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2535期(2005.02.28)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两会“安保”:北京警方展开地毯式搜查、监控、拘押 2. 丁子霖等125人致人大政协的公开信 3. 法轮功创始人旧金山法会谈九评与退党 4. 世界日报:台湾人团体在纽约抗议「反分裂法」 5. 中国近2年做了十件事:导致美国军事解决步伐提前 6. 复原《江泽民传》被删部份(一)使馆被炸后遭指“缩头乌龟”江泽民曾担心军队哗变 7. 谁妨碍了叶永烈的人权和《江泽民传》的完整权? 8. 美人权报告谴责中国继续严重践踏人权 9. 郭国汀──良心律师,人权大侠! 10. 为“中国的良心”刘宾雁塑像---- 记刘宾雁八十华诞庆祝活动 11. 赵达功:《北京青年报》道破专制社会不文明 12. 欧美文明的关键是政教分离 13. 洛杉矶时报:台湾媒体恶质化 14. 深度专访:焦国标的思想背景——向焦国标致敬!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广东邮政部门今日在广州为毛泽东1岁的曾孙毛东东「周岁纪念邮票」 举行首发式,这也是中国历来个人邮票主角年龄最小的一次。未识世事的 毛东东由父亲毛新宇(毛泽东的孙子)陪同往广州出席仪式。不过,官方 新华网则刊出署名文章,指毛东东不过是一个普通孩子,将其推上万人景 仰的前台的做法欠妥,属「无聊的作秀」。   盛世中国:重庆女大学生卖淫可月入两三万! (新京报)   纽约大批大陆官员豪宅闲置内有花园跑马场:尽管记者对长岛的富庶 早有耳闻,但真正到那儿采访时,还是被惊呆了。在长岛北岸的黄金海岸 ,一座座宫殿般的豪宅掩映在绿树丛中。据介绍,长岛最普通的房子价格 在200万美元以上,占地面积约为1万平方米。就是这个房价高得吓人的长 岛,吸引着越来越多中国人的目光。据纽约某房地产公司顾问张女士介绍 ,近两年,来长岛买房的华人,尤其是来自大陆的人数以每年2%─4%的速 度增加。几百万美元的房子,中国人竟用现金一次付清,这对很多美国人 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最让记者吃惊的并不是张女士反映的情况,而是 记者在长岛采访时发现,中国人的豪宅平时根本没人居住,很多家的大门 都是紧锁的。一打听才知道,一年中他们最多住两三次,平时都是空着。 据了解,来长岛买豪宅的中国人主要有三类:一是民营企业家;二是中国 官员;三是演艺明星。这些人的豪宅大多属于中等水平,也有个别人的房 子极其奢华。为了帮更多的中国人将钱转移到美国,美国一批有“民运” 背景的人专门在纽约设立公司,对口联络中国的贪官。他们还在华人聚居 的地方成立了数个移民事务所,为中国境内的贪官提供一条龙服务:先帮 贪官本人及其家属办理美国永久身份,再帮着买房置地转移资产,最后帮 贪官逃到美国。他们甚至还专门针对中国贪官发布公告,以其移民事务所 名义呼吁中国境内外的贪官跟他们联系。记者日前只身前往这些移民事务 所进行暗访。听说记者想办理合法身份,事务所里的一名工作人员兴高采 烈地向记者夸耀说,别说是办理合法身份,就算是中国一些被“双规”的 官员(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方交待问题)或者正在服刑的前官员,他们 也可以通过美国国务院等政府渠道,将其转为政治犯,或者保外就医等。 他声称,他们与美国国务院领事司、亚太局中国科和人权办公室,以及美 国国会有关议员等都保持着良好互动,经常给他们“烧香”。他还笑称, 杨秀珠当初要是找到他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摘自人民日报属 下的煽情小报“环球时报”)   盛世中国:仅百分之七十的人没有医疗保障。(香港明报)   2005年2月27日晚,普林斯顿大学观景宫(Prospect House) ,来自美 国、加拿大和其他地区共约一百五十人,出席了刘宾雁八十华诞/暨文学创 作65周年庆贺餐会,盛举空前,气氛活跃。现场演讲中的刘宾雁依然精神 抖擞,慷慨激昂:我每为人民做点事,总会获得加倍的回报!实在是不敢 当。我觉得,应该首先给胡风塑像,其次是邓拓先生。寿星现场答词妙语 如珠:57年,我如果没打成右派,可能有四种出路,...第三,成为御用文 人或另一个姚文元---都没有当右派的好!他说,在1949年以后真正为中国 人做事的时间不超过九年,就是1956年到1957年,然后是1979年到1987年1 月。说起来可怜,但他自认为在中国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没有被整死, 精神没有崩溃,身体没有垮掉,没有家破人亡,这在右派中绝对算是幸运 的。他还认为中国的作家和文艺工作者普遍不敢讲真话,他为他们不能反 映人民的真实情况而表示痛心。   花钱买来羞辱?台湾民主基金会付出800万元天价才请到美国前总统克 林顿访台22小时,平均克林顿在台湾一小时就有36万元进帐。立法院外交 委员会的民进党立委林重谟和亲民党立委孙大千都表示,不知道克林顿此 行可以带来多少政治效应,如果800万元只换来一场半小时的演讲,的确太 贵了。由于民主基金会是受外交部资助的机构,到底这次邀请克林顿访台 ,基金会是不是被当成凯子?孙大千表示,必须等民主基金会把细目送到 立法院之后才能断定。至于国民党立委章孝严则认为,国宴的场地最后选 择在克林顿下榻的远东饭店进行,似乎(陈水扁)有点过渡迁就对方。   台湾民众非常喜欢看奥斯卡颁奖。在这个时候一个漂亮的中国大陆女 演员出现的奥斯卡舞台上颁奖,这必然会对台湾的青少年有很大地影响。 而对陈水扁的去中国化造成冲击。所以那些台独仔就对章子怡恨之入骨, 横挑鼻子竖挑眼。打骂英文不好,没有站相。如果换一个中国大陆女演员 来颁奖,台独仔照样骂。我其实对章子怡并无好感,因为她几次狂妄地说 中国民众不懂她的电影表演,似乎只有美国人才能欣赏她。开始台独仔对 这个中国电影界的右派演员也不能容忍,因为她是中国人。现在的台独仔 对中国的仇视已经走火入魔。几次伪造照片抹黑中国,象拿北韩的灾难时 火车冒充大陆火车,拿裸体的南韩女模卖洗浴精照片栽赃中国大陆头上,还 加上一句OnlyInChina.(永远的CCP傻瓜子)   浙大城市学院女大学生被害案:吴晶晶被扔进窨井时还没死(图) 。   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党禁?党禁就是为极少数谋利益.网禁报禁就是有 见不得人的东西.   关于上海房地产市场是否形成泡沫的争论却不断升温,甚至有可能成 为中央高层正面交锋的前线。现时中国中央地方媒体纷纷质疑上海房地产 是否已经形成泡沫,但上海媒体则坚称年底前房地产价格绝不会滑落。这 场争论涉及中央政府的威信,其影响实在是可大可小。上海的房地产泡沫 是否会在2005年爆破,正成为各界争论的焦点。这一场论战谁胜谁负,关 系重大,答案到年底自有分晓。(亚洲时报在线)智叟按:中共武装夺权后 ,政府了没收人民的土地,现在却搞垄断式土地竞标,结果,土地高价由 开发商转嫁给消费者,导致房价高企,超出老百姓消费能力。广大群众没 房住,造好的房子卖不出。看需求,房地产仍然旺盛;看新楼空置率,中 国楼市似有暴跌甚至崩溃之时。 民运人士王文江律师最近刑满出狱,电话:0412-8630562 信箱:wangwj888@sohu.com ~~~~~~~~~~~~~~~~~~~~~~~~~~~~~~~~ 两会“安保”:北京警方展开地毯式搜查、监控、拘押   (大纪元记者赵子法报导)3月1日至16日,北京将召开“两会”。中国 公安部为此成立了安全保卫领导小组(简称“安保”),安排在全国范围 对抗议人士进行严密的监控:大批突破封锁进京的访民在警察的严密监视 下不得不逃离上访村,北京许多的‘六四’人士、维权人士、访民或者接 到公安的电话威胁、或者派出所所长找去‘谈话’、或者门外警察警车24 小时监控,北京有的派出所为了完成上面下发的监控命令,甚至在会议期 间由派出所的警察陪同,强制监控对象到海南岛等地进行‘监控旅游’。   ‘六四’人士齐志勇接到公安警告说:老齐,过两天我们该找你去了 。齐志勇问道:找我干嘛?公安回答:哪年不这样,例行公事。   维权女士倪玉兰表示:自己一直被公安监视,两会即将召开,门前监 视的警力被加强,北京市公安局也派人来。倪玉兰因为试图拍摄政府强拆 现场时被新街口派出所的警察打残并长期被投入看守所监狱。后来在政府 信访门前又多次遭到警察的拘押、殴打、刑罚、甚至被摔断尾骨,令她从 昔日健步如飞的女律师变成了现在必须拄着双拐挪动的残疾访民。她叙述 因北京许多医院接到上面的命令,不准给她看病验伤,如今,她还得不到 医生的残疾证明,买不了残疾人的轮椅车。   北京其他被监控的访民还有:张淑风、李淑霞(音)、王连霞(音) 、王卫平(音)、张明(音)、李素玲(音)、王桂花(音)、李桂芬等 。   近年政府会议期间,拦截代表车辆喊冤事件此起彼伏,越来越多。公 安对此已有先见,据国内媒体报导,公安对2005年的“两会”人大代表驻 地将实施“一级”警备:公安已经对“首长”驻地周边、“两会”代表驻 地、会场外围、企事业单位、商场、宾馆饭店、歌舞厅等进行了地毯式的 搜查;还以宾馆饭店、学校、歌舞厅、金融网点、易燃易爆场所等要害单 位、部位为重点,进行拉网式安全大检查;此外,针对地下空间、居民楼 院和出租房屋开展全面的消防、治安安全大检查。   在“两会”期间(3月1日至16日)北京禁止滑行伞飞行、航模表演、 热气球放飞等所有体育娱乐性活动。北京市旅游局给各区县旅游局、各旅 游景区(点)下发了相关通知,保证“两会”期间的绝对安全,严防恐怖 分子利用飞行器具制造事端。驻京高校在“两会”期间,24小时必须有校 领导在校值班,随时掌握学校安全动态。   在敏感的天安门一带,除了在广场上巡逻的便衣警察有所增加外,一 对对的武警还不时的拦住天安门附近过往的公交车辆检查是否有可疑访民 、自焚自杀倾向的人等,28日,乘坐20路公交车的访民向记者表示现在北 京非常恐怖。   从2 月下旬以来,北京公安以查‘炉子’为名,对北京南站的上访村 逐门逐户逐人的录像拍照。从去年9月以来,在北京被抓的访民陆续被地方 政府处以劳动教养,大批的被投入了监狱。访民惧怕入监,从26日开始, 上访村连日传说“今天晚间可能要大搜捕”,投宿上访村的访民数目锐减 ,访民稀稀拉拉,很多访民逃往他处。据观察,到目前为止,北京公安还 没有对北京南站上访村进行大面积的搜捕。而地方截访官员们经常在光天 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访民塞进车里。27日下午,山西截访官员将一对 上访的母女直接从上访村抓走。28日,五六名辽宁截访官员将一位要到高 级法院上访的老太太抬进了车里抓走。 28日上午十点钟,到中纪委信访办上访的访民被大型公交车押走,押走三 车,每车约押有80多人,当时在中纪委门前十几名抗议的北京上访人士没 有被拘押。当天,到最高法院上访的访民与去年同时期相比大为减少,约 有几百人之多。 ~~~~~~~~~~~~~~~~~~~~~~~~~~~~~~~~ 丁子霖等125人致人大政协的公开信   (美国之音2月28日华盛顿报导)以丁子霖为代表的125名中国“六四“ 受难者及受难亲属3月1号发表致第10届三次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公开信 ,要求按照民主与法治的程序解决“六四”问题,公开纠正赵紫阳的冤案 。公开信还说,中共第四代领导人执政以来中国人权状况日益恶化。以下 是公开信全文:   就“六四”事件以及赵紫阳先生蒙受不白之冤问题致函第十届第三次 全国人大暨全国政协全体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   尊敬的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 去年的今天,我们致函各位,敦请你们就公正解决“六四”事件及“六四 ”受害者问题向大会递交相关议案,推动大会及与会代表就此议案进行讨 论、审议。如今一年过去了,我们尚未见到诸位做出任何反应,这令我们 深感遗憾。   在此,我们有必要再次重申,十五年前发生在北京的那场天安门运动 ,是学生和市民以和平方式反对腐败、反对官倒并要求加快政治民主化进 程的示威、请愿运动,绝不是政府所说的“动乱”和“暴乱”。政府当局 动用数十万全副武装的野战军来对付手无寸铁的示威、请愿者,用一场血 腥的屠杀来确保所谓“国家的稳定和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绝不能被认 为是中国走向文明、进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只能被认为是一桩严重违 背本国宪法和各项国际法准则的反人类暴行。据此,我们认为,当年由邓 小平、李鹏等惨案的决策者、制造者一手强加于“六四”的错误定性必须 彻底推翻;“六四”事件作为一桩重大的历史冤案必须得到公正的重新评 价。   在此,我们还有必要指出,今年1月17日,前国务院总理、中共中央总 书记赵紫阳先生含冤逝世,是我国政治生活中的一个重大事件。当年,赵 紫阳先生坚持主张对于学生和民众的示威、请愿活动,应该在民主和法制 的轨道上得到解决,反对实施武力镇压。但是,在这样一个涉及国家、民 族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上,而且在出现如此严重的分歧的情况下,邓小平 、李鹏等人却不顾党心民意断然否决了赵紫阳先生的正确主张,悍然动用 军队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市民,以致造成了惨绝人寰的“六四屠城“ 惨剧。这是中共历史上又一次严重的是非大颠倒;主张大开杀戒者被说成 是决策“正确”,而反对开杀戒者反而被指控犯了“严重错误”。结果赵 紫阳先生在一种非正常的情况下遭罢黜,乃至被非法软禁长达15年之久, 直至离世。我们认为,当年邓小平、李鹏等人强加于赵紫阳先生的莫须有 “罪名”必须彻底推翻,由此造成的这桩重大历史冤案必须得到公开的纠 正和重新评价。   我们在这里还有必要提请诸位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注意,自中共第四 代领导人执政以来,中国在政治上急速倒退,人权状况日趋恶化,对言论 和网路的控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前不久为赵紫阳先生治丧期间,执 政当局不仅罔顾赵家亲属的合理要求,而且掩盖历史,钳制舆论,动用大 批军警阻遏和骚扰民间的悼念活动。据我们了解,仅在京的“六四”受难 者及其受难亲属,被严加监控和软禁者就有十余家之多。我们认为,中共 执政者的上述举措不仅违背了人民的意愿,而且亵渎了宪法的尊严。   如今,“六四”惨案已快16年了。在以往的年月里,我们作为这场惨 案的受难者和受难亲属,始终秉持和平、理性的原则,呼吁全国人大按民 主和法制的程序把“六四”问题作为专项议案递交大会讨论、审议,呼吁 政府有关当局以协商、对话方式来求得“六四”问题的公正解决。为此, 自1995年以来,我们提出了包括重新调查“六四”事件、依法给予“六四 ”受难者合理赔偿,以及立案侦察并追究“六四”事件制造者司法责任等 三项要求,以此作为同政府方面协商、对话的基础。现在,离我们提出这 些要求和建议已经过去10个年头了。中国的领导人也已由第二代过渡到第 三代、第四代,但“六四”事件的问题始终没有被提上议事日程,与政府 当局的对话也始终未能实现。我们对此深感失望。   在共产党至今仍坚持一党专制的情况下,我们理解诸位能够行使的权 力十分有限,但是,比起普通民众尤其是弱势群体来,你们至少拥有话语 的优先权。如果你们在一些重大的政治问题上、在一些涉及民众切身权益 的问题上继续保持沉默,放弃作为人民代表的正义和良知,那么,那些被 剥夺了话语权的平民百姓还能期望你们什么呢!   在本次大会即将召开之际,我们希望诸位不辱使命、不负众望,拿出 你们的勇气和胆识,果敢地就“六四”和“六四”受难者的问题、就赵紫 阳先生蒙受不白之冤的问题,向大会提出相关的议案,并推动大会及与会 代表就此议案进行讨论、审议。   “六四”受难者和受难者亲属: 丁子霖张先玲周淑庄李雪文徐珏尹敏杜东旭宋秀玲于清郭丽 英蒋培坤王范地段宏炳袁可志赵延杰吴定富钱普泰孙承康邝涤清 尤维洁黄金平贺田凤孟淑英袁淑敏刘梅花谢京花马雪琴邝瑞荣张 艳秋张树森杨大榕刘秀臣沈桂芳谢京荣孙宁王文化金贞玉要福荣 孙秀芝孟淑珍田淑玲邵秋风王桂荣谭汉凤孙恒尧陈梅周燕李桂 英徐宝艳刘春林狄孟奇杨银山管卫东高婕索秀女刘淑琴王培靖王 双兰张振霞祝枝弟刘天媛潘木治黄定英何瑞田程淑珍张耀祖轧伟 林郝义传萧昌宜任金宝田维炎杨志玉齐国香李显远张彩凤王玉芹 韩淑香曹长仙方政齐志勇冯友祥何兴才刘仁安李淑娟熊辉韩国 刚石峰周治刚庞梅清黄宁王伯冬张志强赵金锁孔维真刘保东陆 玉宝陆马生齐志英方桂珍肖书兰葛桂荣郑秀村王惠荣邢承礼桂德 兰王运启黄雪芬王琳刘干朱镜蓉金亚喜周国林杨子明王争强吴 立虹宁书平郭达显曹云兰李贞英隋立松王广明冯淑兰穆怀兰付媛 媛孙淑芳 (共125人) 2005年2月28日 ~~~~~~~~~~~~~~~~~~~~~~~~~~~~~~~~ 法轮功创始人旧金山法会谈九评与退党   ﹝大纪元记者史剑、王芳旧金山报导﹞2月26日下午,一千多名来自世 界各地的部分法轮功学员聚集在旧金山奥克兰德派拉蒙(Paramount)剧场 ,召开一年一度的美国西部地区修炼心得交流会。当地时间下午二点左右 ,李洪志先生在会场上演讲大约40分钟,用二个小时回答与会的法轮功学 员的提问。   李先生以“冬天过去了,春天要来了”作为开场白。李先生表示,现 在连迫害大法的邪恶都在因当初迫害法轮功,将要带给它们自己的下场而 后悔。而大法弟子的前途却越来越光明。世上的人也越来越佩服大法弟子 的坚强,顶住了整个一部国家的宣传机器铺天盖地的打压、造谣。在严酷 的迫害下都能够走过来,这令世人刮目相看。   李洪志先生强调:大法弟子修炼的形式和历史上的修炼形式都不一样 。这场迫害还没有结束,我们的路还要往下走。要堂堂正正的修炼,不要 被形势带来的转机,或者出现甚么形势,被这些干扰。以后在证实法中, 大家要更加冷静。大法弟子不能带着认同恶党的思想圆满。   针对目前倍受国内外关注的大纪元系列社论“九评共产党”,和“退 党”这两个焦点问题,李洪志先生表示,当“九评”出来一个月的时候, 中国大陆就到处在传播。李先生一再提及不退出共产党会给一个生命带来 被淘汰的危险。   对于社会上有人早就事实上脱离了中国共产党,只是没作退党声明的 人。李洪志先生表示,若不作声明退党这样一个形式,身上带的共产党的 不好的因素还不能完全清除。他认为用代名声明退党也管用。另外,对一 些已做退党声明的人,其党费是在工资中被迫被中共自动扣除的情况,李 先生笑着比喻说,就当这些钱被黑帮抢去了。   有十多个法轮功学员交流了修炼法轮功的心得体会,其中有刚刚开始 修炼的新学员,也有得法十年,历尽艰辛从中国大陆闯过来的老学员。   洛杉矶的安娜原本是个早产儿,有软骨症,后来得了关节炎、风湿症 ,心脏二尖瓣狭窄等疾病,为治疗这些疾病而经常服用和注射激素,身体 变了型。1986年开始患风湿,每天靠吃止痛药入睡。92年病情恶化,几乎 瘫痪。1995年秋天经人介绍修炼法轮功,十几年病痛在七天之内一扫而光 。她说:“二十多年了,我第一知道人一天哪都不痛是什么滋味。”更令 她感到可喜的是明白了生命的真正意义。在讲述了她在中国大陆所做的讲 真相的经历后,她也特别提到了“九评”。   她说,在中国大陆长大的人,难免被中共的“党文化”影响。她已经 从头至尾看了五遍“九评”,她表示每看一次都是对自身体内共产邪灵因 素的清理,也都更深刻地认识共产党反自然,反天理,反人性,反宇宙的 邪教本质。她给国内的朋友打电话介绍她的思想经历,并告诉他们一旦拿 到“九评”之后,一定要认真看完。 ~~~~~~~~~~~~~~~~~~~~~~~~~~~~~~~~ 世界日报:台湾人团体在纽约抗议「反分裂法」   八百多人中领馆前集会刘碧伟回应:两岸统一不可阻挡  大纽约地区的十多个台湾人团体约八百位民众,27日下午冒着寒风,在 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前举着「反并吞,护台湾」标语,抗议「反分裂国家 法」。(本报记者许振辉摄)   【本报记者谢朝宗纽约报导】大纽约地区的十多个台湾人团体,27日 下午在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前集会,抗议大陆全国人大即将讨论通过的「 反分裂国家法」。八百多名抗议者都说「天气愈冷,心愈热」,「台湾的 民主,不可成为专制中国的祭品。」   中国驻纽约总领事刘碧伟昨晚就示威作出回应表示,两岸统一是人心 所向,大势所趋,不是某些团体或个人可以阻挡的。他说,「台独」势力 要尊重13亿人大陆人民、两千多万台湾人民以及五千万海外华侨、华人的 心愿。   这场抗议活动由「反侵略,护台湾行动委员会」发起,获得大纽约地 区十多个台湾人社团响应,昨天的抗议者,除纽约市地区外,更有许多人 来自新泽西、康州及上州雪城、绮色佳和罗彻斯特等,是近几年台湾人抗 议活动中场面最热闹的。抗议者聚集在中领馆对面人行道上警方的拒马线 後,挥舞着大大小小的美国国旗、中国民国国旗、写了阿扁及台湾字样的 绿旗、以及塑胶片制的标语。由於正值周日,大批游轮游客一下船就见到 抗议队伍,抗议者也趁机向他们解释台湾人的立场。   主办单位架设了大的音响设备,由台湾同乡会前会长许伯丞带领着, 轮替呼喊口号、合唱台湾歌曲及演讲,强烈表达对北京当局制定「反国家 分裂法」的反对立场。   许伯丞表示,中国大陆近年来在经济实力壮大後,开始煽动大中国民 族主义情结,向东亚与西太平洋地区的民主力量挑战,因为亚洲其他地区 的民主化进展,特别是台湾的民主奇迹,正显示出中国大陆的专制,是中 共领导人最大的恐惧。   政论家凌锋表示,香港人反对基本法23条修正案,使得中共阻滞香港 民主的算计不成,现在就想藉着反分裂法来威吓台湾民主与本土化的自然 进程。不过因为台湾的民主已经深化到一定的程度,北京不可能吓倒台湾 。   民进党美东党部发言人董建宏表示,这次活动经过长久的酝酿,去年12 月底就开始串联,又与美国智库讨论,因此虽然抗议日期是两周前才确定 ,要在3月5日北京讨论前表达严正立场,但很短时间就得到大纽约区所有 台湾人社团响应。   纽约上州台湾商会会长李林美娟说,台湾就是台湾,中国就是中国, 本来主权就各自独立,何来分裂之有?该商会会员搭了几个钟头的车,又 在寒风站了两个钟头,就是为了反对荒谬的分裂法。   董建宏说,该行动委员会还会有後续行动,包括写信给美国议员等。 ~~~~~~~~~~~~~~~~~~~~~~~~~~~~~~~~ 中国近2年做了十件事:导致美国军事解决步伐提前 文章来源: 时事述评 于 2005-02-28 09:42:43 1)大规模发展芯片研制技术(不光是做封装等下栏活),图谋掌握制“芯”权; 2)启动国产OS以及配套DB、IDE、OFF、MW等软件系统,图谋掌握制“心”权; 3)重新启动大飞机国产化,图谋掌握制“空(交通)”权; 4)全球范围“找”石油,图谋掌握制“油”权; 5)人民币冲出国境,从渗透东南亚开始,图谋掌握制“金”权; 6)加紧中国标准的3G、WAPI投入应用,图谋掌握制“(通)信”权; 7)神舟上天,图谋掌握制“天”权; 8)鼓励中国企业迈出境外,图谋掌握制“资(本)”权; 9)鼓励中华文化对外传播,图谋掌握制“(道)德”权; 10)从怀柔的对台政策转向强硬的对台政策,图谋掌握制海权。 第1-9件事,直接侵犯了美国真正统治者--核心利集团的利益,总统只 是个戏子,这个核心利益集团就是掌握军工、石油、金融、飞机、软件、 芯片、汽车、传媒企业的20个大家族。 第10件事,是废掉了美国长期用以牵制中国的棋子,更令美国觉得事态有失控的危机。 美国原来的军事问鼎天下的计划是:先中东(还差伊朗、叙利亚),后朝 鲜,最后才决胜古老的中华大地。现在形势的民展,使它不得不提前采取 行动。日本将是它最得力的????! 中方可能会退让,或激进以因应。退让则是放缓上述各步伐,以求得5-10 年的稍安,待美国先解决中东、东亚再回头决战。激进则强化上述措施, 并修改“核武器使用条件”,退出美国为首的反恐联盟,转而以上海合作 组织为主地反自己周边的“恐”,公开联合伊朗、支持北朝鲜(安抚南韩 ),以日本为“鸡”,在东海试 “刀”,杀给“猴”(美国)看。 