的残酷事实，军人还是军 人，他们不是医生。军人平民分不清(为什么分不清，这后面意味着什么) ，出于防卫的不得已误杀，不过是借口(请对比上面所说现代恐怖主义的基 本特征：“被害者经常是偶然置身现场的无辜百姓”，他们能离开这个“ 大现场”吗?“误杀”也太多了吧)。挑个缺胳膊少腿的小孩，送到欧美的 大医院精心救治，很好。但先杀后救，毁而重建，是不是也太虚伪了点。 它让我想起我在京都吊谒过的耳冢。日本名将丰臣秀吉征朝鲜，杀人如麻 ，堆耳成冢。冢前有碑云，这是仿《左传》“京观”，体现他的大慈大悲 。他为朝鲜人吃斋念佛，超度亡灵。　　总而言之，归纳上述批评，我们 可以看出，它是用层层剥笋的办法，把恐怖主义从一般的暴力和一般的恐 怖行为中剥离出来，等同于血族复仇和刑事犯罪，定义为“狭义的恐怖主 义”。从事者自然是“恐怖分子”(凡性质不明或不便称说者，现在多冠以 “武装分子”)。至于这类活动的起因，其历史背景和现实背景，特别是作 为其报复对象的另一种暴力，则往往忽略不计。关于后者，这里不能详谈 。我只想说一句，即便是最“邪恶”的恐怖主义，也仍然没有离开《不列 颠》的基本定义，即它是出于政治目的的活动，而不是一般的血族复仇和 刑事犯罪(注意：其求赎不是钱，而是政治条件)。对这类活动，以偏概全 的道德批评最文不对题，也很难自圆其说。孟子问梁惠王：“杀人以梃与 刃，有以异乎?”回答是：“无以异也。”(《孟子·梁惠王上》)。在我看 来，以暴易暴，虽有强弱之异，但总是对等行动。恐怖就是恐怖，白色恐 怖是恐怖．红色恐怖也是恐怖，什么样的恐怖都是恐怖。特别是一切势同 水火的行动总是互为因果，强势的一方总是身披光芒，弱势的一方总是如 影随形，光明和黑暗的斗争，往往不过是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在打架。当人 们痛心于这类灾难时，那些“制造魔鬼，成就英雄”的政治家，你们是不 是也应反躬自问。 　　即使最狭义的恐怖主义，根源也在大国，特别是美国的全球战略和一 手遮天。我们低估什么也不能低估了美国的作用。大道理总是管着小道理 。 　　目前，最狭义的恐怖主义，即国际主流定义的恐怖主义，它有一个特 点，就是在基本特征上，反而回到了最原始的形式。巴勒斯坦人用石头打 坦克，这有强烈的象征意义。考古学家说，石头是最原始的武器(老百姓没 有历史)。它和列强手中日新月异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是鲜明对照。还有，我 们不要忘记，恐怖战术的出发点是不怕死(对方的说法，反而是“懦夫”) 。这也非常原始。它常常让我想起中国最著名的军事家吴起。 　　吴起是儒家，他以兵机见魏文侯，是儒冠儒服，而且以爱兵如子而著 称。但中国的恐怖战术，只有他讲得最清楚。他有一个比方，“今使一死 贼伏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恐其暴起而害己也。是以一 人投命，足惧千夫”。照他设想，假如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个个都像这 种“死贼”，恐怕就是天下无敌了(《吴子·励士》)。 　　吴起后来死在楚国，死在楚悼王发丧的仪式上。当时，因改革而失落 ，埋恨已久的宗室大臣把他团团围住。他不愧是军事家，死到临头，还玩 兵法，竟厉声大喊，我倒要叫你们看看我是怎样用兵。说罢，往楚王的尸 体上一趴，乱箭穿身，楚王也稀巴烂。楚国法律，凡是用兵器伤及王尸者 都是死罪。所有参加围攻吴起的人，几乎都被满门抄斩(《吕氏春秋·贵卒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他以一死证明了他的兵法。 　　吴起也是一位劫持者。他劫持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而且是用一 个死人杀掉了很多活人，有如厉鬼复仇(经常是在活人的梦中复仇)。我只 听说过“自杀性袭击”(最能欣赏自杀美的日本人深通此道)，没有听说过 “被杀性袭击”(很多动物，含毒带刺，是用这个方法)。 　　这是最令人惊奇的事。 　　二OO四年八月四日写于北京蓝旗营寓所 　　附记：我曾说过，世纪之交，无禧可庆。近来的反恐战争，不但未能 制止和削弱世界上的恐怖事件和暴力冲突，反而有愈演愈烈之趋势。拙稿 写成后，在俄国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别斯兰事件。谨以此文纪念丧生于这一 事件的所有无辜死难者。二OO四年九月九日。—原载《读书》2004年第12期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