激进的方法将导致世界格局的加速改变,不论变得如何,世界将获得100年的稳定。 ~~~~~~~~~~~~~~~~~~~~~~~~~~~~~~~~ 复原《江泽民传》被删部份(一)使馆被炸后遭指“缩头乌龟”江泽民曾担心军队哗变   日前中国媒体报道,由美国银行家库恩撰写的《他改变了中国:江泽 民传》国内版遭到删节,约占英文原版的5%内容无故消失,其中包括涉及 六四的敏感内容。连该书记者库恩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也明言“不愿意 ”看见这种情况。亚洲时报在线特别对照了该书中英文版,把被删去的部 份还原,并于本周陆续介绍。   在《江泽民传》的前半部,引言部份是遭删较多的重灾区。原因十分 简单,该书涉及敏感的1989年六四事件,以及1999年中国驻南联盟使馆遭 北约军空袭事故。 在英文版的第3页,作者库恩简单提到六四的一些细节,虽然著墨不算 多,但一样难逃删减的命运。英文原著指出:“示威群众公然跟政府对著 干,他们在自制的民主女神像附近游行,促请西方记者把他们的事情向全 世界发布。中国政府首先实施了戒严,接著又派来了军队,其后发生的悲 剧导致国际对中国的制裁。”这段文字的译文,在国内版相应的第3页并没 有出现。 不过,在引言部份中删减最厉害的部份是关于南联盟使馆被炸事故。1999 年5月7日,北约军队“误炸”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导致三名中国人 死亡,廿多人受伤。《江泽民传》英文版第6页提到,“江泽民低估了群众 愤怒的力量。中国高层当时躲了起来开了多天的闭门会议,有北京群众打 电话到公安局寻找失踪人口江泽民、李鹏,意欲讽刺他们躲了起来。”在 国内版相应的第6页,这段文字也是给删去了。 英文版第6页中又提到,虽然当时江泽民和朱熔基认为,良好的中美关 系对改革中国经济和改善中国百姓生活是十分必要的,但在中国高层中, 有一部份人,特别是李鹏,并不同意这点。在国内版中,“特别是李鹏” 这一句给删掉。 英文版同一页又提到,中国公众当时并不是站在江朱主张和美国保持 友好的一边。该书指出,一般中国公众渐渐变得愈来愈反美,这形势大大 减少了江泽民的回旋空间。中文版第6页,这句也给删去。 库恩在英文版中又指,在这次事件中,江泽民一度也给中国公众指责 。很多中国百姓认为,面对美国的无理取闹,他们的国家主席太沉默;对 江泽民明显被动的反应,中国公众感到反感,而且愈来愈多人有这种情绪 。除了一些指责美国的标语外,也有一些是讽刺他们的领导。其中一幅横 额说:“美国主人的奴隶”。另一幅则写著:“江泽民-缩头乌龟”。当 然,这些细节,中国读者是绝对不能在中文版相应的第6页中找到。 在英文版的第7页,作者提到江泽民十分担心他的“保守派”同僚会利 用这次事故对付他,并利用他们在军方的联系,削弱江对军方的控制。英 文版同一页又引述一名不具名的上校指出:“使馆遇袭唤醒了中国人民, 也应该可以唤醒江和朱吧。”这么重要的地方,在国内版相应的第6页也是 付诸阙如。在原著第9页,作者形容江泽民授与使馆遇袭死者“革命烈士” 称号的仪式“极尽煽情”,但中文版中有关形容词也遭删去。 (编者按:亚洲时报在线将继续介绍其它遭删去部份,敬请读者垂注。) ~~~~~~~~~~~~~~~~~~~~~~~~~~~~~~~~ 谁妨碍了叶永烈的人权和《江泽民传》的完整权?   昝爱宗   全球知名的华文传记作家叶永烈不干了,四处风光的《江泽民传》跑 来了。   不愿为人家当“枪手”的叶永烈先生,是一位有立场的中国知识分子 ,他不献媚权贵,尤其是当自己的人权受到某种更大程度的妨碍时,就以 请辞的方式离开了北京某中央机构积极组织的《江泽民传》写作小组。当 然,叶先生面对的现实这也是中国当下的最大现实,主要是人家(或主人 )不希望老江的传记由本国作家来写,哪怕本国作家写得再好也不行。所 以说,先后付出了大量脑力劳动和搜集资料之苦的叶先生的人权受到了一 定程度的侵犯,起码他连一声“感谢”的话都没有得到。而《江泽民传》 一书的作者、美国商人库恩却在“得了便宜卖乖”,连连叫“遗憾”,他 说这本书的中文版就像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夫人希拉里的《亲历历史》和克 林顿的《我的生活》一样经过了“删节”,尤其是近10%的“敏感部分”。   书是否删除“敏感部分”暂且不管,但该书发行超过100万册却是一个 最大的事实。按照100万册的发行量,每册38元,就是3800万元的码洋,作 者库恩到底拿多少版税,出版社应该知道。最起码不会少于定价的10%,即 3.8元,然后再乘以100万册的发行量,乖乖,确实是一个大数字。难道不 应该说作者是“得了便宜卖乖”吗?按照原《江泽民传》写作小组的叶永 烈先生付出的智慧和劳动,仅仅是获得美国商人库恩的一声“感谢”是远 远不够的,他还应该拿该书每册3.8元乘以100万册的10%版税的10%,可是 他分文未获,反而被这个美国奸猾商人给利用了。   在中国,人权是一个敏感问题,似乎大而无当,但又似乎必不可少的 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是与谁都有关的。比如叶永烈先生,他应该是有 人权的,可是偏偏是他“应该有”,最号称有人权讲人权的美国,却出了 库恩这样一个不那么讲信用,不那么讲人权的作家兼商人。书在在后果卖 的好,出乎他的预料。同样,他在书中列出的长长一串名单,偏偏没有叶 永烈,这也大大出乎了叶先生的预料:美国怎么会有库恩这样的人?   但是,种种事实会让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传主江泽民先生还在世 ,还没有死,他的传记都不是最完整的,叶永烈先生应该以自己的方式写 一本独一无二的《江泽民传》,今后有的是机会。再者,连在世的前中共 和国家领导人的传记,有关部门在出版前都敢于删除,可见江泽民先生有 人权吗?如果江泽民先生都没有这样的人权,更何况叶永烈先生的人权呢 ?   至于那个叫库恩的人,他应该不是一个真正的作家,因为他连写最基 本的传记套路都不掌握,还让叶永烈老师指导,可见他是什么水平了。不 过他肯定是一个商人,而且丝毫没有贬义的那种商人,请看看他的头衔吧 :罗伯特·劳伦斯·库恩,国际投资银行家和公司战略家。他还是作家、 编辑、学者、科学家、私人投资家和慈善家,现任花旗集团公司执行董事 。他曾著有《投资银行文库》等多部著作,还是美国公共广播公司系列节 目《走近真实》的制片人和主持人。   这下,库恩可以赚大钱了,他的妻子曾对他说,“你爱江主席已经甚 于爱我。”他的这本江主席的书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自2005年2月份 他的这本《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在世纪出版集团、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后,目前到2月底已经预售出100万册。此外,该书的英文版与中文版 同时推出,韩文、日文、德文以及繁体中文版也将相继出版。   不道德的人总归是不道德的人,即使他是博士(解剖学?)也是狗屁 博士,而具有高尚道德和独立立场的人,却是独一无二的,我为叶永烈先 生的品格叫好。2005年2月28日 ~~~~~~~~~~~~~~~~~~~~~~~~~~~~~~~~ 美人权报告谴责中国继续严重践踏人权   美国国务院在2月28日发布的《2004年度各国人权报告》中指责中国政 府继续严重践踏人权,谴责中国继续镇压异议人士、剥夺宗教信仰权利、 严密控制言论新闻自由等。美国国务院的人权报告还指出,过去一年北京 在人权方面的合作和进步“令人失望”。   法新社说,美国年度人权报告称,在中国政府在过去一年中继续大量 严重践踏人权。 VOA记者:美国国务院2004年人权报告的中国部份首先指出,中华人民 共和国是一个独裁专制国家,中国共产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中共党员 占据了政府、警察以及军队中的几乎全部最高位置。中国公民缺少反对一 党专制的言论自由,也没有改变政府形态以及国家领导人的权利。虽然马 克思主义的计划经济已经让位于实用主义,但所谓社会主义理论继续统治 着国家的政治生活。 *政府继续严重践踏人权* 人权报告指出,中国政府的人权记录依然“很差”,政府继续存在“ 大量和严重”践踏人权的行为。尽管中国宪法修正后第一次谈到了人权, 但是表达政治歧见的人还是受到骚扰、拘押和监禁。每年的敏感时期前后 ,例如1989年天安门大屠杀纪念日,中国政府总是“迅速”对国内的异议 人士、非官方宗教和民间团体采取压制做法,以求所谓社会稳定。   人权报告披露,中国虽然废除了反革命罪,但是估计仍有500至600人 因反革命罪被囚禁。另外可能有大约 250人继续因参加1989年天安门示威 活动被监禁。另外,依据中国政府自己的统计数字,在中国劳改营中目前 约有25万人接受“劳动教养”或者其它形式的“行政拘留”,有关专家说 ,2003年中国劳改营中的关押人数可能超过31万人。监狱中的强制劳动现 像继续非常严重。 2003年,中国劳工因抗议企业托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等而举行的示 威活动继续不断出现。中国的矿山死亡事故频繁发生,触目惊心。与此同 时,中国官方仍然拒绝中国工人要求组建独立工会的权利。 人权报告说,中国政府以国际反恐战争为借口,残酷镇压那些和平表 达政治主张的新疆维吾尔族分离分子以及其它宗教领袖。2003年,西藏自 治区及其它省区内藏人地区的人权状况继续很糟糕。 *政府继续严密控制言论新闻自由* 人权报告指出,中国政府继续严密控制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去年年 底中国政府掀起了新一轮对异议作家和政治评论人士的拘押行动,有43名 记者被囚禁。中国政府继续干扰国外的中文、维吾尔文以及藏语广播,其 中包括美国之音,自由亚洲之声,英国广播电台的正常广播。与此同时, 中国政府还封锁或者限制互联网信息流通。政府的监听和监视目标现在已 经扩大到国内的民用移动通讯工具。 *中国在人权和社会方面有进步* 美国国务院的人权报告还详细列举了中国在妇女、儿童,计划生育、 司法等方面的践踏人权问题。不过人权报告在谈到2003年中国基本人权现 状的同时,也指出了中国政府在人权和社会方面的积极进展。报告说,中 国的计划经济模式正在继续向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模式过渡。虽然国有企 业依然占据经济主导地位,不过政府继续在采取步骤,对大型国有企业进 行重组,并将其中的一部份私有化。民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得到扩 大。报告说,中国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继续提高,中产阶级群体逐步扩大, 企业拥有更多的独立经营权,职工就业门路得到拓宽。政府对公民日常生 活,例如农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动等,均呈现控制减少的迹象。 在人权方面,中国政府2003年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以解决酷刑现像严 重的问题,例如有些省做出规定,开除使用逼供信手段的法官和警察,同 时对嫌疑人接受审讯的时间长短以及环境也做出了相应规定。中国正在解 决司法体系中的薄弱环节。中国公民的法律意识得到提高,并且逐步在利 用法律手段为自己争取权益。另外,中国正在逐步参加有关人权问题的一 些国际合作交流。   美国国务卿赖斯在《2004年度各国人权报告》序言中称,人权报告为 美国及世界其他国家评估人类自由的状况和协力推动自由提供了一个重要 框架。这份通过认真努力而写出的报告,使我们能够更有力地同压迫作斗 争,并捍卫人类尊严及自由。   赖斯指出,这份第27期《各国人权报告》涵盖了从最坚定捍卫人类尊 严到最严重践踏人类尊严的总共196个国家。“我们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尽力 做到使报告准确、谨慎、仔细。”   赖斯最后说:“这份报告中的信息有助于我们制定促进自由和个人自 由权利的策略。下个月,我们将就我们在过去一年中为支持人权和民主而 采取的具体措施提出报告。” ~~~~~~~~~~~~~~~~~~~~~~~~~~~~~~~~ 郭国汀──良心律师,人权大侠!   东海一枭(广西)   在非法治的国度,法律包括宪法皆不过是代表、体现特权统治阶级的 意志和利益的统治工具,党大于法,权大于法乃是政治常态,法律仿佛供 特权阶级使唤的婢女,毫无尊严和独立性可言。在中国,别说普通民众的 基本权利得不到起码的保障,便是作为人权和法律卫士的律师本身,也要 看特权的眼色,在刑事诉讼和维权事件中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曾有专家为 刑辩律师概括出阅卷难、审查难、调查取证难、辩护难、职业保障难等“ 五大难”。   律师难,刑辩律师更难,为思想犯政治犯辩护,更是难上加难。特别 是《刑法》《刑诉法》修改之后,广大律师对刑事案件多持敬而远之的态 度,或不敢辩,或不愿辩,因刑事辩护收费低,风险大,制约多也。对于 政治性案件,律师们更是畏之如虎,敢于挺身而出,冒险犯难的人权律师 ,在当代中国,屈指可数。据我所知,仅张思之、莫少平、浦志强、高智 晟、郭国汀等寥寥数人而已。上海天易律师事务所的郭国汀律师堪称其中 最具胆色的佼佼者。   震旦网被封,有人向我隆重推荐了郭律师。由于经费、人力及被告方 难以确定等原因,“震旦”尚未能诉诸法院,但我开始关注起郭国汀这个 名字。看到他为法轮功辩护,为师涛,杨天水,张林等同道辩护,为权利 受到侵害的的弱势群体辩护,全面出击,浩气满怀,同时看到他写了大量 文章有理有据地抨击特权的罪恶制度的落后,我的内心充满了感动,曾主 动打了个电话向他致敬并希望他多多珍重。直觉告诉我,有关部门不可能 坐视不管任其“猖獗”。   果然,2月23日,上海市司法局十多人闯入上海市天易律师事务所,连 骗带抢查抄扣押了郭国汀的律师证和办公电脑,罚其停业一年!理由在上 海市司法局《行政处罚预先告知书》写明了:“经查明,你先后在博讯, 大纪元,中国魂,自由民主论坛等网站公开发表《我的二十年律师生涯》 ,《面对十八层地狱—我的真情告白》,《虚伪是极权专制的必然副产品 》,《我的心里话》,《成为一名人权律师》等文稿,污蔑,攻击中国共 产党和我国政府,诋毁社会主义制度。你在某涉嫌颠覆国家政权案庭审中 公然宣称,要“结束一党专政”,庭审结束后尚未宣判,你又将《辩护大 纲》全文公布在某网站,你还竟向江苏省高院提出“由中共党员法官审理 ,难免有失公正,指派非中共党员组成合议庭审理此案”的要求。另你接 受希望之声电台采访中又宣称:中共已经到了未日”云云。   上海市司法局的暴行,中断了郭律师的一切正常业务,包括为师涛、 张林以及一些法仑功成员依法提供的诉讼代理服务。如此颠倒黑白,实在 可笑可耻。请问上海市司法局扣押郭国汀律师证和电脑的行为的法律依据 何在?是谁违宪违法,强奸宪法和法律,侵犯公民言论自由,“造成恶劣 国际国内影响”?“告知书”中所述郭国汀的言行,恰恰是他的大光荣, 是他为祖国和人民立下的大功德!   在中国,各种政治自由都堂堂皇皇地写在宪法上,却一直虚置着,只 有写在序言里所谓的“四项基本原则”被不断强调着,而真正坚持的其实 只有一项基本原则:党的领导。人权如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又如频 遭强暴的美丽的弱女子。优秀的人权大律师郭国汀知难而上,见义敢为, 以良知、正义、思想和法律为武器,为人权而战,不愧为良心律师,人权 大侠,不愧为中华民族的脊梁!   而今,他为不同政见者、自由信仰者和弱势群体维权而遭到侵权,让 人们透过“以法治国”、人权入宪之类幌子更清楚地看到了中共的反动本 质,这也是上海司法局和中共当局强加在中国人民身上的耻辱,凡我国民 ,都有责任和义务站出来勇敢声援、严正抗议、强烈谴责!并希望海内外 律师界为郭国汀提供法律支援。2005、2、28 ~~~~~~~~~~~~~~~~~~~~~~~~~~~~~~~~ 为“中国的良心”刘宾雁塑像---- 记刘宾雁八十华诞庆祝活动   (大纪元记者卫泳新泽西报导) 二零零五年二月二十三日,是漂流海外 多年、被誉为“中国的良心”的著名作家刘宾雁先生的八十华诞暨文学耕 耘六十周年的纪念。2月27日(星期日) ,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举行了一场 气氛热烈的祝贺刘宾雁八十华诞的餐会。鉴于目前正身患重病的刘宾雁先 生对中国当代文学和社会改革作出的杰出贡献,来自美国、加拿大、欧洲 、南美各地的一百多位流亡作家和朋友相聚一堂,为刘宾雁的八十华诞奉 献了三件意义非凡的生日礼物:一本由马悦然作序,刘再复、高行健、郑 义、廖亦武、杨炼、张伦、孔捷生、郭罗基、于浩成等海内外作家撰文的 散文集《不死的流亡者》;一个专门介绍刘宾雁生平和作品的网站;一座 由海内外各界人士捐款、由中国旅美雕塑家谭宁精心制作的刘宾雁半身铜 像。   此次为刘宾雁先生八十华诞的庆祝活动是由知名作家郑义最先发起的 ,随后得到了一大批海内外作家以及流亡人士的积极响应。庆祝活动的协 调人之一、主持人之一的作家苏炜在开场白是这样介绍庆祝餐会的:“这 次餐会主要是向刘宾雁这样一位前辈致敬的餐会。另外也是我们这样一大 群远离故乡的人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重新确认精神家园、重新确立自己精 神价值的一个机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政治异议人士的聚会,更是一个文 学和朋友的聚会。”   郑义先生在餐会上介绍了为刘宾雁祝寿的起因。他说,文学界有向老 作家祝寿的习惯。他们为宾雁先生准备三个礼物,每一件礼品都寄讬了很 多人的情感。   一尊依附强权的文人难以企及的铜像   庆祝餐会的高潮是为刘宾雁铜像的揭幕仪式。刘宾雁本人以及郑义、 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系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自由亚洲电台副总裁邵得 廉(Dan Southerland) 共同为铜像揭幕。   郑义在介绍铜像制作时说,在短暂的时间内,仅通过私下口口相传, 参加捐款的人就达76位之多。虽然在中国现代文学馆还列着其它13座铜像 ,但这座铜像不同寻常。几年以后,它必将回到祖国。回到刘宾雁先生眷 恋的人民中间。即使没有这座铜像,宾雁先生不畏强权,追求真理的精神 也丝毫不受损。苏炜介绍了制作刘宾雁铜像的曲折而最终圆满的经历。陈 奎德先生宣读了所有76位捐款人的名单,所有捐款人的名字都被刻在了铜 像的背后。   刘宾雁的作品《第二种忠诚》的主人公陈世忠也托人带来了刘宾雁的 贺信:“你当年的那部杰作所引起的轩然大波,是你我所始料不及的。时 至今日,你依然不受中国当权者的欢迎。...我能成为你笔下的一个主 人翁,是我毕生的荣幸。而唯一能告慰于你的,是我也没有改变初衷,我 还是那个陈世忠,虽然历尽艰辛,几度妻离子散,斗志依然昂扬,决心不 减当年,以天下事为继任的目标依旧。你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嫉恶如仇 ,不屈不挠,是一个足以让中国的现代和未来引以为荣的大写的‘人’。 我为有你这样一位良师益友和亲密兄长而终生感到自豪。...中国只有 一个刘宾雁,而他们居然还嫌多,诺大的中国居然还容不下你,可见他们 对你是怕得要死,恨得要命。而这恰恰是你的光荣和骄傲所在。”   自由亚洲电台中文部主管现场播放了一段来自中国浙江省的一位听众 打来的电话录音,向刘宾雁祝寿。表明虽然刘宾雁被中共当局迫害流亡17 年,但在中国大陆仍然有不少人在关心他。这位中文部主管表示,在包括 自由亚洲电台在内的记者中,刘宾雁代表的是讲真话的勇气,而对广大老 百姓来说,刘宾雁代表的是正直和正义感。   主持人北明代读了两位不知名的在美人士给刘宾雁的贺信:“您不认 识我们,我们却认识您。30多年前,我们读到了您的《在桥梁工地上》, 大学期间,读到了您的《人妖之间》、《第二种忠诚》,以后又追随着您 的文章。我们是学理科的,没有很高的文学修养。但我们知道,您所追求 和向往的一个自由、民主的公民社会在中国的实现也是我们的追求。在共 产党的血腥教育下,我们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无论从思维方式和举止 言行。是89年六四民运,彻底撕碎了共产党统治的帷幕,也彻底粉碎了我 们学生归国的梦想。以不归的选择与这样一个残暴的统治集团决裂。这些 年我们经历了许多物质上的痛苦和艰难,但身心是自由的。...和您一 样,我们深爱着那片生育过我们的土地,常常为了她所经历的灾难而夜不 能寐。每日每时期盼着我们的祖国摆脱共产党的统治,中国的老百姓过上 平和安宁的日子,并愿意为此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刘宾雁在致答谢词说:“一个人真正为人民做点事,出点力,得到的 报偿没想到会那么大。实在是不敢当。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荣 耀和褒奖降落到我身上。文化界首先应该被立像的是胡风。虽然已经给老 先生平反,但中国文学界根本就没有接受胡风老先生的伟大思想,我为他 感到悲哀。第二位应该享受这种荣耀的是邓拓先生。我相信,中国将来会 有一天,胡风和邓拓先生会有不止一个塑像会被树立起来。至于我,不是 把它看成是刘宾雁,我把它看成是大家的希望。它是中国文化界现在所谓 的‘精英’表演的一面镜子,让他们看一看,中国不会永远这样沉沦下去 。”   精神自由的“不死的流亡者”   庆祝活动的另一项重头戏是《不死的流亡者》散文集新书的首发式。 散文集的四位编辑郑义、苏炜、万之和黄河清向刘宾雁夫妇现场赠送了新 书。来自瑞典的万之向在场的嘉宾介绍了此书的编辑出版经过。   几位编辑在《不死的流亡者》编后记中说,本书“主旨可一言蔽之- -流亡。无论是地理与政治上的被迫流亡,还是文字与精神上的自我放逐 ,古今中外,大抵是作家诗人之宿命。一个古老而新的主题。上世纪中叶 大陆易帜,山河变色,曾有一次大流亡。八九民运失败,又是一次大流亡 。”“鉴于刘宾雁在当代文学史、新闻史和一般政治社会史中的特殊地位 ,及他以八十高龄和重病之身坦然承受流亡之苦而决不向权势低头的风骨 ”“老流亡者将得到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散文集则获得了一个永恒 的主题。因此,我们满怀敬意地在本书扉页上写上了这样一句献辞:“谨 以本书献给八十高龄的流亡作家刘宾雁。””   编后记还说,将这本书还献给已辞世的王若望、赵品潞、金尧如;以 及在艰难流亡生涯中坚守晚节的司马璐、巫宁坤、李洪林、苏绍智、于浩 成、赵复三等。编后记称他们都是“不死的流亡者”,在中华民族最黑暗 最沉沦的长夜里,他们点燃自己高举的手臂,烛照自由之路。这种被一个 堕落时代所刻意轻蔑的坚守,必将彪炳史册、流芳百世!   本书作者中,汇集了许多杰出作家以及流亡人士的真情写照,其中有 年轻的余杰和年龄最高的前辈于浩成;有仲维光的万言长文,既表达了对 宾雁先生的敬重之心,同时也坦率地表达了与浩成、宾雁先生的不同见解 。还有几篇作者本人具有传奇色彩,如张郎郎的《迷人的流亡》、郑义的 《红刨子》、廖亦武的《醉鬼在流亡》、张伯笠的《流亡者的独白》。此 外,《想像回家》(万之)、《絮与根》(孔捷生)、《走回南小街》( 马建)、《爱中国的一群》(苏炜)、《尼玛次仁的泪》(唯色)、《旧 影》(一平)、《琐忆》(黄河清)、《流亡的短章》(张伦)皆文字优 美,情真意切。北明的《风的色彩》颇具特色,有力地颠覆了关于流亡的 某些陈见。刘再复、高行健、杨炼几位诗文大家,对流亡及其文学现象早 有深入研究,此次亦惠赐大作。著名汉学家马悦然先生为此书撰写了序言 。 盛雪、北明以及作家张辛明、严亭亭、张让还在现场朗读了自己发表在《 不死的流亡者》中的散文和刘宾雁的作品选段。   温馨的流亡者聚会   这是一次为“中国的良心”刘宾雁祝寿的庆祝会,也是一次老中青被 迫流亡者的温馨而友好的大聚会,这可能主要得益于刘宾雁的人格感召力 。   普林斯顿大学弦乐四重奏小组给餐会现场演奏了抒发眷恋祖国情感的 斯美塔那交响组曲《我的祖国》、满怀悠远乡愁的得沃夏克《新世界交响 曲》第二乐章等。最后大家同唱《我的家在松花江上》,此歌不仅献给生 于东北的刘宾雁,更让不少在场人士动容,一些流亡人士甚至潸然泪下。   刘宾雁在最后的致词中感言说,他在1949年以后真正为中国人做事的 时间不超过九年,就是1956年到1957年,然后是1979年到1987年1月。说起 来可怜,但他自认为在中国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没有被整死,精神没有 崩溃,身体没有垮掉,没有家破人亡,这在右派中绝对算是幸运的。他还 认为中国的作家和文艺工作者普遍不敢讲真话,他为他们不能反映人民的 真实情况而表示痛心。   国际笔会秘书长Joanne Ackerman、中文独立作家笔会副会长蔡楚代表 会长刘晓波向刘宾雁致贺词。一些未能到场参加餐会的著名人士余英时、 黎安友、巫宁坤、方励之、刘再复、高尔泰、王德威等寄来了贺词。   整个聚会热烈而温馨,还充满了对光明前程的展望。正象王军涛在致 词中相约:20年后在北京现代文学馆他的雕像下为宾雁先生过百岁生日。 ~~~~~~~~~~~~~~~~~~~~~~~~~~~~~~~~ 赵达功:《北京青年报》道破专制社会不文明   《北京青年报》27日发表一篇文章,题目是《能否根治矿难是对社会 文明的考验》,先不说内容如何,从文章题目上就已经表达了这样几个含 义:1、中国矿难多;2、中国矿难没有得到根治; 3、中国社会不文明。 社会文明是什么呢?怎样才能算是文明社会呢?实际上文章题目的意思引 申下来:中国矿难多,中国社会不文明,那么世界上矿难少的国家社会相 对来说就是文明社会了,比如美国、欧洲矿难很少,几乎得到彻底根治, 这就是说,欧美国家都是文明国家,承认了中国不是文明国家。印度、南 非等国家矿难也比中国少很多,也就是说这些国家也比中国文明,中国是 世界上最不文明的国家。当然这里所比较的矿难说的是可比国家,不可比 的国家不在此列,如那些没有矿产或矿产极少的国家当然就没有矿难或矿 难极少。 2004年,中国官方统计矿难死亡人数 6027人,平均每日约有16个矿工 丧命;中国煤炭产量只占全球 35%,事故死亡人数却达全球80%;每采集100 万吨煤的矿工死亡率,中国是美国的 100倍、南非的30倍,居全球之冠。 上述数字是中共当局承认的。那么接下来可以继续分析。近年来矿难连续 不断,特大矿难增多,辽宁阜新孙家湾矿难一次死亡矿工214人,是 1949 年中国统治以来最大的矿难。按照《北京青年报》文章的意思,矿难多说 明社会不文明,而近年来矿难一直增加,说明中国社会越来越不文明。可 是,中共一直宣传自己是“三个代表”,在“三个代表”旗帜下,社会却 越来越不文明。文章实际上是彻底否定了江泽民所谓的“三个代表”,承 认在中共统治下,中国人连起码的生命权都没有。 《北京青年报》文章题目和内容并不一致,文章没有谈到社会制度问 题,回避了社会文明的根本问题,而列举了一些与根治矿难不搭界的客观 原因,什么能源紧张,什么追逐利润,什么没有安全保障治理,这些都是 老生常谈。为什么欧美国家矿难极少?是设备问题?管理问题?还是其他 问题--社会制度问题,尊重人权尤其是生命权问题? 专制制度是没有人性的制度,造就了没有人性的社会,中国要根治矿 难,进入文明社会,只有政治变革一条路。2005年的矿难从辽宁孙家湾又 开始了,谁能相信中共统治下可以根治矿难? ~~~~~~~~~~~~~~~~~~~~~~~~~~~~~~~~ 欧美文明的关键是政教分离   胡祈 精神心理医生 二零零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於纽约   欧美文明,也就是当今世界的统治文明,已经辉煌了近六百年,而且 还在发光,在最近的将来,可能没有取而代之的文明。   欧美文明最关键的地方是什么?笔者认为是政教分离,因为在所有欧 美文明的财宝之中,政教分离是促进欧洲文明飞跃的动力。   欧美文明的东西,古希腊的多神论和智慧哲学,古罗马的法制和强权 ,基督教的上帝,政教分离的启蒙,随之以后发生的资产阶级革命,工业 大革命,航海全球,争霸世界,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明,可能都是昙花一 现的文明,基督教传入的政教合一,成就了欧洲中世纪黑暗文明。   只有在政教分离革命之后,欧洲才真正解放了人民的思想,释放了人 民的巨大潜能,资产阶级和工业大革命才可能发生,航海全球才有实力, 争霸世界才有势力,欧美文明的一切,最关键的地方可能就是政教分离, 这是大家可以见到的事实,也是欧美文明继续强大的根源。(按:作为一 个反例,共产党国家把马列主义写进宪法,其实就是政教合一。-智叟)   华夏和华人,虽然具有强大的可能性,甚至可以取代欧美文明,成为 下一个世界统治文明,但先决条件可能就是政教分离,中国儒化主义,说 穿了就是政教合一的产物,必须在儒化主义的基础上,发展独立存在和分 离的神灵世界和宗教,信奉华夏的天帝可能就是关键。   欧美文明存在着三个相当独立的世界,人间物质世界、独立心理世界 、和独立神灵世界,这是欧美人民比较强大的根源,值得华夏和华人学习 ,如果不愿意照抄欧美文明的东西,想方设法创造独立心理世界和独立神 灵世界,就是当务之急,也是实现华夏世界的关键所在。 ~~~~~~~~~~~~~~~~~~~~~~~~~~~~~~~~ 洛杉矶时报:台湾媒体恶质化   按:台湾媒体在自由的市场里的恶质化,的确是中文的耻辱。钱和短 视是他们的指导方针。比如对于中国大陆的报道,要么他们不加甄别地抄 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共正面消息和观点,所谓“主旋律”),要么就是草 率地抄洋人的媒体(负面的报道,民运人权等等),台湾人自己懂中文, 却不长眼睛自己看中国。看来,在金钱是唯一指南的自由社会里,媒体的 煽情、夸大其词和不负责任是华人走不出的陷阱。作为一个行业,老板们 也许应该负大部分责任。比如,让俺百思不解的一个问题:台湾这么多的 媒体从业人员,居然没有培养出一个名记,也没有一个公信力强的专栏作 者,以至于,台湾报纸的言论版社论版几乎没有一篇可读的正经文章。是 台湾人日子过得好,都去思淫欲上床演春宫戏去了吗?一个民族,没有几 个大脑在思考,这是多么可怕的局面啊!(智叟) COLUMN ONE They Can't Handle the Truth Taiwan's media go all out for a story, even if the facts aren't there. Reformers don't have much clout in a culture that's so freewheeling. http://www.latimes.com/news/nationworld/world/la-fg-hounds28feb28,1,6064085.story   (中央社洛杉矶28日电)洛杉矶时报今天刊出一篇标题为「在亚洲媒 体追逐战中,台湾狗仔队一马当先」的报导。(按:标题明明是“他们胡 来,不管是否属实”。)文章从英国歌星艾尔顿强(Elton John)抵达台 湾,在机场所遭遇的采访过程,谈到无国界记者组织、国际记者协会的调 查,都认为台湾媒体拥有全球最佳的新闻自由。   文章说,当艾尔顿强抵达台湾时,迎接他的是让他寸步难行、摄影机 迎面而来,争相提问的记者群。   这位歌星在试图闪躲未果后口出脏话(“滚开,猪!猪!”),而当 时在场的少数记者则对他回骂。艾尔顿强事后表示,「我去过60个国家, 台湾机场所见的记者是我所见过最无礼的一群。」他补充说,「如果我冒 犯了台湾任何一位人士,我道歉,但对机场那一群,则不。」   在亚洲,媒体只是政府领导人或富翁的啦啦队,台湾媒体则相对较为 积极,其不受拘束的新闻采访也被视为是对当局一种有胆识的监督。   文章说,由于担心媒体的过分表现将毁坏台湾的名声及生活,一群业 界内外的改革人士正试图遏止媒体的耸动、党派化及腐败。有人认为,媒 体只不过反映出台湾这个亚洲最自由国家的社会运转情形。   文章也提到,在两千三百万人口的台湾,24小时的新闻频道有六家、 杂志4185家、广播电台172座、有线电视135家。为了争夺收视率,节目充 斥性、谋杀、腐败及绑架等话题。   根据2004年无国界记者组织、国际记者协会及自由之家的调查,台湾 媒体享有全球最佳的新闻自由。但是一些人士希望媒体能做些有意义的改 变。   文章提及新闻局长林佳龙在一份改革文章中说,媒体环境重建及制度 非常重要,因此新的法律将要求所有政党在今年底分散媒体持股。 ~~~~~~~~~~~~~~~~~~~~~~~~~~~~~~~~ 深度专访:焦国标的思想背景——向焦国标致敬!   朱健国   焦国标,1963年生于“杞人忧天”之乡——河南杞县。北京大学新闻 与传播学院副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博士),青年杂文家、思想家, 1997年以《毛泽东评点二十四史》名动一时。出版有《奉献与义务的边际 》、《新闻之外的敏感》、《独立的悲伤》、《你根本吓不住人家》和《 我为卿狂》五部言论、杂文作品集,以及新闻史读物《名士风流——文化 名人的报刊生涯》。2004年春,焦国标在网上发表《讨伐中宣部》(后由 日本一出版公司结集出版),轰动全球,掀起了中国民主自由思想新高潮 。但焦国标却因此在2004年9月受到“停止在北大授课”的处分。焦国标深 信“功不唐捐”(“唐捐”是佛经里的话,意思就是泡汤了、白费了)— —人只要努力,绝不会白费。一个人的努力,在看不见想不到的时候、在 看不见想不到的地方,会生根发叶,开花结果。   两个焦国标   听焦国标在电话里说话,那童音清脆的嗓音让人眼前闪现一个童心永 远的娃娃脸;与焦国标相见,你会惊讶他的方脸上原来布满老农的深沉与 坚毅。我喜欢2001年以前的焦国标,担忧2002年以来的焦国标。在我心里 ,已有两个焦国标。当今中国“第六站杂文家”中,有两个可能进入更高 层次的“种子选手”:一是焦国标,一是刘洪波。要说焦国标杂文的特色 ,不能不知他四十年的人生特色:“再来一次”——屡败屡战,永不服输 。焦国标的人生少有坦途。在天资与功力之间,焦国标成功的资本多赖后 者,在于无数次倔强地“再来一次”。他的学历几乎都是靠“复读”取得 的。他第一次考高中失败,复读一年后再考而中;考大学时连败两次(不 是未过起分线,而是因故不顺),结果第二次复读后才考上河南师范大学 ;他不甘心只读一个非重点大学,再读了硕士也不心甘,又考中国人民大 学新闻学博士。第一年失败,第二年再考,终于如愿。他做过整整七年的 新华社记者梦。第一次想当记者,以河南大学(河南师范大学恢复河南大 学旧名)中文硕士的身份到新华社河南分社求职最终未果;他获取中国人 民大学新闻学博士学位后再到新华社《了望》求职,结果又被拒绝。他无 奈之下成为《中国文化报》记者,开始新的卧薪尝胆,终于在2001年“写 着杂文进北大”,成为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而今他的一些学 生是新华社记者——他虽然没有进新华社,却是培养新华社记者的老师— —这“一箭之仇”终于报了。他从 1992年开始学写杂文,前五年多是发发 而已,只在大学校园有所影响。但1997年9月25日,他在《文汇报》上发表 《毛泽东评点二十四史》,颇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势,从此让杂 文界刮目相看,记住了“焦国标”。焦国标杂文的特色的在哪?他先前爱 在文献中找东西,后来着意当代农民问题,近来又以国际问题为中心,这 只是题材上的特色;而其真正的思想特色在于他的一段自白——“我是我 想到哪说到哪,能不能发我不管。暂时发不了的话,我就放着。”一个人 只有为历史而写作,才会有从血管里流出来的真文字。焦国标说:“我感 觉到,有时候如果你的思想确实很精彩,别人没有想过,就是因为发表不 了,你就不写,那是很可惜的,一定还是要写出来,思想这个东西,它转 眼就忘了,就消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过了一定年龄段以后,就不会 有思想了——其实体力就是智力,体力就是思想,你等到老年了,没有体 力了,也就没有什么智力了,也没有什么新思想了。”应该说,杂文界勇 于“再来一次”的人不少,但为何许多人难以“功不唐捐”,没有焦国标 的速度与高度?这里还有一个巧于“再来一次”的方法问题。焦国标说他 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折,是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里第一次见到了《新华 字典》。焦国标六岁丧父,家贫乡僻,所读的中小学也都是乡村学校,穷 到焦国标高中毕业前从没见过《新华字典》。“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这一穷却有一种强大的反推力——因为穷得见不到《新华字典》,焦国标 一见《新华字典》,就顿生一种抄完背完《新华字典》的雄心毅力!于是 他借得一本掉头少尾的《新华字典》,日抄夜诵,一个暑假抄完《新华字 典》。从此焦国标养成了抄写背诵工具书的学习习惯——高中时抄背《新 华字典》,本科时抄背四书五经,硕士毕业以后抄背英汉大辞典——顽强 地“死记硬背”成了焦国标巧于“再来一次”夺取胜利的一项硬功夫。勇 于给向名人求助也是焦国标巧于“再来一次”的绝招。为了进新华社,他 多次写信和面访新华社社长穆青,虽然最终没有当上新华社记者,却积累 了向名人请教的经验。后来他能读博士,就与大胆找人大博导甘惜分教授 有关;为了破除“委培生”不让考博士的拦路虎,争取到考试的权利,焦 国标甚至敢给当时的总理李鹏写信,给当时的国家教委主任何东昌写信。 焦国标说,为了锻炼精炼之文风,“有一阵子不管写多长的文章,我一律 把它压到500字”。生于“杞人忧天”之乡,与蔡文姬之村为邻的焦国标, 是一个不达目的就不断“再来一次”的倔汉。文如其人。焦国标的杂文常 有一种越过禁区,不断开辟论证新角度、话题新边疆的犟劲。   一切概括都不可避免偏颇。真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读其“原著” ——要想真正懂得焦国标,请读焦国标和我的电话录音——2002年10月11 日深夜,我在深圳与北京的焦国标进行了三个小时的电话访谈。访谈的主 要内容有——   最早对我的杂文赏识的是中国新闻社的凌宏俊先生《毛泽东评点二十 四史》《回望农民》《写着杂文进北大》《论兼听权》《质疑联合国的合 法性》杂文历程也就是三阶段努力开辟话题新边疆我觉得我的善,是霸气 的善中国杂文时评化的始作俑者能不能发我不管由“诗性写作”向“问题 写作”或“游戏写作”倒退除了写杂文,还写剧本南街村,应该说我还是 肯定它余杰他成熟得早《杂文的用》他们爱自己、爱学术超过爱百姓   生于“杞人忧天”之乡我爸他应该说是一个医生吧我妈在我们那里是 高学历因为父亲早逝而与姥姥生活在一起复读了一年考上高中两次复读终 于被河南师范大学录取我最大的一个转折——高中毕业第一次见字典我考 了三次大学养成抄工具书习惯——发现一条学习捷径我爸他抄过不少中医 针灸之类的书“合作医疗”这个东西不错父亲其实在家庭里可能是一个比 较大的污染源我跟我弟弟妹妹不一样我决不背叛自己的基本的是非感兄弟 姐妹差别的原因高中时连续看《穆桂英大破洪洲》大学里最大的一个变化 她那样子有点像哥白尼我其实还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我爱从文献中发 现问题我就给穆青写了封信我恨不得跳火车“祁奚荐贤”我就弄假证明走 向成功得力于七个法宝有一阵子不管写多长的文章,我一律把它压到500字 我给当时的总理李鹏写过信这也算是一种运气吧做了七年新华社的梦,也 没进去去那《中国文化报》,就感觉到很不对劲   最早对我的杂文赏识的是凌宏俊先生   朱:你在《中国文化报》共干了几年?   焦:四年。   朱:写杂文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焦:好像读博士的时候就写一些杂 文。读博士的时候,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阴差阳错就写起了这些生活现 象和社会现象的问题来了。比较早的一次就是谈中国人的安全感,我觉淋 水了,他还是不让出那淋浴头下面的地方,即使别人等着,他也不会离开 那个地方。这很可能就是因为中国人缺乏安全感,缺乏规矩、秩序感。后 来我还特别提到,这种安全感是一个对未来的预期,如果未来预期不能得 到证实的话,这个安全感就不会产生。你比如我还特别提到那个《卖炭翁 》,我说卖炭翁那一车炭本来想挣好多钱的,结果是“半匹红绡一丈绫, 牵向牛头充炭值”,那么这就在卖炭翁的心里来说,他这个时候肯定是不 安全的,就是来了两个官人,给他半匹红绸,就算完了,把他那一车炭就 弄走了,一车炭千余斤,那是很重的……后来这篇文章在中国新闻社的《 视点》杂志上发了,它那主编叫凌宏俊,凌先生是很有水平的,他就说像 卖炭翁这样一个解释,从来也没有看过谁这样解释,感到特别的新奇,特 别有意思。后来我还在他那发了不少,他是比较早地发我的类似于杂文性 的东西。然后再往后就是《中国大学生》杂志,《中国大学生》杂志有时 候一期发我两篇,还搞了一个特约撰稿人什么的。有一次编辑陈剑祥先生 就说,你的文章相当棒的,要是搁“八九”以前的话,你已经可以说是名 满天下了。他说原先像郑也夫在我们这发稿子的时候,可以说他的稿子并 不比你的有水平,但是他那时很快就全国知名了。到北京以后,我觉得最 早对我的东西赏识的可能就是凌宏俊先生。这样写了一两年的样子吧,博 士一年级、二年级,写到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博士论文了,就没怎么 写了。   《毛泽东评点二十四史》   朱:你的毕业论文是什么?焦:我的毕业论文是关于人物新闻现象的 ,就是那个模范人物什么的,这个论文还很有波折,当时它的论文答辩委 员会主席是梁衡先生,成员还有现在《经济日报》的副总编庹震先生。当 时他们就觉得我写的这个《人物新闻现象论》,就是对模范人物的这种新 闻形式提出了批评,就是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批评,提出的是问题,没有 正面地肯定这种做法什么的,他们就觉得好像不踏实。   朱:你的核心观点是什么呢?焦:核心观点就是,我是把几乎所有建 国以来的这种关于人物新闻的报道,包括人物通讯吧,其实还包括延安时 代的,都看完以后,归纳了不同的方面,比如,谈爱国主义的时候,我们 往往说某一个人爱国的时候,就说他一直到现在没有加入外国国籍,我说 这种说法是不是意味着加入外国国籍的人肯定就不爱国了?所以我说加不 加入外国国籍,那是很复杂的因素,并不是这么简单。反正就是从各方面 让那个人物新闻就不那么简单化。还有,你比方说《好军嫂韩素云》,我 说对好军嫂韩素云,人家外国留学生问: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们为什么还 要让她吃这么多苦?还有一些烈士、高等残废的军人,对嫁给他的姑娘, 先表扬一番什么的,然后又说姑娘又想死啊,什么这那的,然后再表扬, 就这么完了。我说把这个社会问题转嫁到个人身上,问题实际上还是存在 的,虽然这样的一个高等残废的功臣,他的生活有着落了,但是新搭上去 一个陪伴他的姑娘又成为一个新的问题。对这种做法、这种表扬的方式, 我觉得是有问题的。朱:新中国的人物宣传,根本上是假大空。你只抓住 以一种牺牲替代另一种牺牲的错误思维,这种批评策略恐怕容易通过,但 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焦:那么,再后来就是这个论文答辩,一般的论文答 辩就是现场就通过了,我这个说是现场要休庭再定,休息了大概十来天以 后,又重新让我抽掉大概两三章重要的论述,然后又加上两三章临时东拉 西扯凑来的东西,到最后算是通过了。所以当时算是一个小小的风波吧, 导师还跟我商量是不是可以推迟一年,我说推迟一年我都不会要这个学位 了,因为我觉得我的水平、我的论文不应该推迟一年,如果说要推迟一年 的话,我跟我导师说那我就不会再申请这个学位了。我当时还想举一些例 子什么的,好像好多人物名人什么的,后来学校感到对他们的处理是有愧 的、失误的。我认为当时对我的论文处理是不公正的,我相信将来我会证 明我是正确的,或者证明我是有水平的一个人,我不亏负母校人民大学的 。所以我导师对我,应该说他挺宽容的,包括论文答辩,都是他努力协调 吧,最后就通过了。其实我导师是很固执的一个人,但是对我非常好,非 常随和,非常欣赏。我很感激我的导师。   那么到《文化报》再写杂文其实大概已经到1997年了,九七年的时候 ,我感觉到实在报社里的那些活,我看不上,我觉得路子不对,我也不想 在那个系统晋升,后来就写一些杂文。第一次写的可能就是大路发的那个 《毛泽东评点二十四史》。   朱:那一篇在《文汇报》上发了影响不小,杂文界是从那篇文章才开 始注意到你。这样说来,你焦国标真正走进杂文界,是1997年。从这个角 度看,你进杂文界比刘洪波还晚。但你的冲击力那几年颇大。现在又平和 了。焦:大路先生发的那一篇,印象中修改了好几次。   《回望农民》   朱:他要你改了好几次?焦:哎,改了好几次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那可能就是我进《文汇报》的第一篇杂文。然后就写上了,同时对农民 问题开始关注,开始写关于农民问题的短文。农民问题我最初是怎么发现 写这个问题的呢?好像你看过我写的一篇文章叫《回望农民》,当时就是 去一个医院里,一个三零几医院吧去看一个文化老人,职位也挺高的,就 看到他身上插了好多管子什么的,横七竖八,简直就像罩着一张网,人基 本上就跟个植物人似的,每年说是要花到二百多万来延续他的生命,家里 自己还要贴一些,反正总的来说每天差不多花上万元来延续生命。这样大 的代价。当时正好我奶奶,他们基本上都是同龄人,都到了90多岁,再加 上大腿骨折什么的,就在家躺在床上,她也不去医院。怎么说呢?就像我 们整个农村,可以说一些人一辈子到死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进过医院,甚至 有的连乡里的医院都没有进过。就是这些现象让我心里头很难受,我就感 觉到,国家这样一个医疗资源是有限的,这样的一种很不均衡很不公平的 这样一个状况,这个事情对我好像影响很深,过去我没有想到过什么这差 别那差别的。跟我一个屋(读博士同宿舍)的师兄赵仙泉,他是湖北人, 现在在中央电视台,我们第一次谈起了这事,他就说,有一次他看到《北 京日报》有一个消息,一个女孩子是因为什么事故,工伤吧,好像把眼睛 弄坏了,赔偿她大概五十万。他就说他父亲过去给生产队放牛的时候,让 牛把眼睛砥瞎了,到现在老人八九十岁了还是交皇粮、纳国税的,根本没 有抚恤什么的……就诸如此类的现象吧,后来使我迷上了农民问题了,开 始写些关于农民问题的文章。我曾经还费了一段时间给全国发信,我当时 因为做副刊编辑,认识好多作者嘛,给他们发信,让他们收集资料,编这 个《为饿殍立传》。建国以来三大委屈群体,右派、老干部和农民。改革 开放以后,中国社会出现两大话语中心,一个是右派受委屈,一个是老干 部受的委屈,应该营造第三个话语中心,就是农民的饿死和现在的国民不 平等待遇。这是建国以来几大公案吧。这个受伤害最大的群体,没有人给 他们说话,没有形成话语中心,我就写了《营造第三个话语中心》,发表 在九八年初的《读书》杂志。后来说我是农民代言人云云,我是不喜欢这 个词的。我根本不是代言,我是心在自然流淌。海外华人学者中后来也盛 传我与农民话语中心的关系,基本是通过这篇文章。我写了《什么叫非正 常死亡》、《养活的定义是什么?》……养活的定义是什么?我就说我们 在对外宣传的白皮书里面说我们用百分之七的土地“养活”了百分之二十 二的人口,我说我们饿死过这么多人,这叫“养活”了吗?“养活”有没 有底线,如果这种记录也可以叫养活的话,那么全饿死,也可以说是养活 了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口,何况现在还有五千万人吧还在温饱线以下,我说 这怎么能叫“养活”呢?这不是登虚假广告似的嘛……好像还写了一篇, 当时好像还是大路编的这篇稿子,后来他就问我这饿死了几千万人这个数 字是从哪来什么的,我说这是一个常识,后来我又查资料,查了七、八种 大学现代史的教材,上面都是“非正常死亡”,没有讲饿死,所以我又写 了《什么叫非正常死亡?》,就觉得越写越气吧,大概,就像日本人把“ 入侵”说成“进入”似的,我特别生气,后来就写了要《为饿殍立传》, 要收集好多资料。我当时确实收集了好多资料,当时还想,如果把这个农 民问题做好了,把这个历史问题、现实问题做好了的话,可以得诺贝尔和 平奖。我这个农民问题,我给好几个省的作协主席写过信,请他们从这个 角度关注农民题材,像宁夏张贤亮、河北铁凝、浙江叶文玲、海南韩少功 等等,说不全了,全写过信,不过我没有得到他们任何人的回信。所以我 很蔑视文人圈。现在也有读者在蔑视我。悲哉!像胡适之那样的洋绅士、 土绅士结合的文人在中华大地绝种了。   朱:这篇文章最后在哪发了呢?   焦:《为饿殍立传》可能《杂文报》发过,当时《杂文报》也收到好 多封信,给我寄来,转来的。还有当时九八年春天的人大换届期间,我还 把这些资料、我写的文章、还有提的建议什么的,寄给当时人大的几个什 么代表团,河南、安徽、河北、山东等这四大农业大省的代表团,寄的是 人民大会堂会务组转各代表团,当时正在开两会嘛,不知道他们收没收到 。过后我还给当时《人民日报》社的总编辑范敬宜也寄过这个资料,还有 当时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王梦奎,也寄过这资料,我觉得他们是制定国 策、负责宣传的核心部门吧。当时还给张左己,张左己是刚上任的劳动和 社会保障部部长,我也给他寄过资料、写过信,我说,您能够在您这个任 内,能把农民这样的保障问题提到议事日程,是功德无量,我说我们这个 劳动保障部不保障种地这种劳动,我们的劳动法不保障种地这种劳动,这 根本是说不过去的。伤天害理。   朱:以前的《劳动法》全是针对城市而定的,中国政府的天平是向城 市人倾斜的。焦:是,我写过一篇文章叫《种地是不是劳动?》嘛,大约 是九七年底或九八年初,我说种地当然是劳动啊,可是,在政府里面有两 处说这个种地不是劳动:第一个是劳动保障部;第二个劳动里头不包括种 地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这个《劳动法》里头的劳动,也不包 括种地,我说这可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像这些呢,我反正都没有得到 什么回信,没有得到什么反馈意见。这篇文章被日本华文报纸转载,是在 日本的一个朋友电子邮件告诉我的,说想不到在日本读到我的文章云云。 后来她说还陆续读到一些。不过这些被转载的文章我没有收到任何转载费 ,说是日本中文报纸是勉强支撑状态,惨淡经营。中国社会科学院一位河 南大学校友,曾告诉我在美国华人学者圈,我的农民问题的文章名声大了 去。我不知道。现在经过几年持续不断的各方努力,农民问题这个第三话 语中心确是成了,满中国上上下下都在谈农民的不公正不平等了。看到自 己系心系念的问题被社会关注,你觉得你活得值得,是一个大写人的,你 与时代同步,与同胞一体,想不大都不行。   《写着杂文进北大》   朱:那么你最后能进北大,是个什么样的契机呢?焦:进北大应该说 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好多人问这个问题,甚至有的朋友说那肯定有大人 物支持,因为进北大好像是往高层找工作。我说我确实没有找任何人,没 有找什么更高的人。有朋友就说,那就是你善于与人沟通。我笑了,我是 纯自然状态,就像小溪七折八拐最后必然汇入大海,自然行为。是这样的 ,我当时读博士的时候,那一年我们人大博士新闻系总共4个博士,一个 当时是在职读的,他就在广电部的,现在那老大哥们王锋是做什么来着? 反正就是司局级吧,广播电视学会的秘书长;另一个现在分到中央电视台 了,就是湖北的赵仙泉;还有一个就是现在在北京大学新闻学院做副院长 的陈昌凤;再一个就是我,就是我们4个人。我们是三个男的,就一个女的 ,我们年级其他院系的博士就叫我们“四人帮”。我们师妹,陈昌风,她 当时分到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一个对外文化传播方面的专业,就是传 播类的专业,她分到那以后,就是说每年吧总是让我给她的学生做一次座 谈性的讲座,就是她那个双学位班吧,座谈一下,谈谈我最近在写些什么 东西,就是关于农民问题什么的,她的学生们对这个很热心,就说每年都 有那么一次、两次,这样连续了两年、三年。当时就说如果说这边需要人 的话,她可以帮着引荐吧。去年(2001年)5月28日,北京大学成立新闻学 院,我就这么算进来了……   朱:她是不是院长呢?   焦:她当时还不是,但她一直参与整个新闻学院筹建过程。后来加上 我们现在的院长龚文庠老师,他是现在的常务副院长了,我们也做了一些 接触吧,也看了我的一些东西,他也觉得很欣赏,最后,我就这么就进去 了。所以我写了一篇文章,就是在《北京日报》发的《写着杂文进北大》 ,我在那篇文里写道,当年胡适说,没有蔡校长,我可能会做一个三流编 辑……我说假如说没有龚文庠院长的话,也许我再写两辈子杂文也进不了 北大。有文友说我在拍院长的马屁,我自己知道是怎么的真诚。广西一位 读者朋友还写文章给《南方周末》马莉编辑,严加痛斥我这句话,还指责 我写农民问题进了北大,意思是得到高就,而另一位写农民问题的李昌平 却丢了官,言下之意是我是个投机者什么的。我写信回答说,你一句话一 个冤案一句话一个冤案,你可以查资料研究一下我什么时候开始写农民, 李昌平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农民,没有那几年农民话题在社会舆论上垫 底,未必有后来李昌平先生《我向总理说实话》,云云。不过这封信我没 有发出去,也没有回其他信,本来就是马莉转来的,不是直接写给我。   朱:你其实在表达真实情感?   焦:反正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我是记录历史,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 。   朱:北大新闻学院现在有多少老师呢?   焦:现在就有三十人了。   朱:学生有多少呢?   焦:学生已经有两届本科生了,一届是九十人,招了两届本科生了, 硕士、博士也有,今年的硕士大概48个,博士10个吧。现在已经是北大大 系了,就招生人数上讲,差不多是前二三名了吧。   朱:你在里面主要是分担哪几门课?   焦:头一学期给二学位班开的是对外传播学,就是01年的9月到年底, 接下来一个学期是教一年级本科生的课,教基础写作,基础写作不是新闻 写作,就是一般的写作,刘璇就在那个班上,刘璇就是那个体操冠军,就 教他们那个班。我现在讲的两门课,一个是对外传播,就是下一届的啦, 还有这个研究生课程班的新闻理论和新闻评论,研究生课程班有好多,像 中央电视台李修平啊、康辉、亚宁……   朱:你讲课是自己写讲义,还是有统一的教材?   焦:没有统一的教材。   朱:没有统一教材?大学现在不都有统一教材了吗?   焦:有教材,但是没有什么特别权威的。   朱:那你的教材怎么来呢?   焦:像《对外传播》,基本上是我在看现有的一些书,然后看一些资 料什么的,但是这个东西,现有的书里面基本上可以说也有叫对外传播学 这样的书,但是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基本上我讲的,和它们没有什么联系 ,我去年讲过半年,这一次再讲,再加上中间间隔一个学期,我一直也在 琢磨这些问题吧,因为对于《对外传播》,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心得,我 觉得过去我们对外传播实际上讲的都是对外宣传,我把对外传播从中国的 对外宣传扩大到全世界的对外宣传,包括美国之音、包括BBC,它们也 是对外宣传,也是对外传播,另外进一步再扩大到这样的一个几大宗教当 年的对外传播。我想,对外传播它最大的一个特点,比如和国际传播不一 样的是什么呢?对外传播它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它有特别的指向性,我 就往这个地区传,我就往这个人群传,我就传这点东西;那么你像国际传 播,它一般说来,它的指向性并不是很明确,它没有特别的指向性;像那 个通讯社,美联社、路透社之类的,它的稿子至于卖给谁那完全都是市场 化的东西,它是一种国际性的传播,我认为它不仅要对外,它确实也是对 外卖,但是它和我们说的这个对外传播这种有特别明显性的指向不一样。 你像特别是对外广播这个东西,它指向很明确的,比如说《美国之音》, 有专门对中国播出的节目,而且还有专门针对中国不同方言区比如听粤语 的中国人制作的节目。这些都是过去谈对外传播、对外宣传碰到过的,特 别是一些有意识的宗教传播,也放到我这个体系来,这样背景就会宽一些 ,眼界就会宽一些,而且得出的结论我想会更稳妥一些。不然的话,你光 讲这个中国的对外宣传,那你说不出来什么,不会有太多的内容,往往是 自吹自擂,自证自明,自娱自乐,与学术真理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资料 有限,结论什么的也受好多局限。   朱:你这个办法好,学生准会欢迎的。你一星期要上几节课?焦:还 行吧,是小班,总共二十个学生,很少到齐的。据说北大传统是有三个人 选课,这们选修课就要开。是啊,像季羡林先生当年在德国学习吐火罗语 什么的,才有他一个学生吧好象?现在我是每周上六节课。   朱:也不多。   焦:哎。   朱:现在你住在学校里了?   焦:是学校的宿舍,北大燕北园家属宿舍区,但是不在校园里,离学 校两三站路吧,十来分钟就到北大西门了。记得大学读《儿女英雄传》, 署名“清文康燕北闲人著”,我现在呵呵就是“燕北闲人”了。   朱:那房子属于卖给你了?   焦:现在属于我们用,跟它签了五年的使用协议,属于租用,将来我 们会要求学校卖给老师吧,燕北园里其他的那几十栋都让老师买下了。   朱:按现在的流行政策,都应该要卖啊。   焦:因为可能我们刚来吧。  朱:它怕你们不稳定?   焦:对,你弄了一套房子之后就走了,再去别的学校了,这有可能。 但总的来说现在我们只是住。   朱:学校现在给你的工资待遇是怎样的呢?   焦:进来时学校给我的一个文件上面有一个工资待遇,就是年薪,像 我这个情况,大概能达到三四万块钱这样子,这是学校里。然后院里说, 争取每年大概每个人能拿到两万块钱,这样的话有可能就是六万块钱。这 只是理论上的。计划赶不上变化,靠不住的。我是从去年十二月才开始领 薪水,所以还没有到一年,要到今年年底才能见分晓。无所谓的事,不管 这些。   朱:说是年薪,还是每个月发?焦:每个月就发一千多块钱,然后可 能年底工作量什么的要兑现了,一年的什么考核指标都完成了,再兑现这 个所谓年薪的指标,完成了这个,才把那个年薪发给每一个老师吧。不清 楚。   《谈兼听权》   朱:你现在进北大之后,是不是杂文写得少一些了?焦:我最近写的 杂文写得少一些,但是我觉得写的文章比原来好得多了,我最近因为开始 讲对外传播,我对国际问题、国际传播、国际新闻什么的,我都关注得比 较多,我这半年多写了几篇相当棒的文章,也应该是属于杂文的味道吧, 从语体上来讲,还不是严格的论文,但是里面的思想性、深刻性、舆论性 ,我觉得应该说是很棒的。记得01年9??11,9??12我去教室上对外传 播课,是我到北大上的第一次课吧?也可能是第二次课……我的兴趣一下 子就这么转到关注国际政治和国际传播问题上来了。这次去秦皇岛开会, 当时陈鲁民先生提出一个问题,说是我们有人写大散文,我们能不能写大 杂文什么的,当时我就说,我说我写的这几篇就是大杂文,长的大概写了 一万三千多字,三四千,五六千,七八千什么的都有,基本上谈的就是国 际问题和国际传播的问题,我最早写的一篇就是《论兼听权》,我就说其 实现在已有的叫知情权,还有一个叫传播权,从媒体上讲,我说如果没有 兼听权的话,就谈不上知情权,你偏听,你好像也知情,但是你知的不是 实情,必须得兼听才能达到。而且兼听,我说兼听这个权利,过去人们只 是重视说的权利,表达的权利,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啊,它都是表达的权 利,但听的权利一直不成问题,好像就不成问题似的。但是自从有了广播 ,广播可以跨越国界、跨越海关,它就出现一个听的问题,它就是不让你 听,干涉你,这就出现了一个兼听问题,就是兼听权得不到,可以说听的 权利也受到了伤害。   眼下的恐怖主义是怎么来的?它就是得不到兼听,它就是在一个信息 的堡垒里头,它只单听一面之词,于是就这一根筋,它不知道另一种人生 是怎么样的,它只知道这样,只能这样,这就是一种原教旨主义,原教旨 主义体现到行为就是极端主义,就是恐怖主义。所以我们通常说恐怖主义 是民族问题造成的,是贫穷造成的,是宗教造成的,我说你不能说不是它 造成的,但是不这么简单。你想,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宗教问题从来都存 在,这个民族问题也是几千年都存在,宗教问题,最新的一个宗教也有一 千三百多年了━━伊斯兰教,然后贫穷问题也从来就存在,为什么恐怖主 义这些年越来越猖獗,你要说是它们造成的,那应该说有它们,就有恐怖 主义,对吧?而且恐怖主义它不是恐怖的行为,恐怖主义它是既恐怖而且 又有主义,过去的一个暗杀什么的,这种单个的行动只能称之为恐怖行为 ,或者恐怖活动,而不能叫恐怖主义。恐怖主义就是这么些年,特别是最 近这一二十年才越来越厉害。1980年当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了一个调 查报告,就是说有一个世界,说这个世界要有多种文化有多种声音。是这 样的,但是正常的多种声音应该是多种声音混合式的并存啊,而现在呢, 这个报告在发展中国家成了多种声音割据式并存的根据,你这个世界现在 ,看起来有好多种声音,但是你到每一个声音走近一听,你就会发现,特 别是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特别是所谓邪恶轴心、失败 国家,走进去一听,它就一种声音,它是一个声音的堡垒,其它的声音你 根本听不到,世界多种声音在这里都是割据似的并存。这意思说,联合国 希望它这个混合似的并存,但是实际上现在是一种割据似的并存,在这种 割据似的并存下,于是就出现问题了。这个问题就是什么呢?就是一根筋 ,不是一个多元性的,就是对其它文明的一种排斥,甚至敌意、仇恨,甚 至包括对其它民族,最后走向一种极端的行为。   我还写了其它的一些,比如说最近我写的一篇文章就是关于《美国的 “全球拔钉子战略”》,我说美国现在从今年六月开始,我认为它就是下 决心要在全球拔钉子,拔完阿富汗,就拔伊拉克,拔完伊拉克,前一阵子 又说什么沙特阿拉伯有问题,这有问题那有问题,它就是要拔钉子,它认 为不拔钉子不行,它这一百年美国的外交都是比较宽容的,你比如说民族 自决权,它就是美国提出来的,美国大力推广的,它很宽容,结果最终它 没有得到宽容的报应,只得到了不宽容的一种报复,所以这个我觉得是一 个……   朱:你觉得美国的外交政策有很大的变化?焦:哎,很大变化,这个 变化我觉得转折点是什么呢?就是今年六月,它一个原则就是先发制人, 另一个就是排除一切干挠,排除俄罗斯、中国、法国、全球的干挠,要搞 战略导弹,要搞这个导弹防御体系。因为,在这个以前,它基本上是一种 就对塔利班啊、对本.拉登集中的仇恨,可以这么说。从这两个政策出台 之后,我觉得它就是已经明确,光这个不行,其它的这样一个对美国安全 危胁的话还会存在,还会继续加剧,就说它在采取一种在这个地球上拔钉 子的策略。我认为美国近些年就是要拔钉子,直到它没有力量拔了,或者 钉子拔完了,它才会罢手。朱:你从关注中国农民问题转向研究美国“拔 钉子”——你的视野从国内转向国际,这是你进北大后的重要转折。这其 中有没有因为新工作而被迫回避国内矛盾的因素?   焦:丝毫没有。我说了,9??11给了我新刺激。我还写了一些国际问 题,比方说……我说现在这个伊斯兰世界和基督教世界最大冲突是什么? 最核心的冲突我认为就是多妻制和一妻制、情人制和女权主义的冲突。其 它的,你说这个宪法、刑法、民法这些层面基本上,虽然不是完全接轨吧 ,但基本上都差不多有点接轨了,但最不能接轨的就是婚姻制度,伊斯兰 世界现在除了土耳其宪法规定是一夫一妻制、男女平等外,其它伊斯兰国 家基本上都留有多妻制的余地,只要有钱,只要什么能够养得起,如果愿 意多娶的话,法律是允许的。那么这个多妻制其实就意味着,也就是多妻 制的男人对一妻制的文明来说它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另外,特别是西方基 督教,作为美国世界的情人制存在,那么它就意味着也许家里虽说只有一 个老婆,也可能是别人的情人,而随着西方文明加剧进来以后,自己的老 婆他人的情人这个她也要上街,她也要同工同酬,她要去上班,也就是意 味着你家里那就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了,这个对伊斯兰世界的男人来说,我 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很恐怖的东西。所以其它的冲突,可以说都算是一个 外围的冲突,最核心的部分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婚姻制度对性别资源 、性资源的一种分配制度的冲突。我一个学生从网上发来一篇美国学者的 英文文章,几乎与我这篇文章的观点是姐妹。朱:你这个分析有道理,但 还需要论证举例。   《质疑联合国的合法性》   焦:我最近还写了一篇《质疑联合国的合法性》,联合国的合法性, 现在联合国好像是最合法的一个机构,它几乎上帝一样的合法,但是我们 若想一下,联合国的合法性到底有多大?我们可以这么想,好多国家不是 民意政府,不是民意政府,它派驻联合国的代表、大使会不会是能够代表 真正的民意?肯定不能。不能够代表真正的民意,它能够代表人类文明的 方向吗?我就说,一个总统如果他是一个恶棍的话,是一个无赖的话,那 么它的外交部长、它的驻联合国大使、它的参加联合国国际会议投票的代 表都不可能是好人,都是小号恶棍,都不可能是良民。那么这样的国家世 界上有多少?这样的话,联合国的合法性、公证性、权威性,到底还有多 大?我看到好多问题,因为我在搞这个新闻传播,我就看到这一点,二次 世界大战以来,英、美一直想在国际上推行这个新闻自由,可是总是遭到 苏联及发展中国家的反对。实际上现在看来,因为反对这个新闻自由,所 以就搞新闻封锁,就搞信息壁垒、声音的壁垒和文化壁垒,最后世界就是 这样糟糕的程度,成了一种文明与文明之间的这样一种角逐,特别是伊斯 兰世界和基督教文明敌对到这样一种程度,绝无仅有,空前绝后,都是这 么造成的。现在,好像从八十年代起,美国和英国,都已经从联合国教科 文组织给退出来了,因为它们的意见一直得不到认可,这么多发展中国家 ,人多嘴杂,投票多,什么都把它们否了。所以说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 很严重。联合国实际上成了大多数非民意政府死活要拉美国进入联合国框 架,进了之后又什么正经事都不让美国做,整天那里闲扯淡,瞎扯皮,对 坏人好,对好人不好,这么一个性质。   朱:你现在这个视野的转向是因为国内舆论环境的变化,还是因为你 工作的需要呢?焦:也不是,我这完全是一种兴趣,就是兴奋点,学术上 的兴奋点,这是一个新的兴奋点。我工作也需要啊。新闻系嘛,国际新闻 与国际政治几乎一体了现在。主要还是个人兴奋点,你看“十一”期间我 去合肥参加一个世界动物保护者协会的会议,我发现这个动物保护还是很 有得写,也许将来什么时候,我可能会写一些关于这一类的东西。我觉得 并不是其它原因,感觉到这个世界就是非理性的东西问题很大。而且我还 在另一篇文章,我特别得意的就是谈这个关于人权高于主权的问题,这个 问题实际上就是民贵君轻,孟子都说了两千年了,人权高于主权这个口号 没有错呀,它就是“民贵君轻”的现代版,我说了好多很充分的理由。   朱:这篇文章发在哪里?   焦:没有地方发。  朱:你可往网上发嘛?焦:网上发了,网上在 搜狐上有。然后,当时我这篇文章寄给上海外国语大学的一个刊物叫《国 际论坛》什么的,他们很快给我回信,后来就没有下文了。估计还是发不 了。我还寄给了现在一个新的杂志叫《人权》,就是中国人权研究会办的 ,我也寄给它了,但是也都没有发,但是我相信他们很重视这篇文章,因 为我觉得很在理,里面的一些论点、论述、说理,我觉得都是不可辩驳的 东西,非常宝贵的东西。   杂文历程也就是三阶段   朱:你现在自己概括,你的杂文发展有几个阶段?焦:好像从时间上 来讲,在人大读博士的那两年写了一些,那可能算是一个阶段吧,这个阶 段也不是有其它的特征,可能也有一定的特征,那时候的杂文还不是那种 一事一议的,起码不是特别一事一议的,还是一种相对有点那种文化随笔 似的,起码篇幅比较长吧,特别是像那些在新闻杂志上发的那些都是两三 千、三四千字,那是一个阶段,就写了两年,到第三年,因为要完成毕业 论文,就没有再写了,基本上没有写了。朱:这是你的杂文蒙胧期?焦: 然后就是九七、九八年这么一阵子,这几年写得最多,其中最重要的,我 觉得就是关于农民的问题。我发觉写得最多的时候,几乎也就是我当时住 房问题最成问题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那时候房租两千多,我的工资还 不到两千呢!所以写了好多杂文。朱:真是存在决定意识——一个人只有 自己生活在底层困境中,才会有深刻地鲁迅风杂文。焦:再往后,就是到 北大以后,写这些所谓的国际杂文,也可以说是大杂文吧。(笑……)写 了现在有那么几篇,每一篇大概有四五千字到一万多字的样子。  朱: 因为你的生存环境在北大后得到大幅度改善,所以你对国内问题的感受开 始减弱?你的杂文历程也就是三阶段:第一阶段是杂文蒙胧期,这时是因 读博士需要发表文章的写作欲、发表欲而推动,有一点“为赋新词强说愁 ”;第二阶段是“为农民代言”,这是融会了你的农民出身和文化报小记 者的弱势体验而从血管里流出的鲁迅风,它使你一跃而为中国杂文界的青 年新锐代表之一,一度人气领先于刘洪波;第三阶段就是你幸运进北大当 教师后,转写国际问题大杂文,这一阶段对你到底是福是祸,现在还难以 下结论,但从杂文角度来看,你在杂文界的冲击力是在明显下降——因为 杂文是中国才能有的国粹,和京剧一样,它只适合表现中国国情,议论中 国问题。讨论现代国际问题,可能还是现代新闻评论之类的体裁更合适。 这是我的一孔之见,供你参考。你自己再概括一下,你的杂文特色,有几 个什么方面?   努力开辟话题新边疆   焦:特色我还真是说不来,当然我就觉得我……好像我的杂文的一些 话题、题材啊、选择呀,大都是我刨的第一锨、挖第一锹。我记得是谁这 样说过我。确实这一点很突出。   朱:你杂文很注意话题的新鲜性,独到性?努力开辟话题新边疆?焦 :哎,我就是注重话题的新鲜性。比如什么《养父母文明》、《上访信的 法律地位》啊,还有什么农民问题啊,国际政治恶棍啊,联合国的合法性 啊,等等。我就觉得,特别是这个农民问题,我就感觉到,我九七、九八 年写农民问题时,我有一个印象,在我以前,对农民问题,特别是国民待 遇不公平这个问题上,像我这么直接地拿着刀子往上刺眼睛不待眨一下的 ,是前无“古”人的。前一阵子,我保存了好多那时候的杂志,那里头基 本上没有谈农民待遇不公正的问题。但最近,我就发现情况变化了,包括 天津的《散文》,过去基本上不会谈这些问题的,现在有些散文里头都有 好多这一类的谈农民待遇不公的,包括看到一些农民被伤害的、被城里人 伤害的、被警察伤害的、被什么人伤害的农民人格尊严事件评论。我感觉 到这个农民话语资源的开发,在杂文和时评这个文体上我是很重要的一个 先锋,不敢说是第一个吧,我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我自己的阅读经历里 我是第一个。这要经过严格的资料证明。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我以前 没有谁这么谈这个问题,但现在可以说,各种话题、各种体裁、各种文体 、各级各类人士、各种新闻媒介,都在谈农民的问题,谈农民各种不公正 待遇的问题,这在九七年以前是不可想象。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杂文最大的 意义。我写第一篇这方面的文章是《完粮到老》,写我祖母九十多岁瘫痪 在床,而完粮纳税摊河工劳役什么的一点儿不少。她只是一个缩影,全中 国农村的老人都如此。记得当时我所在的文化报社一位部主任看了这篇文 章很激动,她是安徽农村出来的孩子,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她不敢决定上 版面,我们俩一起找社长,请他定夺。社长从山东农村来,农村这个问题 他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他看了以后甚至可以说是大惊失色,尽管在他办公 室里,他还是止不住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能写这些东西!”生怕别人 听见,好象一个知心朋友看见自己的朋友写反标,为之担惊受怕。我那一 刻非常难过:一个司局级干部如此看待这个问题,如此对待谈论这个问题 ,我们的农民父老乡亲什么时候是出头之日啊!朱:你可能是第一个以杂 文形式深入关注农民待遇不公问题的人,但今日全国人都来关心农民国民 待遇,可能还与中国加入WTO,大踏步与国际市场经济接轨有关。你也许是 在大势所趋时起了登高一呼的作用吧。   我觉得我的善,是霸气的善   焦:再比如说那个火车票涨价的问题。火车票涨价的问题估计也有人 谈过,但是真正地在全国掀起直接对这个问题正面地让你拿出来涨价的理 由,我觉得好像还是我那一篇文章,就是《中国经济时报》发的那一篇文 章,我申斥铁老大是大发中华民族团圆财。那篇文章发了以后,大概两、 三天吧,因为同时在新浪网上也发了我的《火车票涨价━━拿出你的理由 来!》,于是中央台很快就做了一个访谈节目,访问铁道部部长嘛,好象 是《焦点访谈》栏目。访谈之后,全国各媒体都奋勇跟进了,铺天盖地的 讨论火车票涨价、船票涨价、汽车票涨价……都一下子上来了,后来律师 就此打官司啊诸如之类的都跟上来了,再后来全国消费者协会也上来了。 所以我感觉到我有一个发现问题比较新颖性的特长。另外就是我喜欢从一 些特殊的角度挖掘深度,我在一篇文章里谈到,就说一般人的善,好像都 是软弱的,而我觉得我的善,好像是一个蛮横的,是霸气的善,我的文章 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善都是很霸气的,跋扈的,不是那种唯唯诺诺小媳妇似 的。我特别强调一个,写杂文要真心诚意,所谓“真心诚意”就是我才是 真正的好人,我绝对不是给你添乱的,你他妈的说我不对的人,才是给这 个社会添乱。所以我真心诚意,我真正是爱这个社会,才这样写的,那些 攻击我骂我,说我这那不对的人,才真正是这个社会的敌人。所幸我并没 有敌人。我要有敌人,那么这敌人该会多么邪恶才会以我为敌呀,他的心 肯定就像墨斗鱼。朱:你从不怀疑自己有错?这种自信有有利于勇往直前 ,也可能导致专横专制。真正的思想者,似乎常常担心自己有片面性?   中国杂文时评化的始作俑者   焦:我最近正在给一本书写一篇序,我这篇序的题目准备叫做《细菌 也是肉》,我说你只要心灵强大,细菌也会变成肉,细菌也伤害不到你, 也会变成肉,而且可以转化成营养什么的。反正我就强调这样的一个,写 杂文的一定要心灵坚强。(嘿……)   朱:你对当前杂文的大趋势有什么想法?焦:我感觉到现在有分流的 趋势吧,一个就是写时评性的杂文,这个时评性的杂文,我觉得也是一个 好事。最近搜狐网谈论时评,我跟个帖子,曰“时评是当下中国第一功臣 文体”,“时评编辑是当今中国第一等荣誉公民”,“时评于役了当今中 国社会的每一寸进步,时评万岁!”杂文,我感觉到更多的还是对社会的 介入、对社会的干预和对社会的促进,时评又更促进一些。你看最近《南 方都市报》,、《中国青年报》什么的,像童大焕,写得特别多,其他的 还有孟波、大林、曹林等等,还有好多吧,写时评的我看还是不少的,我 觉得它可以说是在每日每时地干预社会,就像马克思论报刊一样时所说的 那样。朱:但现在中国的时评多是一种被“审稿”和“自律”抽去了脊梁 的“快餐”,与西方现代国家的时评不可同日而语。你怎么看待杂文向时 评的这种转移?当前是时评深刻还是杂文深刻?焦:不在哪个文体深刻, 而在哪个作者深刻,正如何清涟当时说杂文缺乏原创性一样,我说,学术 论文原创性又如何?垃圾还少吗?不在文体,而在人,在作者。鲁迅杂文 是百年不竭的学术沃土,如果不足够原创,怎么可能如此招引学术眼光? 另外,我感觉到可能还有经济效益的问题。时评它其实比较直接,有点想 法,就可以写,而且稿酬偏高,发的周期也比较短,你看大焕那一次跟我 说他那一个月拿了一万一千块钱的稿酬,对社会的介入也立竿见影,你看 到自己的声音参与改变了社会的航迹,那种正激励是非常巨大的。朱:是 高稿酬推动了今日时评热?你这是一个独到发现。现在的中国传媒,几乎 都是政府所办所管,那么就可以说,而今的时评热是政府在用高稿酬推动 ?是政府在希望杂文时评化?如果我们公认“时评”不如鲁迅风杂文深刻 有力,那么主要是“主旋律”在有意使鲁迅风杂文异化为浅显的时评?   焦:那也不能简单说高稿酬推动……   朱:它的读者是否多于杂文?   焦:起码还是不少的。说起这个时评的问题,或者是杂文向时评的转 化问题,我觉得时评也可以称为言论类的东西,我感觉到整版整版的时评 这样的一个趋势,就现在这样一种局面吧,和我曾经的一个工作有一种因 果关系,就是我在九七、九八年编那个《中国文化报》的芳草园副刊,发 的都是短文,一版发十来篇、十几篇;它尽管是一个副刊,可是它发的经 常都是一些观点性的、杂感性的东西,它和过去的副刊不一样。过去的副 刊一般都是散文、小说、诗歌啊,特别注意各种体裁搭配。而我在编那个 的副刊时候,基本上都是那种话题性的、观点性的东西,而且从版式上来 讲的话,没有什么花边、头条之类的东西,那标题几乎都是一样大的,都 是一样的字体、字号。总而言之,就是强调这个观点。但那个观点,它因 为是个副刊性的,它并不是像时评这么突出,但是总的来说整版的就是各 种观点,这与现在的时评版还是有一定的相似性。现在全国所有报纸的, 副刊版基本上都是从我那个版式脱胎过来的,从上到下分那么几栏,然后 从上一直排下来,排那么十来篇文章,都是小短篇,标题、字号都一样大 ,而且不突出什么头条来,也不加什么花边。朱:这样说来,你是中国杂 文时评化的始作俑者?焦:哎,应当是。我的版式也是创新的,不用什么 手段突出哪一篇,也不变字体。现在各级报纸可以说,有的还在用那个版 式,有的曾经用过,可以这么说没有不用过的,那个版式应该说算是我发 明的。有几个朋友,童大焕、马少华、孟波、李方、李诘人等有一次谈时 评版的缘起,说来说去,大家兑在一起的信息,比较的结果是我编的那个 《芳草园》副刊是最早的,虽然不全是时评,基本都是评,与过去的副刊 有根本不同。大体可以说,后来的时评版脱胎于此。   朱:这种版式它有什么好处是在显示平等?焦:有话就说,你说的并 不比我说的高贵,大家的观点是平等的。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就叫《版 面民主》,在版面上大家观点是平等的,不是说名人就发头条,标题就增 大,甚至还配一些这那插图之类的,我没这个东西,大家是一个观点的自 由市场,拿到这来卖东西就是了,头条的也不必优越,末条的也不是又怎 么啦,只是换个文章,其实没有什么头条。   朱:那么从长远来看,你觉得杂文向时评转移,它是进步还是倒退呢 ?焦:我觉得它只能算是一种分流,还有人在继续写杂文,可能,就是根 据不同的职业,身份不一样吧。你比如说大焕时评写得很多,这和他在《 中国青年报》做这个舆论版有关系,孟波他也做这个,大林也在做报人。 有些人呢是非报人性的,可能杂文味更多一些。因为它的信息,上版不容 易,不是说马上写了,就可以上版的,所以他写的那些由头相对来说可能 就旧一些,而写的时候可能就是从容一点,可能这种文章的色彩就更多一 些,时评的色彩就淡一些。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种职业不同导致的一种议 论分流。不好说是进步还是倒退,好比是羊肉的做法里多出一个孜然羊肉 ,多一种品种,应当说是好的。朱:只是职业不同而造成杂文向时评转移 ?近两年中国裁减了不少报刊,按说报人有所减少,至少,今天各新闻评 论人才不会比九七、九八年多吧?你这观点难以成立。据我所知,真正影 响今日杂文向时评转向的,是一种“公民写作”论在作祟。   能不能发我不管   朱:你觉得你和刘洪波的杂文区别在什么地方?   焦:洪波,我看你采写的洪波的文章里,说的倒挺准确的。我觉得我 的一些文章思想的穿透力比较强。洪波,当然看得也很透啦,他的特点, 我感觉到他的文章是理都说到了,而且语言也有意思,基本上还是都可以 接受的,但是有时觉得太正确了。我的杂文就不行,我的杂文,恐怕有好 多还是发不了的。   朱:你的意思就是说,刘洪波他的杂文是以能在传媒公开发表为追求 ?这样,虽然“度”把握得比较好,基本上在一个体制内外都可以接受的 尺度范围内,但是,这种杂文可能要牺牲一些更深刻的思想,更精彩的词 句?刘洪波的杂文多依据中国人的平均接受能力而写,注重普及性的思想 启蒙,似乎不想为精英人群提供新课题?  焦:对。而我是我想到哪说 到哪,能不能发我不管,我发不了的话,我就放着。所以说,我就感觉到 ,有时候如果你的思想确实很精采,别人没有想过,就是因为发表不了, 你就不写,那是很可惜的,那还是要写出来,思想这个东西,它转眼就忘 了,就没了。而且更重要的就是,你的年龄过了一定的程度的话,你就没 那个思想了——其实体力就是智力,体力就是思想,你等到老年了,没有 体力了,也就没有什么智力了,也没有什么新思想了。   朱:自古思想出年轻?你这话有没有出处?焦:思想也好,智力也好 ,它就是一个生理结果,你这个生理上已经全面退潮的话,那就没了新思 想,就不会产生新思维。你说现在像巴金他这样能产生什么思想、产生什 么智力?那怎么可能呢?他脑子完全已经是海绵体,都是空的。   由“诗性写作”向“问题写作”或“游戏写作”倒退   朱:那么你对鲁迅杂文在今天这个形势下的走向怎么看呢?   焦:我觉得鲁迅杂文它到什么时候都是经典。   朱:永不过时?   焦:不会过时的,它给你的并不是一个特别的世界,它给你的是一个 智慧的训练,是你表达之后那种愤怒的优雅,他的表达可能有时候是愤怒 的,但是他是优雅的。这一点,有的朋友说我的杂文好像是鲁迅的这种风 格,我觉得我赶不上鲁迅的优雅,没法赶的。朱:你这个说得很对,鲁迅 的愤怒充满诗意,鲁迅杂文是诗性的写作,而我们今日一些杂文多是问题 写作或游戏写作,在杂文写作三境界中,诗性写作是最高境界。而杂文转 向时评或“小杂文”(包括所谓“公民写作”),就是由“诗性写作”向 “问题写作”或“游戏写作”倒退(“小杂文”更多“游戏写作”味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时评或“小杂文”(包括所谓“公民写作”),类乎 前些年“新基调”杂文的新变种,都是以说“鲁迅风”过时了为前提。“ 公民写作”是说要以“公民”的姿态去写作,我不知一个人明明没有“公 民待遇”,如何去虚拟公民身份写作?公民是有思想、言论、出版自由的 ,一个按照现有的“宣传纪律”“自律”“自宫”写出来的时评,怎么就 算是“公民写作”?当年“新基调”就是说新中国的文化人和劳动人民一 样当家作主了,与奴隶鲁迅不一样了,可是实际上,文化人大多数化为右 派,连鲁迅开天窗发文章的自由都没有。不知道今天一些人怎么又要用“ 公民写作”重演“新基调”?焦:我觉得“公民写作”这个提法还是准确 的。我们的公民权利没有被尊重,没有充分得到,这并不影响我们以公民 的人格和心理去写作啊?他可以不发我的文章,我可以直起脊梁想问题, 说问题啊。我曾经写过一句话,我在地狱里也可以以天堂的标准写作,昨 天又看《巴黎圣母院》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穷人的枕头上也可以做 富梦”。黄粱美梦,光棍汉也可以做梦当驸马不是?对,这次看《巴黎圣 母院》,觉得《巴黎圣母院》应该叫做“爱与罪恶”,还更准确些。朱: 你这说法值得怀疑——“穷人的枕头上也可以做富梦”,结果只能是“黄 粱美梦”——那这种梦又有何益?只能麻痹穷人!如果说没有公民权利的 社会也可以有“公民写作”,那鲁迅时代也该有“公民写作”呀?那专制 皇帝时代也有“公民写作”?“公民写作”决不是说个人主观想有就有的 ,它是产生于社会实际上的“公民权利”的。否则,就可任何时代都可有 “公民写作”——因为任何时代都有不顾一切自由写作的人。鲁迅比我们 今天的文化人自由多了,他从不敢自称“公民写作”,也从无人说他是“ 公民写作”。你焦国标能说你的文章比鲁迅更体现“公民权利”?焦:说 到鲁迅,鲁迅确是天性优雅,我的天性大概还是粗鄙的。我是河南人,鲁 迅是绍兴人,地域气质不同的。河南人,起码我这个河南人,还是尚粗鄙 一些。杜甫有句诗,“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这像鲁迅,不像我, 我没那么白,“万里谁能驯”倒是一样的。   除了写杂文,还写剧本   朱:你除了写杂文,还写剧本?   焦:写了一个剧本,到现在刚签个协议,付了定金,但到现在还一直 没有开拍,没全面正式启动,也试了几次启动,但都是因为各种问题,没 真正启动。现在还有人有我谈这个事,好像是北师大的一个。   朱:剧本最终定名为什么?   焦:我给它定的叫《一代名流梁启超》,他们准备怎么定,我不知道 ,好像可能准备动一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动。   朱:最后定稿有多少字呢?   焦:现在我写的是二十集,他们可能要做到二十七到三十集的样子。   朱:除了写剧本,你还写过其它什么体裁的文本没有?小说写过没有 ?   焦:小说没有写过,大学的时候写过一些简单的诗歌,都写得不多。   朱:现在已经出了几本集子了?   焦:应该说总共有五本小书,但是有一本是新闻史,属于新闻史的小 册子,就是《文化名流的报刊生涯》,其它的,一个最早的就是《奉献与 义务的边际》,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还有一本是长春人民出版社的《你 根本吓不住人家》。   朱:还有呢?   焦:还有一本是中国发展出版社出的《新闻之外的敏感》,还有一本 是新疆人民出版社的《独立的悲伤》,杂文就这四本小集子。本来8月底 ,要出一本,山东友谊出版社说是要到十六大以后再出吧,说好了的。   朱:十六大会议,现在你听到消息定了没有?   焦:最近大家反倒不说这个事了,前一阵子还老说这个,现在都不说 了。雷到头顶反倒不响了。   朱:你结婚是哪一年?   焦:研究生毕业那一年,八九年吧,八九年夏天。   朱:你上次跟我说是怎么相识的啊?   焦:我和我几个同学,那一年我们大学毕业嘛,我们三个都读研究生 了,去我一个同学的县里头去办一个辅导班,就辅导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 高中生,大概我们是在办班这个过程里认识的。   朱:她就是你的学生?   焦:那不是,她当时也已经在读中专了。   朱:不是老乡?   焦:不是。   朱:但也是河南人?焦:对,她就是南街村的。   南街村,应该说我还是肯定它   朱:你对这个南街村到底怎么看?   焦:南街村,应该说我还是肯定它,我觉得,你比如说它就和邻村相 比吧,那肯定是南街村群众生活好啊,至于说南街村它聘用大量的外来工 在那里打工为它积累了财富,这个你不能说它剥削……   朱:是不是国家在暗中扶植它啊?   焦:有这么传说吧,实际情况不知道。   朱:到底谁扶植,它不会是李长春扶起来的吧?   焦:那不是,它早。   朱:我总怀疑它背后有个什么大人物在支持着它。焦:这个,好像都 这么说,但是也没有什么权威性的信息来源,都这么说。但是它现在整个 经济好像盈利的不多,其它那些新上项目好像上得也不是太准确。   余杰他成熟得早   朱:对余杰他们的那些作品你是个什么想法?   焦:我觉得很了不起。   朱:你还是真的很心服。   焦:真的很欣赏,我觉得起码,怎么说呢?我像余杰这么大的时候, 我什么都写不出来,我当然也写了,其实当时我在读研的时候写小文章, 但是从量上来说,从他这个对社会的自觉来说,我们那时候还是,可以说 都是同龄人,他已经完全成了成虫可以飞了,而我们还是蛹的状态。   朱:你承认余杰他成熟得早?   焦:对。   朱:余杰的确觉醒得早。不管他有多少不成熟,这一点是无疑的。焦 :你看他等于大学、高中的时候就发表东西,大学里写那么多东西。就我 们那个时候,今天我几个同学在一块吃饭还说了,我们那个大学━━河南 大学,好像中文系有一个文献方面的传统,就是教学生文献方面的东西, 古代文学就是《古代文学》上面的东西,当代文学就是《当代文学》上面 的东西,小说就是文学刊物里面的东西,它不太教学生关注社会。你看我 们现在读这个唐诗,你比如这个《卖炭翁》什么的,我就感觉现在这种状 态还存在,给农民打白条,抢农民的耕牛,扒农民的房子抢公粮什么的, 和一千多年前都还一样,甚至更坏。但当时老师教我们《卖炭翁》的时候 ,不单是大学老师,中学老师也一样,就从来不联系实际。那,这样对学 生来说,他就是成了一个书虫,他就没有产生一种改造社会的这样一个内 在的冲动。所以这些,我觉得这是教育的一个基本问题,起码我们那时候 普遍都是这样,教文献就教文献,它就不结合现实。中国一千多年来社会 实质不变化,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们为什么重复一千多年前的错误? 所以马克思怎么说的,中国社会就像那个水草,背对着水流,根扎在污泥 里,流水把它冲得东倒西歪,但是它的根还扎在污泥里头没动,我觉得现 在就是这么回事。   《杂文的用》   朱:你上次到北戴河讲课,那个会上对杂文有些什么样倾向性的想法 ?   焦:当时我就谈杂文的用吧,题目就叫《杂文的用》。   朱:什么意思呢?焦:就是说杂文有什么用呗,杂文之用。当然,我 那天说杂文之用太广了,我们今天这个聚会就是杂文的用,我们如果不是 写杂文,怎么会走到一起来开会呢?如果没有杂文,怎么会有《杂文报》 呢?那我就说杂文在社会层面的应用还很大,它在一点一滴地改变这个社 会。人们老是说杂文没有用,我说如果杂文没有用,那就说谁说话也没有 用,耶稣的话也没有用,国家主席江泽民说话都没有用,老是反腐败,怎 么还是这么腐败啊,耶稣老是说要向善,怎么几千年来人怎么还这么向恶 呢?你要说没有用,那没有什么是立竿见影的。但是你要说它没有用的话 ,可以设想一下,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这个中国社会难道没有一点改变吗 ?你就会发现这个社会还是有一点变了,人的观念变了,好多方面都变了 。怎么变的呢?它是各种媒体、各种信息促进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杂文 传播的新观点。我特别提到一个问题,胡适、陈独秀进北大,凭什么?还 不就是凭他们写的一些这种类似于杂文性的论文吗?可以说现在基本上, 也都当作杂文看待,不就是那些吗?梁启超的政论,对中国社会变革的影 响无与伦比。所谓新文化运动,不就是杂文这种文体成了当时的一个“恐 龙时代”,我们甚至可以说现代中国就是杂文开出来的,这个杂文的用太 大了,它比所有的文体,比诗歌、比散文、比小说都更直接,甚至更有用 。朱:五四是杂文当时的一个“恐龙”,这个比喻有趣。那么现在杂文“ 恐龙”在消失?只有特别巨大的星际冲撞大灾才能使恐龙消亡,如今的什 么变故有这样大的摧毁力?焦:一个消息,你消息写得再周全,如果没有 观点,我认为这个消息都不是好新闻,我还特别举了个例子,假定你《史 记》里头写这个秦始皇南巡,《史记》里司马迁,写当时刘邦看到以后, 说“大丈夫当如斯也”,发表感叹,项羽见了以后说“彼可取而代之”, 我说如果司马迁是一个记者的话,写这么仔细,连围观的两个小伙子发的 感叹都写进去了,这倒应该说是一个很好的新闻。但是,我觉得他还不够 ,我觉得一个好的新闻应该传达后来像李贽他们对君主制的批判,这才是 好新闻,要传达这样的思想信息才是好新闻。那么,这样的信息就是观点 ,那么传达观点最快的就是杂文。这个想法,我原来写过一篇文章,你当 时和何清涟争论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谈了这个观点,在《文汇报》上 ,可能你有看到,何清涟说杂文没有原创性,我就提出来一个“什么叫原 创性?”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说话不一样,这都是原创性,如果从微观的 角度来讲。另外一个即便是说杂文没有原创性,杂文能把原创的思想从书 斋里头,从尖端的学科那里,从经典的作家那里,从经典的思想家那里, 推向社会前沿,就像在转口码头扛大包,通过传媒传给大众,这就是功德 无量的事。对杂文的作用,我认为没有什么文体可能比杂文对社会更有用 。   他们爱自己、爱学术超过爱百姓   朱:你从1993年到北京读书、工作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你觉得北京 的文化这十年有个什么样的变化?   焦:其实我跟这个圈子联系很少,应该这么说。  朱:你原来在《 文化报》,常常跑的也不就这个圈子?   焦:《文化报》可不是跑文化圈哦,《文化报》跑的是唱歌、跳舞的 娱乐圈。而且文化圈,我说实在的,我没有看重谁,我觉得他们文化圈这 些学者啊,我根本,说实在我不怎么看重人家,我不会崇拜北京的哪一个 文化人或者哪一个学者,我觉得他们都不值得崇拜,他们不值得崇拜就是 因为他们不爱人民。(嘿嘿……)   朱:他们至多是“书斋里的革命”,空谈而已?   焦:他们爱自己、爱学术超过爱百姓。   朱:也就是说,北京的文化现在流行那种为学术而学术?  焦:流 行一种什么呢?就说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过的,因为……   朱:现在觉得学者们很自私?   焦:现在就是。起码我的性格和他们都不合,可能我没有真心跟他们 来往过,我觉得他们不值得我去拜访,至今我是一个后到者,我没有去拜 访过谁。   朱:对于那些老布尔什维克呢?像李锐他们?   焦:开会有的时候一块吃饭,有的时候见过面。   朱:你也没有想到过要去专程拜访他们?   焦:我也没有想到过。说实在的,从内心来讲,我可能是觉得这些老 人很难能可贵,老年人像李慎之、李锐啊,这么高位写这样的文章,我觉 得很不容易,但是我认为他们当年……怎么说呢?也有“原罪”。当然, 他们比起那些老人,老了,还什么都不说了,甚至还坚持那些错误的东西 的极左要好。可是我感觉到,他们还是不能让我特别从内心的钦服,我就 觉得……   朱:他是退休了才聪明,无权了才关心百姓?   焦:哎,对,他们退休了才说真话。所以我觉得从内心来讲,对他们 好像崇敬不起来。我觉得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民族,每时每刻都应该 是真诚的,这样才有希望,不能说对我有用我才真诚,对我没有用的时候 ,怎么说啊,就是说完全是一种功利的状态。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对。我就 想尽可能地坚持诚实,不管任何时候,我觉得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是非。 也可能他们处的时代不一样,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如果我在那样的时代, 也许,不知道我是什么样。至少,我想决心达到那样的一种程度。   朱:这样就说,你不欣赏那种巴金似的过后忏悔?焦:那也不,能忏 悔也还是好的。但是这个好和崇拜、崇敬我觉得是两回事。你看季羡林先 生他的东西,他写的散文什么的,我就没有看到他在五八年、五九年、六 0年、六一年写的那些散文里提到当时的饥饿。他难道不知道饿死人吗? 他为什么不写这些?他爱人民吗?季老从山东临清出来,山东老家“三年 自然灾害”期间就没有饿死人吗?中国人必须拷问灵魂,否则,一个是我 们就根本不可能强大,再一个是即便阴差阳错强大了,也是世界的毒瘤。 朱:你认为五十步与一百步还是有区别?但我们要警惕有人以忏悔投机, 以忏悔骗取新时代体制内外的好处,在每个时代都讨好。   生于“杞人忧天”之乡   朱:你是哪里人?   焦:我是河南杞县人,杞人忧天的“杞”。   朱:“杞人忧天”的典故就是就在你这个县里发生的?焦:对,杞县 是历史上的杞国。朱:传说西周初年,大禹的后裔东楼公被封于杞,也就 是你们河南省杞县,建立了杞国,杞国到杞简公时被我们楚国所灭,杞简 公的弟弟佗逃亡到鲁国,佗的后世子孙便以夏作为自己的姓氏。你们姓焦 的可能不是大姓?焦:是这样的,史料上不是有“杞宋无征”吗?好像是 孔子的话吧。当时大概是商纣王之后,周朝建立,把夏朝君主的后代分封 到宋国,这是宋国君主的源头,杞国这个地方好像是殷朝的后人。这两个 地方,“杞宋无征”,应该说是很古老的地方,现在更没有什么“征”了 ,没有遗传、遗留什么东西的意思。我们杞国那个地方,历史上是长杞柳 的一个地方,就像你们湖北荆州是长荆条的地方。杞柳是一种植物,一种 树,是一种灌木,长在什么地方?长在比较贫瘠的地方。我们那里属于黄 河冲积扇,过去是比较贫瘠的地方,都是盐碱地。我小的时候,直到现在 一闭眼,眼前白茫茫的,遍地都是盐碱啊。   朱:那不就跟兰考那个地方差不多了?   焦:对,我们是邻县,都是白花花的盐碱地,特别到春秋天时候,蒸 发量一大,遍地都是白盐碱。有些地方,水洼里头长一些老柳树,就是那 个杞柳。我们家乡应该说是很古老的一个地方。   朱:有文章说,杞国,夏禹之后,自夏代立国,“殷时或封或绝,周 武王克殷纣,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于杞,以奉夏后氏祀。”本来“ 杞小微,其事不足称述。”(《史记??陈杞世家》)但因是夏之延续,保 存有夏礼,故司马迁列为《世家》。据说孔子为了解夏代的礼乐文化,曾 亲到杞国。但后来《论语??八佾》又记载孔子语录:“夏礼,吾能言之 ,杞不足征也。”《礼记??礼运》又载:“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 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足见你们杞县在先秦史上的 特殊地位。而孔子之所以发出杞不足征夏礼夏道的慨叹,盖与杞频繁迁徙 有关。周初所封之杞,在雍丘,即今你们河南杞县,到西周末年,因遭邻 国征伐,被迫东迁,“先春秋时徙鲁东北”(《汉书,地理志》),但东迁 山东后定都于何地,史书记载不详。清咸丰年间(或谓道光、光绪年间), 山东新泰出土了一批杞国青铜器,当时著名学者许瀚曾据之考证,谓“知 在新泰一带”(《周杞白敦铭跋》)。1999年10月,“全国首届杞文化学术 研讨会”在新泰召开,与会学者就杞国来源、世系、迁徙、出土青铜器及 其他问题进行了广泛研讨,绝大多数学者认为:“最晚至春秋时起,杞国 就迁于今山东新泰定都,新泰作为两千多年前的杞国古都的地位是有据可 查”(《“全国首届杞文化学术研讨会”综述》)焦:这个到时候我们可以 再确定一下。   我爸他应该说是一个医生吧   朱:你们家是流落到杞县还是本地世家?   焦:从家谱来说,好像是从山西到河北,再从河北到山东,再到河南 ,到河南以后,就迁到我们这个杞县。   朱:你们家还有家谱吗?焦:有,那家谱上好像说我们是明末时迁过 来的,这个大体上已经确定了,从河北、山东寻找到了族源。当时来了哥 儿俩,一个住在我们这个村,叫焦庄,另一个住在西焦庄,相隔六七里。 西焦庄旁边有个村子叫蔡邱,是蔡文姬的家乡。东焦庄、西焦庄,他们是 哥儿俩。不过我们的家谱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记载的,是后来追记的。   朱:实际上是从清末开始记录吧?   焦:哎,它应该是从清末开始,也就是从我的高祖父开始吧。再往上 ,我的爷爷辈也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祖上的名字了。我的高祖叫焦英堂,他 以前祖先的名字和家世我们几乎不知道。   朱:你自己见过家谱没有?   焦:我见过,但是这个家谱都是后来做的,很近的。   朱:什么时候理出来的呢?   焦:改革开放以后。   朱:有你的名字?   焦:有。   朱:那不就是每家每户要出钱?你们是家谱还是族谱?   焦:就是家谱。   朱:家谱是你们家谁做的呢?你不做,还有谁做呢?   焦:我们这个家谱严格来说应该叫族谱,等于就是我们那个村庄整个 焦姓的吧,杞县宗店乡焦庄。   朱:焦庄全是姓焦的?   焦:有几户其他的姓,也都是焦家外甥那一类的,住姥姥家住下来的 ,有那么个三五姓吧。   朱:那你们焦姓的占95%了。   焦:差不多,可能还不会占95%,其他姓的他们现在好像人也不少, 我想有个80%吧。   朱:那还是占绝对优势啊。   焦:绝对优势。   朱:你父亲是种地的农民?焦:我父亲在我们那个地方,应该说还算 是个小小的知名人物,爱唱歌,爱唱戏,从我们邻村赵村卫生所回家唱一 路。我记得咱们俩谈过这个问题,我爸他应该说是一个医生吧,他在不少 地方行过医,在郑州市登封县(少林寺所在地)啊,还有新郑县什么的, 好多地方,后来回到家里,在家乡行医。文革的时候,还在合作医疗做过 那种地方医生,他29岁就去世了。对,赵村是吴芝圃的家。我们两个村庄 之间有四五里地,解放前我家的地就在赵村边上,那块地有个诗意的名字 叫“绒花树”。“上绒花树摘绿豆”或“上绒花树犁地”,爷爷奶奶和我 大姑常提起,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想必那里有棵绒花树(合欢)吧,或 者曾经有吧。朱:吴芝圃就是那个大跃进运动中名噪一时的河南省省长、 后来的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他在“信阳事件”批判会议上承认:“我欠 河南五千万人民的债一辈子也还不清。”这个1958年风云一时的吴芝圃, 曾提出“跃进的哲学”,是当时的“左王”,是个永该唾骂的人物。你父 亲那么早去世啊?   焦:嗯,他29岁去世。我想想看,大概就是1970年。   朱:是“非正常”还是什么?   焦:他好像是仁中(就是脸颊三角区)这个地方长了一个疖子什么的 ,后来转成了什么败血症,就去世了。  朱:他自己是医生都没有注意 到那个事啊?焦:最后恐怕是封剿不住了,就是控制不住了,反正住了好 多天医院,住了大概三四十天院,就……   我妈在我们那里是高学历   朱:那时你几岁啊?   焦:我六岁多嘛。   朱:那你祖父呢?   焦:祖父他不识字,我父亲可能是……   朱:你父亲算什么呢,算小学还是中学?   焦:小学毕业,我妈是初中毕业,我妈在我们那儿是高学历。   朱:你外公家是什么身份啊?   焦:我外公好像去世也很早,在我妈12岁的时候,我外公就去世了。 我外公好像是他们那里的文化人,是什么穿长衫戴礼帽提笼架鸟那种人。   朱:你母亲家离你们焦庄有多远呢?   焦:那很近,三里地,我小的时候,他家有好多鸟笼子,还有很精美 的瓷器什么的,留了一些东西。   朱:那跟你父亲家门户不对啊?……   焦:我妈和我爸成家的时候,我外祖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朱:他家已经衰败了?   焦:当时可能也不是那么兴旺,因为从他留下来的房子来看,没有我 们家的房子好,他只留下了几间草房,我小时候去过,还能记得他们家的 房子。我们家是五间大瓦房,建于清末大约是甲午战争时期。为什么这么 说呢?1982年夏天拆老屋,从墙缝隙里拆出一个火柴盒,新崭崭的,空盒 ,上面的火花是慈禧太后凤冠霞披照,底下有模糊的慈禧太后多少岁大寿 纪念之类的文字,现在记不清楚了。我是后来在《新华文摘》上看到一篇 谈火花的文章,才知道这一点。当时大清朝确是发行了这样的火花。可能 是我的曾祖母辈舍不得使用这么精美的火柴盒,掏出里面的火柴棒,把空 盒随手塞进灶旁的墙缝里。当时应该是新建房,尚未涂抹墙壁。后来就把 这个火柴盒泥封在缝隙里面了。朱:这个“慈禧太后凤冠霞披照”说明你 外祖父家有根基。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绝不会把女儿嫁给比他们低很多的 人家。   焦:我说了,外祖父他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他还是有文化的人。   朱:怎么你妈当时能读到初中呢?那不容易啊。   焦:她特别。她大概在初中毕业那一年准备考高中,结果那一年,所 有的那一届毕业生都不让考高中,只推荐了那么一两个,所以她就没有读 上高中嘛,她特别遗憾,一辈子遗憾。   朱:她还老想往上读。   焦:对。她的这个经历对于我们上学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她就觉得应该让孩子上学上尽兴,上到自己不想上。   朱:你在家是老几啊?   焦:我是老大,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现在是县里的县 委办公室保密局局长,级别在县里还是属于局级,但不是一个实权部门。   朱:是个清水衙门,但有很难得的知情权。   焦:没有什么,现在保密也说不上什么了,但是他还可以。妹妹在家 当农民,我妹妹其实中学以前的成绩比我们哥俩都要好,她到高中毕业的 时候,谈个男朋友,两个人不高考,这样就结婚了。   朱:哎!这个女孩就是,她们后劲不足,因为青春期来得早。   焦:可能是这种,反正是没能抵抗住诱惑。(笑……)   朱:那就在你家当地?   焦:是一个镇上,离我们那有十八九里吧。   朱:你弟弟他读书读到什么程度呢?   焦:他读了中专,后来又自学考了大专吧,大概是这样,参加全国成 人自学考试。   朱:在县里足够了。焦:对,大概还算可以,学历上还凑合。   因为父亲早逝而与姥姥生活在一起   朱:你读小学就是在庄里的小学读的吗?   焦:就在我们邻村的一个小学。   朱:不是每个村都有小学?   焦:我们那个村比较小。   朱:你们那个村有多少人?   焦:我们村当时大概也就是三四百人,然后我们两三个村一个小学, 大概也就是一千来口人,就那么一个小学。我就在那儿上,我先在那个小 学上到二年级,后来又转到我姥姥那村去上学,因为到二年级我父亲去世 以后,我六七岁时,就去我姥姥家那村去上学。   朱:为什么要去那边读呢?   焦:等于跟我姥姥生活啦,我妈这边就是我弟弟我妹妹。   朱:你就跟你姥姥生活了。   焦:对,我跟我姥姥生活。   朱:你妈没有再嫁?焦:她没有。这个可能是和我们那个风俗有关…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我妈还是挺觉得孩子重要,再一个是可能在农村吧 ,再嫁不是一个很名誉的事。朱:农村当时还是那么封建啊?焦:是啊。 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总的来说,她好像一开始就比较坚定似的。我脑 子里影影绰绰的有点印象,我姥姥她也是很早守寡,很难的,她好像是倾 向于我妈改嫁,我感觉是这样,就我小时的印象。   朱:你姥姥还是想让她改嫁?   焦:我觉得有那意思,脑子里有这个印象。   朱:你父亲去世那么早,我想你母亲也很年轻啊。   焦:他俩同岁啊。   朱:后来一直就没有……   焦:嗯,一直没有,到现在,30多年了。   朱:不容易,你就跟着你姥姥?   焦:对。   朱:在姥姥那边一直读到小学毕业?   焦:在她那读到中学毕业,初中毕业,就在我姥姥那村。   朱:那个村的学校有中学啊?   焦:有初中。   朱:那应该说比你原来读的那个学校要好是吧?   焦:我原来那个小学,没有初中。   朱:这个是有初中的。那你是因为父亲早逝而进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 小学?焦:对,有初中。等到初中毕业那一年,我没有考上高中。因为当 时我觉得好像学习不会学似的,另外,我毕业的时候,我的同班同学,我 感觉到他们好像也都比我大,他们好像属猪什么的,比较多,我是属兔子 ,猪和兔子差好几岁呢。   复读了一年考上高中   朱:你是几岁上学啊?   焦:我大概也就五岁多、六岁的样子。我当时就是不会学不懂学,小 孩嘛,不开窍,可能当时也觉得上学没什么意思。初中毕业我根本不懂因 式分解和一元一次方程。   朱:那等于说你小学、初中成绩并不是很拔尖。   焦:我很差。数学,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年数学——三年级的时候 考一个零,大红纸贴到教室墙上,我们班的成绩,我那时候是个零,我记 得清清楚楚,数学考过一个零。其他,语文还行,语文说不上好,但是会 背,最他妈会背东西,背书、课文,我那个时候背课文,可以说篇篇会背 ,一直到后来,你想,我弟弟妹妹们他们上学,还有我叔叔他们家的儿子 上学,他们那课文,我就翻了翻,我就记得。一个学期起码要看他们的新 书嘛,不知道怎么着,就差不多对他们的课文就特别熟,就什么都会背了 ,我对语文课文特别有记忆……我记忆力比较好。   朱:一个人的记忆力是极重要的天资。这是你后来转折的根本。那你 没有考上高中怎么办呢?种地?   焦:没有。我当时就是想养鸟、养鸽子、养兔子、养小动物,想回家 自己养小动物。后来,但是等到我们那些同学都去上高中,我自己架不住 了,自己觉得不行,想上学,这样的话,我又继续复读了一年,然后就考 上高中了。   朱:考上哪里的高中呢?焦:考上宗店乡的一个乡高中。朱:还不是 县里的高中?   焦:不是。   朱:那也还不是重点高中。   焦:就是很一般的一个高中,那时候每个乡里都有一个高中,好象并 不存在重点不重点。   朱:在高中的成绩怎么样呢?   焦:高中的成绩?当时我们是读到高二就毕业,参加高考。一年级的 时候,我开始就是语文好,数、理、化,化学也很好,化学成绩应该说在 班上也是比较靠前的,物理和数学不行。高一的时候我就憋着劲地等到分 科分文科去,我觉得要进文科,因为我很能背书。结果一到文科,就是说 进到二年级,我就拿了那些资料背。那时候历史、地理也没有什么教材, 都是那些复印资料什么的。像历史,我就一个名词一个名词、一个问答题 一个问答题地背,什么“春秋五霸”、什么“战国七雄”,一个词语一个 词语的背,然后问答题的答案也是背。那一年高考的成绩居然还很好。我 们那个学校那一年是两个过分数线的,一个是复读生过的本科线,他去了 河南大学历史系;我呢,过了中专线,过了五分还是十分,我那一年大概 是考了三百零五还是三百一十五,我忘了,文科就我们两人过了线。   朱:你最后报了中专?焦:我报了个中专,但没有录取。   两次复读考上河南师范大学   朱:没有录取怎么办呢?   焦:我又复读啊!复读高二,又读了一年。第一次参加高考是八零年 ,考了个中专,过了中专分数线嘛。朱:因为你那个中学不是个重点中学 ,我估计那个教育质量要差好多。焦:很差的。但我觉得还是挺幸运,就 是那一年,我的语文、历史、地理差不多到了……不能说是满分吧也差不 多,好像地理是95,历史是90还是多少,是全县最高分,地理全县也是那 么前几名,然后语文大概八、九十分,反正都是比较突出的,这三门差不 多就三百分了,就是数学啊,我不知道那一年有没有政治,反正基本上没 考什么分,就是这三门特别好,数学我觉得好像是几分还是多少。然后我 就复读,复读再考就是1981年了。八一年高考成绩过本科线大约十来分, 仍然没录取。八二年那一年考的成绩不错,考了418分,我记得很清楚。418 分是个什么概念呢?那一年的420分是文科五个重点大学的最低分,就是 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这五所大学的录 取最低分数线是 420分,其它的重点大学,我是完全可以上的,但是我第 一志愿当时报的是武汉大学,结果武汉大学没有录取,武汉大学的最低录 取分数线是420分嘛。   朱:你就差2分。   焦:差两分,我是418分,这样的话,我就落到普通院校去了━━河 南大学,河南大学当时叫河南师范大学,我在中文系。这是当时河南最好 的大学,是河南的北京大学。   朱:那时候徐列读的也是师范大学啊。   焦:对,徐列也是。   朱:徐列跟你是一个学校?焦:我们一个年级,他二班,我是四班, 都是中文系。   我最大的一个转折——高中毕业第一次见字典   朱:那你就进了河南师范大学。焦:对。但我复读的这两年,我觉得 一个最大的转折,我不知道,好像转折就是一个决定性的事件吧,是什么 呢?我们八零年参加高考嘛,八0年的夏天,那一年参加高考完了,在我们 同村的一个同学家发现了一本《新华字典》,没有皮,这是我第一次见字 典。   朱:哦,你以前在小学没见过字典啊?   焦:没见过字典。   朱:没用过字典?   焦:没用过字典,起码脑子里没字典这个印象。   朱:老师也没有字典给你们看啊?   焦:对。   朱:那你们学校真差啊!焦:根本脑子里没字典这个概念,我第一次 见那么一本没皮的新华字典,就是那种64开的那种很厚的小字典,哟,我 说怎么这么多生词啊,这么多解释,这么有意思,我就从他家拿到我家去 看。我因为夏天还要割草、喂羊什么的,我就休息闲了的时候翻看这本小 字典、读字典,后来又抄里边的字、词,就等于把这本《新华字典》抄了 差不多全本,凡是我觉得有意思的都抄了一遍。我八0年那一年是过了中专 分数线,但没有走对吧?前面说了,八一年我参加高考,考分超过了本科 分数线大概十来分的样子,但是那一年因为我体检身体的时候说我有病, 什么病呢?就是疝气,反正也不是太明显,但是医生检查出来了,后来那 一年因为这个就没有录取。   考了三次大学   朱:那等于你一共考了三次?   焦:我考了三次大学,八0年、八一年、八二年。   朱:第二次完全是因为病。   焦:对,1981年这次完全是因为这个。   朱:那个病应该是没什么事啊?   焦:很轻微的,但体检身体是脱光了的。   朱:但那不影响学习啊?   焦:不会影响,不然我怎么读到高中毕业?那个时候……现在残疾人 还可以上大学呢!那时候不一样。   朱:对农民子弟控制得紧?焦:哎,控制得紧,未必因为农民子弟。 八一年我没有走成,还是复读,觉得没什么书读,那么开学我就花钱买了 一个《汉语成语小词典》,抄那里边的成语,抄了一本成语,也和抄《新 华字典》一样嘛,都抄完了,我抄在白纸上,订成本子,不是买现成的本 子,是用白纸自己缉成的本子。   养成抄工具书习惯——发现一条学习捷径   朱:家里穷?是连解释一起抄啊,还是……   焦:就抄词条,特别生的词条就加一丁点儿注解,作为提示。抄完了 以后就读,光读词条,比如现在我还记得“安”字开头的,什么安步当车 、安土重迁、安之若素……就这样一条一条往下读,就这么背。这几年我 参加了三届高考,在两个间隙里头,我抄了一本《新华字典》,抄了一本 《现代汉语成语小词典》。这样的话,语言文字功夫很有了保障。我甚至 形成了一种习惯,后来我一直抄字典、抄工具书,甚至包括抄《四书五经 》,一直到抄英文字典,研究生毕业,我还在抄字典;教书、参加工作了 ,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有改变。   朱:你已经养成抄工具书习惯了——这是你发现的一条学习捷径,它 对于记忆力好的人,是一种好学习方法。焦:是啊,就觉着看这些过瘾, 里面都是新知识、新词汇什么的。一个生词就是一个打包的概念,一本字 典就好比一座蜂房,里面都是不同风景。读其他读物,纯粹浪费生命,光 看常用汉字了,有什么劲哪!现在想想,复读的那几年,尽管重复了时间 ,但是我觉得建立了对语言文字的这样一种敏感,也很好,产生了一种新 兴趣吧,打下了一个基础。任何学问都是字儿码出来的,有了对字儿的自 信,有各科通吃的感觉。你看我准备过考法学博士,准备过考中国戏曲史 博士,最后读了新闻学博士。   我爸他抄过不少中医针灸之类的书   朱:在进大学之前,在小学、中学中你也应该有些有趣的事吧?对你 后来有影响的?   焦:那时候,说有趣的事,我觉得也说不上什么有趣,对我有影响的 、印象比较深刻的可能也都是家庭里的一些事,比方说像我父亲去世。朱 :你父亲去世你都不懂事,你知不知道哭呢?   焦:知道,但是哭得好像也似是而非的感觉,因为我们农村有“打幡 ”的习俗,“幡”就是白纸条挂在一根柳树棍上,家里死了人的话,大儿 子要打着幡送到墓地里头去,这个事我记得很清楚。而且我父亲去世的事 ,我写过一篇文章,可以从网上发给你看看。我记得很清楚,比如说他从 开封回来,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然后还有入殓的时候,让我们看,我不敢 看,我弟弟特别敢看,他当时4岁,他趴在那棺材沿儿往里看。我不敢看, 然后打着幡送到坟地什么的……就这些经历,我还是有的,还是有影响的 。其他的那些,就是劳动的那些经历,就感觉到……我曾经写过文章谈到 这个问题,我感觉到,比如说我在家过去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什么秋天很美 啊,什么丰收的喜悦啊之类的,我觉得没这些感觉,因为丰收的时候是体 力劳动最重的时候,有的甚至可能反而因收获而吵架,跟邻里啊、父子婆 媳叔嫂妯娌呀,所以说哪有什么美呀,没有美感,没有什么丰收的喜悦, 也没有什么金秋的喜悦。……因为年龄小,这个时候的体力劳动不是自己 能承受的东西,所以对秋天、对丰收,比如收麦子,特别是后来联产承包 责任制以后,没有什么丰收的喜悦。以前就是在集体的时候,你也得把东 西拿到家去啊,你比如出(使红薯出来,是个不及物动词用如使动,古代 汉语的残留)红薯,在地里把红薯刨出来,分给你,你要再把它刮成红薯 干。我们那里有一种专门的工具,可以把红薯刮成干,那种很薄的,然后 晒干,然后藏起来。这是很重的活,要在地里摆好大一片,刨红薯的时候 ,往往也都是秋雨绵绵的时候,赶上秋雨,夜里还得去摸红薯干,把它们 捡起来,有的是半干不湿的那种状态。夜里,年龄小,嗑睡啊什么的,但 是还得去,有时候秋天深秋还很冷,而且还害怕黑夜,特别是秋夜蝈蝈叫 ,我都特别害怕。这种年龄和从事这样一种工作,环境和体力他都不适应 ,完全超出他这样一个年龄的承受力,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都有很大的压力 性的,笼罩着我,虽不是一个具体的压力吧,却是一个包裹围困着你的心 理的一种状态。   朱:那时候你父亲去世,你们家里生活就会很困难啊,全靠你妈?焦 :是这样的,当时,因为我爸不是在外做了几年医生吗,他的医术还不错 ,据说有一次我们村里有另外一个大夫,也是乡土大夫吧,给人扎银针, 搞针灸,拔不起来针了,后来让我爸去了,他在旁边又扎了一针,因为人 是紧张,肌肉收缩,才拔不出来针了,那么他扎在旁边以后,紧张分解了 ,放松了,紧张的肌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然后针就拔出来了。我爸他 很能动脑筋,而且他抄过不少这样一类的针灸书,还有药学书,像君臣佐 使配伍之类,我现在还保存他两小本,手抄的,过去的医生大概都是这么 背出来的。   “合作医疗”这个东西不错   朱:这样说来,你的抄工具书是有家学传统的,是你父亲抄针灸书的 无形影响?焦:恐怕也说不上。父亲他有些积蓄,我的印象中,因为这个 ,我家里头,好像我妈和我爷爷奶奶什么的,包括我叔啊,可能还因为这 个遗产的问题有些争议,反正大家呕气吧,也不是特别闹,反正我觉得大 家有些矛盾。就是这样子。我知道我爸大概还遗留了大概有几百块钱,我 妈拿给我们看的时候大概还有四、五百块钱,那时候四、五百块钱已经很 多了,何况他年龄也不大,才二十几岁,二十九岁。但是,他害病在医院 住了四十多天,开封淮河医院,就是开封专区医院,应该说在我们那里算 是很知名的医院了,但是当时似乎没有怎么花钱,就是因为合作医疗。所 以“合作医疗”这个东西不错,我曾经还在《南方周末》写过这个东西, 争论很多,我谈过这个问题。当时确实有用,要不然,他住那么多天医院 ,他哪还有钱。   朱:现在农民住的医院就差了。   焦:现在完全是自己自费了,你住不起,那就算了呗。也就是这点积 蓄,我爸留下的这点钱。   朱:那也管不了两年啊!   焦:管了好多年。   朱:怎么这点钱可以管好多年啊?   焦:那时候上学什么的,一学期才花几块钱啊。另外还有我妈和我姥 姥她们都很勤劳,应该说我小的时候在吃上穿上不比我的同学差,不差, 因为她们都很勤劳,另外养羊啊什么的。   朱:你们那里能放羊?焦:也不是放羊,就是家养,不是放,割点草 喂他们,然后一年剪两次羊毛,卖羊羔,就这样子补贴。   父亲其实在家庭里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污染源   朱:你爸有几兄弟呢?   焦:他是三兄弟。   朱:那叔叔伯伯对你们有没有支持呢?   焦:我大伯他是在外工作,他们基本上没有直接的支持,但是他有时 候给我爷爷奶奶寄一点什么钱啊,我爷爷奶奶有些倒手接济给我们。   朱:那时候你爷爷还在?   焦:哎,我爷爷奶奶一直在,叔叔呢,就在家,应该说他还是起码在 精神上给我有一种挺大的保护伞这样的感觉,因为我叔他脾气不好,就是 在地方上是那种脾气不好,让人家怕他的人。朱:所以说一般人不敢欺负 你。焦:有这么个意思。所以我基本上小的时候没有遭遇到这种特别是同 伴啊包括乡邻里的欺负。这样的经历我本人没有感觉到,我妈倒是感觉到 了一些。   朱:那你觉不觉得你语文好,是不是哪个语文老师对你起了很重要的 作用呢?   焦:这个倒没有,我在高中以前吧,没有哪个老师对我另眼相看。为 什么呢?首先那时候我也确实学习成绩一般,另外再加上我没有父亲吧… …   朱:没有父亲,当时你有没有什么自卑感让你受到影响?   焦:我觉得那时候好像没有特别的感觉,没有感觉到这样的一个自卑 啊什么的。   朱:没有说想到没有父亲低人一等?特别希望有父亲?……   焦:没有,我倒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其实这就影响了我对现在好 多单亲家庭的一些看法,当然我这个和单家家庭不一样,但是我感觉到, 那时候基本上没有太感觉到缺父亲是一件很悲伤的事,仅只有一点伤感, 好像也没有特别感觉到多么的成问题,我有这种感觉。   朱:你至少没有强烈地感觉到要有一个父亲……你没有这种感觉?   焦:对,也没有想过是否要有一个父亲,只是有时候有很伤感的情感 ,到后来越大吧,有时候就去上坟啊,我有一篇文章专门谈这个问题,在 坟头那边烧纸啊,哭啊喊啊什么的,你就会感觉到离他那么近,但是他永 远不可能出来和你说话,你甚至产生幻觉他出来了,实际上他并没有出来 ,就是这种状态可以说特别绝望,就是生死两隔的那样一种绝望,我是很 彻底地体验到这个生和死之间这样的距离有多远,就是在他坟前,他也是 毫无办法……尽管距离很近,那时与他真是非常非常没法想象的两个世界 ,所以我是能够感受到。其它的就是,比如说活很重啊什么这些,我只是 感觉到,但是并没有特别感觉到,哎,要是父亲在怎么样,我没有这样假 设过。   朱:就说少年时影响不是很明显?   焦:对。而且后来我反倒觉得,最近这些年,我倒感觉到我现在的情 况甚至和没有父亲有一定的关系,我觉得没有父亲的孩子,他一般说来比 较清静。我觉得父亲其实在家庭里可能是一个比较大的污染源,就是对孩 子心灵会有污染。   朱:你这样想?   焦:哎,我感觉到父亲他会从社会上带回来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怎 么做人,怎么行事,甚至怎么巴结人,怎么溜须拍马,怎么欺负人,怎么 在社会上生存,一套技巧……这是男人的世界,因为农村来说,女人她不 太和这个世界打交道什么的,所以我们不懂这个,起码我是不懂的。   朱:你觉得你就少了一个污染源了?   焦:哎,我少了一个污染源了。我觉得,如果说我爱较真的话,与这 有关。比如像胡适、鲁迅,胡适4岁没有父亲,鲁迅是十来岁丧父,也就 说他们可能特别较真,特别对事情有原则,这是我的发现。我自幼没有父 亲的成长环境,与我现在的状态有一定的关系。有朋友要骂了,就你们孤 儿寡母的好,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这倒是个新课题,可以值得研究。焦:你比如我们假定一下,比 如说我父亲是一个村长,是一个什么乡长县长的,那他整天送往迎来的, 跟他溜须拍马的,被他溜须拍马的,欺负人的,断事不公的,怎么样跟上 级周旋的,怎么欺上瞒下的……这些东西它肯定对孩子有影响,他肯定会 教育,孩子你怎么怎么着,一个个的个案教学,就跟哈佛商学院似的,身 教着孩子,言教着孩子,这个事应该怎么做,那个事应该怎么做。一旦你 长大了,比如说一进入社会,大学毕业了,他就会说你怎么怎么,你小时 候他做的那些东西,同时他也会教你这些东西。而这些男人世态,我妈从 来没有教过我,她不懂嘛,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不懂世故的人,她没有进 入过这个世界,根本与社会不打交道,不会做人的一个人。   我跟我弟弟妹妹不一样   朱:你这想法倒不无道理。但需要进一步研究论证。   焦:这个东西我感觉到对我,当然不能说推下去,推到我弟弟,我弟 弟他,我也说不来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本人我感觉到是有这么一 个因素似的。   朱:那你们兄弟兄妹,你想你为什么能读上去,他们俩读不上来呢?   焦:这个我觉得从那个天赋上,我可能还是要比他们好些。   朱:你们都是一个家庭出来的啊?   焦:即便是一个家庭出来的也不一样,我感觉到这个……   朱:一个家庭的孩子天赋会有区别吗?   焦:我觉得天赋应该还是会有一定的区别。   朱:按照一般的观念来说,老大似乎要差一点啊,你是不是真正的老 大呢?   焦:我是真正的老大,没有谁说过老大要差一些啊。老大应该好一点 吧?圣经上说,上帝还喜欢头生的羊羔呢。朱:我听好像有人说过。焦: 好像这个……   朱:说现在老大好的,他不是真老大,肯定前面……   焦:没有,好像还是人类的这个生育好像还是长子会好一点吧,长子 在智力上,或者在社会角色方面可能还是会好一点吧。当然这些也说不来 ,反正我感觉到,我觉得我起码内心还是跟他们似乎不一样。   朱:你觉得你天赋要比他们好一些啊?焦:我很突出的一点,这一点 我知道跟我弟弟妹妹不一样,和其他的孩子也不一样,就是特别有同情心 ,特别善良,应该这么说。你比如说我小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 我们在一个很深的胡同里住,我们胡同外边有一个老太太,她是一个瞎老 太太,双眼瞎,她养的鸡老丢蛋,所谓丢蛋就是该下蛋的时候老去别人家 下蛋,那么她就会喊,咕噜咕噜地叫鸡回来,我常常是听到她叫就从胡同 里跑出去帮她找鸡。有时候她的羊找不着了,她就柱个拐棍到处摸着叫, 我都帮她找。而这个情况我到后来想想,我们村里那么多和我同龄的大点 、小点的孩子都没有这样做的,只有我这么做。这一类的事,我感到我与 别人有所不同……有一次一个说书艺人到我们村子里说书,夜里,他口渴 要喝水,那么多大人,有几百人,没有谁起身去给他烧水,我一个孩子, 十来岁,摸黑回家给他烧水,我们那么深的大黑胡同,我还隐隐怕我父亲 的幽灵(这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理阴影,生者可能认为死者会羡慕活着,潜 意识感到亲人的魂灵会麻烦自己),可是我还是回家给他去烧水提来…… 我觉得我要比一般人的心肠更不忍一些。   我决不背叛自己的基本的是非感   朱:那为什么你能这样,他们不这样呢?你们都在大体差不多的环境 。   焦: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我本善良”。(笑……)这个,我曾经在一 篇文章里,谈过这个现象,我是这么看的:这种善良它有时候使我对人生 的一种领悟特别多,特别对人生灾难和不幸的更深体验,它一个是不加害 别人,再一点就是他为了让自己不加害别人,同时不被别人加害,于是就 总是向内挖掘自己的潜力,让善良成为一种促使自己向上的动力,最后逐 步地可能会走得比较的先进,不说强大吧,起码也不是谁能够轻易地欺负 他——走到这样的一种状态。这就是我的解释。   朱:你弟弟为什么不能有你这种想法呢?焦:这种想法,我觉得完全 是自己内心的一种自然,我完全就是这样一种心理,就像葵花向太阳似的 ,它就是很自然的一个东西,是一个自然行为,就像一棵葡萄长成要长须 子一样……因为小的时候根本就想不到怎么做,我很自然的就这样一种选 择。我感觉到,这样一种善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种成全,当然有时候它 可能也有一种局限。我觉得社会上出人头地、晋升什么的事,有时候却和 自己的道德感、是非感相悖。那么我愿意选择哪怕牺牲自己的前途的道路 ,我决不背叛自己的基本的是非感。这样的话,可能成为一个消极的因素 ,影响自己的人生,但我认了。(笑……)“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我非常非常坚定,没什么折扣。所以你说来北大会不会给我负面影响 ,我不这么看,我从来没有准备为北大的饭碗来折抵自己的是非感。   兄弟姐妹差别的原因   朱:你看,还有一个现象,像你的妹妹,像刘洪波的姐姐、鄢烈山的 姐姐……,都同样的家庭,都出不来,这是一个什么现象?你琢磨过没有 ?你弟弟虽然没读到你这样的学位,他也还算混得可以。   焦:我觉得这个东西……   朱:我发现这个现象很普遍。   焦:我觉得,鄢烈山的姐姐她应该是生得早点。朱:你是说生得早的 人时代机不好?他还有妹妹。   焦:妹妹也有?我觉得,我感到有一点,就是比自己小的,我的妹妹 什么的,她们可能就觉得哥哥考大学是很荣耀的事,感到很荣耀,她几乎 就在这个荣耀下,好像就是一种陶醉,形成自己的一种懈怠。   朱:那不是,应该说哥哥考上了大学,对底下是一种更大的激励与自 信。   焦:这里有激励的作用,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一种懈怠的作用,你像皇 家的第二代孩子为什么会懈怠,为什么不像父辈一样那样的激励?   朱:你说的这个原因不准确,这个原因不能成立。  焦:我感觉到 ,其实可能还是有天性的问题。   朱:是不是这个男女还是有很大的一个区别?  焦:男女区别,那 有的女孩子也很要强啊。  朱:是啊,但是她们要强的比例比男孩要少 好多好多。   焦:那倒有可能。朱: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哪家的女孩的如果 说是优秀的话,那家的男孩就不行。   焦:嗯,我倒没有发现。如果确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可能和男孩子对 家庭和家族的责任感有关系。就是男孩子的出生和男孩子的向上是不是和 家庭、家族的责任感有更多的关系?朱:你这说法值得研究。但我想,是 不是和遗传更有关系呢——是不是女孩子更多地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男 孩子更多地遗传了父亲素质——如果一个家庭里母亲比较优秀,那么所生 的女孩就会优秀一点;如果是父亲杰出一点,就会是所生的男孩杰出的可 能性大一点。你说,是不是和这种关系的可能性更大?   高中时连续看《穆桂英大破洪洲》   焦:你这个推测,应该说,也可能会有。但是我感觉到对家庭的责任 也是男孩子奋发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我个人可能更倾向于从最深的根源 来讲,追溯到性格心理方面可能是弗洛伊德的什么。我记得我小的时候, 不知道多大年纪,我感觉,就将来考大学也好做什么也好,总得有点出息 吧,至少要骑个自行车,带个漂亮姑娘,找个漂亮媳妇——现在不是有一 个湖南的哥儿们教他的学生说,读书上大学是为了争大钱娶美女嘛,这个 也是一个因素。你看我高中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看那个《穆桂英大破 洪洲》,我看了好几遍,它是一部戏曲电影,你看穆桂英和杨宗保两口子 多能干,妻子大元帅,丈夫先行官,特别地荣耀、特别的体贴、特别的风 光,那时候我特别羡慕那样的一种情景,觉得俩人特别般配,俩人的般配 程度就像“弓不离箭来箭也不离弓”,这是我们豫剧里的一句唱词。朱: 但是杨宗保他不是靠读书得到的啊?   焦:对,但是对他们那样的一种婚姻状态的向往,是对理想中的夫妻 两性关系的一种向往。我的一些同学娶了地方权力阶层的女儿,局长县长 什么的,我怎么就从来没打过这个主意呢?我潜在有个意思,就像《大宅 门》的那句歌词,“不依不傍我自强”,要自成格局,自成气象,自成峥 嵘。   朱:你觉得只有读书才有可能取得那种美满?   焦:也可能这里边是不是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就那部电影我看了好几 遍,别的电影我都没有多看。大学以前我看的电影不超过十部,可能八部 都没有,比过年都稀,过年我都过十七八个年了。   朱:你这是说,一个人奋发的因素,与男孩子、女孩子早期对杰出爱 情的向往大有关系?……这也是值得研究的一个现象。按说在一个家庭, 孩子们的环境、条件、遗传、天赋应该都差不了多少。焦:我觉得差太多 了。这一点我从根本上来讲,觉得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从微观上的差别上 来讲,我觉得是不可限量的,就像两颗树叶不一样,何况复杂得不知道多 少倍的两个最高级生命。比如我弟弟,他比我白,但是我大脑对行为的预 警功能好象要比他好。我弟弟有几件事我老琢磨兄弟姐妹的不同。一件是 他很小的时候,站在床沿上抱着一个糖碗舔,哈哈,大概糖太甜太少,而 碗又太深,舌头挖掘的注意力太集中,一不小心,碗掉地上,碎了,人也 栽下床,额头上栽个大口子。另一件是,农村小孩子晚上爱在灯头儿上玩 火,比如点燃个火柴梗什么的。一次,弟弟玩灯头火,不小心引着桌子上 的一包弹好的棉花,火苗蹭地就窜上去了,差点失大火。还有一次,他拿 镢头砍玉米秸,竟不小心砍在自己的脚面上。还有一次,我们哥儿俩“穿 树”,就是秋天给树去枝杈,使树干加长,我在下面扶梯子,他在上面用 大砍刀砍,我正担心他会不会手一滑砍刀落我头上,没等我想清楚,说是 迟,那时快,好家伙那大砍刀就落下来了,正落我头上,好在不是刀刃, 我的头顿时一懵,血顺脸乱流。这都是儿时的事。类似这些险事儿好象发 生在我身上的比较少一些。我想这是不同人的大脑对每一个行为动作的结 果预警能力有差。   朱:兄弟姐妹各人孕育的时间、环境可能会有很大差别?焦:差别太 大。我觉得孕育也好,机遇也是,为什么呢?要把它放在一个更大的背景 下,各种因素际会,造成了你的出生,造成了你的成长,造成了你的转折 点……生命这个东西是很玄乎的,那种不同是根根本本的不同。   大学里最大的一个变化   朱:你在大学里,你觉得你有什么变化呢?你概括你读中学、读小学 是个什么性格?   焦:这个,我没感觉到……   朱:你当过班干部没有?焦:从来没当过,应该说当过组长吧,我都 忘了,中学以前组长也没当过,在大学里当过寝室长,后来高中毕业那年 ,就是八二年那个时候,上高中的时候,好像给我一个什么副班长当,名 誉的,因为学习很好嘛,而且连续三年我都考中,尽管不被录取,可是我 每考都上线了,我们许多同学并没有这么幸运。头年上线了,第二第三年 不上线的大有人在啊。所以我特别幸运,总能过线,且成绩有进步,所以 我在高中时声誉达到非常辉煌的一个境界。学校免去我的各种费用。八一 年因疝气没录取,是我们高中的校长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做手术。直到二 十年以后前不久,才有同学告诉我,当时同学们还风传我是我们班主任、 历史老师的干儿子云云。   朱:你觉得你自己在大学里最大的一个变化是什么?   焦:最大的变化,我感觉到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朱:我就说你在学习的爱好上,或者在性格上。   焦:我觉得在学习爱好上,喜欢语言,喜欢词汇,到了大学里,我还 是抄字典、抄词、抄书。   朱:你还是抄字典啊,那这个习惯就是从高中开始?   焦:就是高中嘛,我抄的整本字典已说过了,一本是《新华字典》, 一本是《汉语成语小词典》。   朱:一直就养成了习惯了。   焦:就觉得……   朱:成了一个嗜好了。   焦:对,你看我抄,当时有一本《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我抄。然后 我们当时《古代汉语》是王力主编的四套教材,里面有好多的常用汉字, 我也抄;就是常用的古文的那种汉字,什么还抄那种《四书五经》之类… …抄得最完整的就是《诗经》,抄和背;然后还抄过《尚书》一些,那个 《左传》我是看着抄过一些,因为《左传》它好多是可以读懂的,读不懂 的我就会抄,喜欢抄书。然后我还抄白话小说,像《杨家将》、《岳家军 》一类,抄里面的那些警句吧,什么“虎落平川被犬欺”啊,还抄什么诗 词、名句,还抄什么千家诗,抄好多,抄了就背。我可以说四年大学,包 括读研究生,我打扑克牌的次数不会超过那么五、六次,而且每次也不会 打几轮,我根本心不在焉,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们宿舍同学们打 扑克牌的时候,我就背诗。我记得那一次背那个新的选本,就是唐宋诗, 我抄好大一本。我看到那些打牌特别较真输赢的同学就内心特别小看他, 庸人吧。   朱:你喜欢背。   焦:喜欢背,就是早上一早起来读书就去背书,一直到很晚,后来到 三年级、四年级的时候才看了一些关于哲学方面的书,特别是罗素的《西 方哲学史》,它那个《序言》部分,王小波也谈过他的《序言》,确实那 个,我从来过去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一个哲学的力量,当时看了他那个东西 ,也可能年龄更大了一点,就觉得确实有魅力,就是喜欢哲学,后来就喜 欢哲学。就是这个变化,其实这种变化,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大变化,我 就觉得完全就是一种没有变化。   朱:你那时候在学校里是属于那种孤僻型的还是交友,还是很随便的 呢?   焦:怎么说呢?好像我不能算孤僻,我觉得我心里很清楚。   朱:你不是那种很孤僻的?   焦:不孤僻,但是也不是那种主动跟人交际的那种人,我活跃的时候 可能也很活跃,但是正式场合都是很拘谨。   朱:你还有什么爱好?会唱歌?会不会乐器?焦:我不会乐器。我爸 那一辈人好多都会乐器,到我们都成封资修了大概,几乎没有谁再会乐器 。我会唱歌,所谓唱歌,会唱歌也就是什么,你比如我们老家的豫剧,当 时只要是几大样板戏被豫剧改编,那我可以成本的唱,什么《智取威虎山 》这些。然后会唱一些当时的什么“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什么“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还 有《歌唱二郎山》啊,诸如此类的,这都是我爸我妈教的。也不知到什么 时候教的,反正在我记忆里从没有学过,好象是一生下来就会了。我爸我 妈都很有音乐天赋,在他们同辈人里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妈唱歌很好听, 我爸嗓子也很好,腰鼓打得非常好,据我妈妈说。   朱:几个样板戏里面你最喜欢的是哪个样板戏呢?焦:说不上特别地 喜欢那部,印象深一点的可能是《红色娘子军》吧,还有可能是《红灯记 》。《红色娘子军》我记得那时我们亲戚家有一本大连环画,后来到我们 家,我老翻那个,所以对那个印象比较深一点,我觉得可能画的那个效果 也比较好,也就是那个线条什么的大概也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还是什么的, 我觉得挺好。   她那样子有点像哥白尼   朱:你大学开始初恋了没有?   焦:大学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不过我倒是心灵挺丰富的,这一点。 我写过《千里东风一梦遥》,一万多字,就是关于大学的感情经历。   朱:你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初中还是高中?   焦:我觉得喜欢女孩子,或者这个女孩子很漂亮,我很喜欢,我觉得 几乎是没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没上小学我就知道,我很清楚,我觉得我一 有记忆就有关于喜欢某个女孩的记忆,几乎与生俱来一样久远。比如说我 们村里门口哪个女孩漂亮,我就很喜欢什么的,我觉得没上学的时候就这 样。当然上学的时候,上小学啊、初中啊、高中啊什么的,我都很清楚我 喜欢谁,反正这些都是那种很自然的一种状态吧。   朱:有没有特别交往过呢,在初中、高中的时候?   焦:没有,那时候可能因为家庭原因什么的,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就 觉得人家可能不会喜欢我,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的家庭。   朱:那时候高中很多学生都开始有早恋……   焦:高中那时候朦朦胧胧地。我们有一个女同学,就在最后那一年, 她叫什么来着,不说也罢,她那样子有点像哥白尼,我们学世界历史课, 有一个哥白尼的头像,其实哥白尼是男的,她那个是女孩子。其实我从内 心,就是好多年龄段,中学,初中、高中、什么小学什么的,都有特别喜 欢的女孩子,但都没有任何的行动,高中也没有,到大学的时候有一些吧 ,那也没有什么结果。   朱:到大学的时候开始正式谈了?   焦:没有,我那时候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当时就觉得,呀,追女孩子 是一个坏人、坏孩子的行为,到大学还是这样想法;然后就觉得,你追人 家,人家起码要看得起你嘛,而你家庭又不好什么的。   朱:农户的自卑感可以阻止早恋?有没有女孩子主动来找你呢?焦: 也有,包括我的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曾有铭心的爱恋,但都没有什么结 果。因为有些呢,特别是我们高中那同学,有些女孩考上中专、大专,给 我表示一下那种好意什么的,但是我一般都会装聋作哑什么的,只当不知 道没看见不懂,等于说没有什么,在大学的时候。   我其实还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   朱:你大学本科是什么专业?   焦:本科就是中文专业。   朱:毕业了之后是直接读研究生还是后来才读的?   焦:直接读的研究生。  朱:那你跟徐列一样啊。  焦:一样 啊,跟徐列一样的,他读当代文学,我读古代汉语。   朱:都是直接读。研究生是哪一年毕业?   焦:研究生是八九年毕业,学潮那一年。   朱:八九年学潮那一年你没有进京?   焦:没有,我发现我在最紧张的时候是非常冷静的一个人,我感觉到 ……   朱:你当时是什么看法呢?   焦:当时感觉好像没什么意思,是那种感觉。朱:没有那种“狂热” ?   焦:对,怎么说呢?你看,当时我什么事都没有。记得当时学生老师 在大街上游行,我和女友迎面碰上。我正边走边吃胡辣羊蹄儿——开封的 胡辣羊蹄儿特别好吃,有机会你一定要尝尝。开封的小吃,比北京丰富多 了。开封小吃,有些做法那历史恐怕在一千年以上,好多都是西域传来。 宋朝的都城,那是世界大都会,好吃的特别多,有些流传到现在。然后我 觉得我在特别紧张的时候,大家都激愤的时候,我相对比较冷静。还有一 次,就是大学的时候,当时体验特别深,有一年我们那里闹地震,开封那 边闹地震,我们八个人一个宿舍,有一天晚上闹地震了,八个人就都往门 口挤去嘛,但门是锁着的,靠近门口的两三个同学把手都搭在那个转钮上 ,扭不开,好争取第一个跑出去啊,可是死活他们打不开,那个紧张啊! 我在后边,我也不是不紧张,反正我知道你急也没有用,他们不会让位的 。过了几秒钟,反正是打不开,打不开大家都一样有风险,谁也跑不出去 ,我说我来开,他们让开我,我上去就把门打开了,大家跑出去了。就是 说,我其实还是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当然有时候也急躁什么的,我记 得高中有一次打乒乓球什么的,因为什么发生什么,我也说不清了,我拿 起一个东西,把乒乓球台子的一个角砸掉一块,我们那校长(不是带我去 医院的那个校长,不一个学校)后来知道了,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发怒 地把他那个桌子上的墨水瓶子什么的一下全扫到地上去了。那是我见过的 最暴怒的情绪。   朱:你为什么要把那台子砸掉一块呢?焦:我忘了,反正是个什么事 吧,当时一下子就这样了,这也是我性格中的一面吧。从那时候我对这种 吵吵闹闹的东西,我感觉是一种不太愿意瞎掺合的感觉。   我爱从文献中发现问题   朱:你最早发表文章是在大学的什么时候?   焦:发表文章是研究生的一二年级的时候。   朱:上本科的时候没有?   焦:本科的时候没有,我这个也有资料给你,当时我是在上海的一个 《文科月刊》发表文章,《文科月刊》大概是上海电大的一个杂志,现在 可能都不存在了,第一次发表的文章是什么,忘了,好像是谈形而上学的 一个什么什么东西,是从词的角度上讲,题目忘了。后来,就是在研究生 的时候,我发了好几篇,基本上都是在上海发的,都是短文,比如上海《 文科月刊》,还有上海《社会科学报》,就是上海社科院那个报纸,那个 报纸我发了好几年,后来一直到我上北京来,才跟他们断了联系,我在那 上面发了好多。然后还有一个就是《修辞学习》,复旦大学中文系主编的 一个。应该说都是专业上的小文章,都很短,比较有灵性的。   朱:你那时候并不关注社会?焦:还没有,那时候还没有关注社会, 那时候的文章基本上都是文献来到文献去,加进自己的一些东西,我爱从 文献中发现问题,那个时候是这样。   我就给穆青写了封信   朱:那你研究生毕业了怎么分配的呢?   焦:研究生毕业分配这是有一个很奇迹的,有点传奇的色彩的故事。 因为我大学毕业,读研究生的时候,我们当时几个同学,也不知道总共有 多少人考,反正录取了五六个人,其中有那么三四个人是定向,定向就是 说你将来毕业以后要去某一个地方,当时让我们选择中南区吧,中南五六 省可以调换,河南、河北、湖南、湖北、江西、广西……大概就是这么六 个省区,可以选择一些学校,将来去那。但是后来呢,因为那时年龄也比 较小,后来我就选择去洛阳,这样也就是说研究生毕业,我就要分到洛阳 ,去洛阳师专教书,是这样的。但是等到研究生毕业那年,就是学潮那一 年,我就感觉到我大学没参加分配,研究生毕业也没参加分配,我也不知 道分配是个什么味,不知道自己找工作是个什么感觉,当时我就想找找工 作。找工作,找什么呢?当时我想做记者,后来就想办法。因为当时穆青 先生还是新华社的社长,穆青他是我们杞县人啊,所以我就给穆青写了封 信,就试着撞运气:我说我想做记者,就说了这么个意思。哎,想不到过 了不久,我收到一封从新华社总社(就北京那边来的)给我寄到河南开封 的一封信,是总社干部局给我的一封信。新华通讯社的信封,大红字,很 醒目,我特别激动。信的大意是:你给穆青同志写的信收到了,遵照他的 嘱咐,我们的处理意见是,你可以到新华社河南分社去实习,去跟他们接 洽。这样的话,我就去河南分社,找上了采编主任赵德润先生,他现在已 经是分社的社长了。当然他已经得到这个消息了。然后那就基本上同意… …因为当时我没有学过新闻,后来他就让我写个小通讯吧,写开封的小吃 ,因为我在开封嘛……   朱:你们学校在开封,不在郑州?焦:对,对,河南大学在开封,开 封就像过去安徽的安庆。就写了一篇等于开封小吃方面的散文,因为当时 没有写过新闻,通讯怎么写,新闻消息怎么写嘛,什么都不知道。新闻这 个体裁你没有学过,你确实不知道怎么写……   我恨不得跳火车   朱:你开始恐怕一下还很难进入。   焦:哎,很难进入。但是河南分社肯定知道穆老对我的鼓励意思,还 是要我。后来可能就是赵德润主任去我们学校搞调查,结果学校里头就说 我是一个“定向生”,是委培生,将来要怎么怎么的。   朱:你怎么是委培生呢?你是直接从本科考上的呀?   焦:是定向的,定向生,当时是有协议的。   朱:你跟谁有协议啊?   焦:当时的洛阳师专。   朱:你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跟他们有协议?怎么会有协议?   焦:考研究生时跟他们有协议。考研究生的时候,大概我们那一年六 个吧,有三个还是四个都是定向的。   朱:那协议是什么意思呢?原学校付工资吗?   焦:不,那个工资和其它正常的研究生是一样的,只是毕业以后你要 去定向单位。   朱:当时你为什么要跟它定这个协议呢?有什么好处?   焦:那时候好像是,一个是录取的,它就是正规录取,比如说我录取 六个人,有两个是正式的,其他的都是定向,你就这样选择呗。   朱:可能“定向生”是计划外指标,学校多招可以创点收?你就只有 这样选择,不然你就不能读。   焦:好象也不完全是这样,与现在的计划外好象也不太是一个概念。 然后学校里就把我的一个同学(徐列他们一个专业的)推荐给河南分社去 了,他是研究生会主席,过去也是大学里全校的学生会主席,研究生的时 候,也是全校研究生会主席,把他推荐过去了。我不知道,我们院里,学 校研究生院,也没跟我说这个事,后来等了好久了,我一直等不到下落, 我就又去郑州去了一次。而且我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好像是发生什么事了 ,而且就是从我们那同学的脸色,包括被推荐去的同学,还有他周围关系 比较亲密的几个同学的态度啊、眼神啊、举止之类的,我感觉到好像是就 被人暗算那种感觉,好像是就跟遭贼了似的感觉。后来我就去河南分社找 那个赵主任,赵主任说,哦,原来他们没有跟你说嘛,我说没有,然后这 个事就同我说透了。   朱:那你就没法了?   焦:我特别痛苦。我回来的时候,我记得从郑州坐火车往开封赶的时 候,我恨不得跳火车。   朱:想过自杀?   焦:哎,那你想,新华社河南分社对我们这样的一个人来说,那可以 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地方,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只是我敢想敢干,别 的人他想都不敢往那想。   朱:而且你又基本上打通了关系。   焦:哎,你看他们,那个学生会主席本来他就是要留校的,反正是做 校行政吧。   朱:他去新华社和留河南大学地位相差不大,对你可就不同了。他可 能跟学校关系好?焦:相差太大了!河南人迷信新华社河南分社那是没法 形容的。他就是学生会干部嘛。所以当时我这个做法对我们同学影响其实 都很大,那一年基本上其他同学也都是要去教育界的,但是我冒然去跟新 华社大胆联系,差点成功的事对他们影响很大,好多同学也决定自己重新 再联系分配。   朱:都开始走向市场,自己找工作了。   焦:对。所以说对我们那一届是一个很大的激励吧,后来那一年我们 同学去媒体的,去其它非教育单位的,在当时看来起码是比学校要好的一 些单位嘛。这就是大家敢想敢行动的结果。我是开风气之先者。朱:那时 觉得到媒体要比学校好很多?  焦:那时候在媒体当记者肯定要比当老 师好啦,起码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何况这个是新华社的媒体。   “祁奚荐贤”   朱:你给穆青写信就是自己想到,还是有什么人鼓动你?   焦:没有,完全我自己想的。   朱:你以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   焦:从来没有跟他联系过,我记得我给穆老写信里头,特别说了一个 典故,就是“祁奚荐贤”,祁奚就是春秋战国时候人,是晋国的老臣,祁 奚跟晋王荐贤,晋王说你给我荐一个贤才吧,祁奚说行,就把祁奚的敌人 荐给他了。国王就问,哎,他是你的仇敌啊,你怎么荐他?祁奚说你要我 荐贤啊,我没有考虑他是我的仇敌。后来过一阵子,晋王又让他荐贤,他 又把儿子荐过去了,晋王说你怎么把你儿子荐给我呢?祁奚说你说让我荐 贤,我只是给你荐了贤人,我不知道他是我儿子什么的。我说了一个“祁 奚荐贤”的典故,就是说你的举荐并不会因为你我是同乡,就给你的声誉 带来什么不是。我觉得这番话可能当时对穆老还是有一定影响。为什么呢 ?我们县同时有一个同学,是历史系的,在我以前,他好像给穆老写过信 ,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信;我写了以后,很快就得到回信了,而且给我 们俩同时都回了信,他也得到回信了。当时因为这个,这边分社(河南分 社)起码说准备要我吧,另外当时青海分社的社长王彪先生,就写《红黄 启示录》那个,你知道吧,他也表示说可以让我去,但我选择河南吧。最 后两边都没有去成。   朱:那你就还是回到洛阳师专当老师?   焦:对。   朱:在洛阳师专呆了多久呢?焦:呆四年。   我就弄假证明   朱:在洛阳师专你觉得有些什么难忘的事?   焦:我当时在洛阳师专,我记得好像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上课,这我都 忘了,是别人跟我说的……其实我到一些地方老是留下了一些传奇故事, 就是留下一些掌故之类的,说是有一次我上课,就刚到单位上班嘛,我当 时我们住的是校外,是学校租的房子,上课好像晚了一些。怎么说呢,因 为当时不适应上班吧,还没有上过班,没有参加过工作,后来上课去晚了 ,可能还挨学校批评了是什么,反正学校在会议上说这个事还是怎么着, 说迟到什么的,就等于说我不安心工作……因为我本来就是想去新华社不 想来教书嘛,本来这个事在学校看来可能就是一个问题,然后再加上这个 迟到,可能他们认为我有意不好好工作,不安心工作。这样在学校会上有 领导提出了批评什么的,但是没有对我直接提出批评。当我听说这个以后 ,我特别气愤,我睡着了啊,我又不是有意的,我下次睡过了,我肯定还 是得晚,我又不是有意的,就表达这样一个意思吧。后来人家就说我,反 正就说我很有意思吧。然后回洛阳师专以后,我就决定考博士,考新闻学 的博士。因为我们那一届进去了好多人,定向好多,他们大都就是表示好 好地在这儿安心工作什么的;而我一去我基本上就跟大家说,跟同事们说 ,我肯定不会在这儿退休,肯定要走的。后来我就决定考博士。现在我简 直在我们同学中有点传奇色彩了,都是同学们告诉我的。比如一个是说我 离开洛阳师专是到校长家坐着不走闹的。完全没有这事,我决不来这一套 ,就是丢人我也不会这样丢人。再有,我们同学传说我这几年写农民问题 的文章,被公安机关抓起来过。初听我特别吃惊,哪有这事啊?连影子也 没有啊。就我写那些农民问题的文章,谁抓我呀?看了还不感动死啊?有 那么坏的人吗?反正人生在世,如雁过留声,不是自己所左右的,传就传 吧,省得明儿有后生小子写焦国标传记没有可考证的东西,呵呵。朱:你 当时读研跟学校签协议,是不是录取分可以少几分?   焦:它也不是说可以少多少,比如说那年就招那么多,其中有两个、 三个是正式的,其他的就是属于定向的,分数可能相对低一点的就是定向 的。   朱:是略有优惠。   焦:后来我就准备考博士,当时考博士的时候,因为我们当时河南省 大概当时只有一个文科博士,考到中山大学去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 报考,也找不到信息找不到资料,我弄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其实我最 初想考新华社办的中国新闻学院,下面很迷信的,中国新闻学院是二学位 班,我已经读研究生了,但我还是想以本科生的身份去考双学位,双学位 就是双学士学位啊,当时我开不出来证明,我就弄假证明,跑到别的师专 ,希望从他们那个单位开出证明。   朱:学校不给你开?焦:学校肯定开。然后那边那同学也不行,没有 敢开。我自己呢,就弄个假证明,也不是假证明,也算真正的证明,就说 我去北京有一个什么事,给我开一个证明什么的,盖有学校的印嘛,然后 我把上面的内容剪掉,重新再写一个新的内容,就是推荐考这个中国新闻 学院,粘贴在一起,然后再复印一下,类似这些,反正做这些假手脚吧, 但是这些都没有做成功,也都没有做下去。后来我决定要考博士,考博士 的时候,当时就是没有资料,也不知道从哪儿问,就准备那些。我头一年 ……   走向成功得力于七个法宝   朱:你为什么决定考新闻学的博士?   焦:新闻学的博士嘛,因为当时我们河南的那些大学也没有招文科博 士的,反正我不知道,起码没有文科博士的,我就去找,怎么报名,我又 专门跑到北京,我准备了一些我认为可能的材料吧,拎了一些到北京来。 我第一次到北京来,见的就是甘惜分先生。   朱:你就直接到人大?   焦:他当时不在人大住,他现在也不在人大住,就在那个张自忠路过 去那个段祺瑞执政府那个院里。   朱: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住呢?   焦:那就先联系啦。   朱:你等于在师专就跟他写信了?焦:哎,写信,其实我跟好多人写 过信,包括王元化我都跟他写过信,王元化当时要招博士,但是跟王元化 写的信,好久才有回音,好像是他的学生还是谁给我回了一封信,说不招 还是怎么之类的,然后那那个王元化他是文学类的吧(当时并不怎么知道 王元化)。另外新闻学这一块呢,我跟甘惜分先生、方汉奇先生,还有我 的导师蓝鸿文先生,还有上海复旦的宁树藩先生……我都跟他们有联系, 第一次去,见的是甘先生。   朱:你没有去见穆青?   焦:我看我什么时候去见过他,我想想,那时候好像没有见着,可能 见他第一面的时候都是我到北京来读书的时候了。   朱:报考之前没有见上他?焦:对,好像是,那个时候都没有去见他 。然后我拿了一些资料,甘先生一看,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一大早到那里 ,甘老的夫人(数年前去世,祝老人家安息!)给我下了一碗鸡蛋面,我 给甘老带了一幅洛阳三彩壁挂。这可能也算第一次到北京来,也可能不是 第一次到北京,然后让他看,他说这资料不对,得有现成的表格什么的。 后来就弄些表格,我记得我是九三年考上的,九二年那一年我记得都考了 一年,没有考上。朱:你总是有一种屡败屡战,一考再考的精神?你这一 生是两考高中,三考大学,两考博士。   焦:嗯,九三年又考了一年才考上博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吗不 积累干一件里程碑似的事?我从不认为我有差距,我认为我是我们这一茬 中国人里最不惜力、最不讲成本学习的人,所以我内心不怵任何人。我考 不上只是概率问题,不是水平问题。考两次的概率比考一次的概率大一倍 ,那就再考,就这么简单。朱:我看你走向成功得力于七个法宝:一是勤 于抄书背书,刻苦学习;二勇于给名人写信,三是屡败屡战,一考再考, 四是关键时刻能够冷静不从众随大流,五是善于从文献中找问题,六是凡 事有恒心、有毅力,七是永远不安于现状。   焦:哎,我的一个想法就是,不怕慢,就怕停。你说我第一年没考上 ,我第二年再考。我第二年要不考的话,永远也没有希望。所以我对这个 考试是很有耐心的,也是有信心吧,我觉得肯定能没问题,这样到九三年 就考上了。在洛阳这几年,我主要是这样。   有一阵子不管写多长的文章,我一律把它压到500字   朱:那你从回洛阳的时候就做准备,就准备复习考试?   焦:是啊,在洛阳这几年,一个是准备考试,另外一个就是教书啦, 教古代汉语,然后写文章,就给上海《社会科学报》写了不少那种小短文 ,几乎每月都能发一篇两篇的,然后就是背字典━━《牛津英汉双解字典 》。   朱:考博士要主攻外语?   焦:准备外语,我其实先背了一本《英汉字典》,那个《英汉字典》 就像《新华字典》那么大,也是没有皮,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大学毕业 的时候落下的,我捡了一本,那个大概有一万多单词吧,背完了,我觉得 没什么生词了,我就开始背这个《牛津英汉字典》。《牛津英汉双解字典 》它很大的,字又特别小,我一页页地读,划符号标记,第一遍我大概读 了七个月,后来又读了一遍半,还抄了一遍,它的词条,就是把它的词条 抄成卡片,是那种我认为比较好的词,然后我背卡片。这个字典它是八九 年简体字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简体字体,里面我给它发现了四十多处差错 ,其中一个是词条就错了,是covet,它排成coveo。然后我把它整理出来 ,寄给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还给我写信,表示感谢什么的。后来新的 版本,起码coveo这个词条就改对了,改过来了,我看了。总的来说,就是 那几年吧,一个是心里面就是老想走,老想飞;再一个日子过得还是比较 充实的,学了一些东西吧,也写了一些东西练笔,我现在的文章,我基本 的功夫主要是那时候打的,我的一个基本想法,就是说你作为一个无名的 写作者,你的文章不能长了,长了人家不会给你篇幅的,所以就写短文。 那时候我有一本,就是我们读研究生的时候发的那个稿纸,是500字一页, 我曾经有一阵子不管写多长的文章,我一律把它压到500字,一遍不行,我 写两遍,两遍不行我写三遍,一直压到500字,哪怕是501字,我也得再找 个字删掉,把最一个字写上,把一篇长文章的意思死活就压缩成500字以内 。就等于后来形成了一种写短文啊写得很集中很精练啊什么的风格,就这 样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我特别看不惯注水的文章。   我给当时的总理李鹏写过信   朱:见到甘惜分以后就得到了考博士门路?   焦:到后来学校(洛阳师专)就答应了,我当时为了考博士,我……   朱:你见甘惜分,只是为了弄清复习资料?   焦:应该说我一个是想要见见导师,再一个当时我……   朱:你考的不是甘惜分的博士啊?   焦:不是甘惜分的。这个是这样的,因为当时学校不让考嘛,我为了 争取到考试的权利,我给当时的总理李鹏写过信,给当时的国家教委主任 大概是何东昌写过信,给我们省教委主任徐玉坤写过信,我同时给他们写 信。   朱:你那时特别敢写信啊,连李鹏都不忌讳——九二年那时李鹏的声 望正低着呢!   焦:我就说我的问题。没有别的办法嘛,我也不知道这些信有没有效 。  朱:都有回音吗?   焦:从来也没有一个回信的。所以后来,我曾经在《南方周末》写过 一篇《上访信的法律地位》,还获得当年的广东新闻奖,我就谈这个,当 然是和我这个写信是有背景关系的,有一定的经历,我觉得上访信应该具 有法律地位,人与人之间交往,应该有来有往。上访信总是没有任何的回 音,有的给单位回音。但写信的是个人,为什么单个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 回信?当然文章中我没有说我这个经历,我只是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作为 公务员,我觉得你应该对公民反映的问题有一个具体的交待,不管说问题 解不解决,起码从礼仪上讲,应该是有这么一个职责。   那么考博士,当时就是甘惜分先生说他不招,但是后来他又有招了, 后来也招了几年吧。那时候我觉得甘老的意思可能还是倾向于不想要我的 那个意思,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当时似乎圈子里也说甘先生喜欢招年龄大 一些,有一些成就的博士生。   朱:他可能不太喜欢你。焦:对,他不太喜欢,他就觉得可能我年龄 小,或是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来,好像有一点,不能说歧视吧。但是后来 甘老跟我两次当面,谈到这个,等于说好像是一种歉意吧什么的,表示当 时有点看偏了似的,看走眼了什么的。他这个话说过起码两到三次,有一 次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我们人大一行师友去郑州《大河报》那一年,是当 着一大拨我们新闻圈里的人,很正式地说过这个问题。   这也算是一种运气吧   朱:你最后考了谁的博士生?   焦:考取了蓝鸿文先生的博士研究生。我九二年参加考就没有录取, 九三年又接着考。九二年好像有几个人考,到1993年,就我自己一个人考 ,这也算是一种运气吧。   朱:就你一个?那他没得选择啊!   焦:那,对。这就是概率!如果我不第二年报考,怎么得到这么大一 个概率?  朱:那一年他本来要招几个呢?   焦:那一般也就招一个人。  朱:你是1:1。人的成功有时除了自 己努力,也还要有一种运气。不过,这个运气也是你有屡败屡战的勇气才 能得到。   焦:(笑……)   朱:为什么那一年考人大博士的人这么少?……焦:那时候“八九” 学潮不久,考博士的人很少的,你像八九年、九0年、九一年、九二年,好 像考得人非常非常少;像甘老甘惜分先生,确实还有那么一两年是没招还 是招不到人什么的。   朱:哦,因为他太左?没人报?那很好玩啊——那时的大学生古风犹 存,理想仍在。这真是一个典型——甘惜分1916年出生于四川省邻水县,22 岁从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后,又进延安马列学院学习马克思主义。1938 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八路军120师政治部和晋西北党校担任政治教 员和政策研究员;日本投降后,他调任新华社记者和编辑,1949年任新华 社西南总分社采编部主任;1954调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副教授,1958 年北大新闻专业合并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 中国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所长、中国新闻教育学会副会长、中国新闻工作 者协会特邀理事;著有《新闻理论基础》、《新闻论争三十年》。但这样 一个“红色新闻学者”,居然在“六四”后招不到博士生,太感动人了。   焦:那时大学生觉得读书是一个低潮啊。你不太了解甘先生,不是这 样的原因。   朱:“六四”风波使学生心灰意冷,都不想读书了。你却反其道而行 之?   焦:那时学历的魅力大概是一个低潮期。我不同。读了博士哪怕回来 教小学,博士教小学也风流。   朱:这给你创造了“无竞争”的机会。   焦:是。   朱:人大的博士要读几年?   焦:读三年。   朱:你当时有哪两门外语?   焦:第一外语是英语,第二外语是德语,德语学了一年,但是没学出 个什么东西。  朱:实际只考一门外语是吧?   焦:哎,入学的时候就考一门,进到学校读博的时候又学了一门二外 ,进来只要有一门外语就行了,现在也是这样。当然你要是考外语类专业 的博士,起码得两门。   朱:在人民大学,你觉得你这个导师他在新闻学里面是个什么特点呢 ?   焦:我导师他是新闻业务方面的导师,当时和他……   朱:他是有实践经验的还是什么?   焦:他有过一些经验,以前直接做过记者,他曾在重庆《新华日报》 工作过吧。   朱:他有多大年纪呢?   焦:他今年七十几岁吧。   朱:那当时年龄也不小啊,有六十多了。   焦:他在我以后又招了两年,之后就停招了。   朱:人大没出多少新闻博士吧?   焦:现在恐怕也有那么几十号吧,我们九三级以前……  朱:你算 第几个?   焦:我是我导师的第二个,整个新闻系大概那时候可能也就十几个, 不会超过二十个吧。   朱:你导师的第一个博士是谁呢?焦:第一个博士是董伟,他原来好 像是军队系统来的,后来去国防大学出版社做过一阵,然后又去铁道部的 一个杂志,现在好像在高法的一个部门,我说不太清。我俩九二年都报考 蓝先生的博士生,另外好象还有两位,共四位参考,录取了董伟一人。   做了七年新华社的梦,也没进去   朱:你从人大的博士毕业了以后,怎么就到《中国文化报》了呢?焦 :毕业那一年,其实我想做新闻,我做了新闻学博士还是想进新华社,所 以等到毕业那一年,我就跟穆老谈这个,因为九三年我来北京读博士的时 候,正好他从新华社社长位置上退下来,那么……朱:虎倒余威在——但 他还有权啊!焦:当然。但是后来不一定,等到九五、九六年的时候…… 朱:情况有变化?高官离退后的余威大概只能管个三年?焦:因为我是1996 年夏天毕业的,大概九五年下半年开始就给穆老谈这个事,当时我说我想 去《了望周刊》,我第一次跟他谈,穆老就特别支持。我记得第一次跟他 谈,当然不是第一次去他家,在此之前,我去过好几次了。第一次跟他谈 ,他就说,原话我记不清了,大意就是没问题吧。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他 送我出他那个门的时候,他家有个小院嘛,送我出屋门的时候,它有一个 台阶,握手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话,就说欢迎你到《了望》来。等于说 基本上应该说是没什么问题了。后来我又跟他谈过一次,就是想见当时《 了望》周刊的总编辑,叫陈大彬,想见见他,穆老很快就约了他见面,不 过在见他之前,那都到了九六年的春节前夕了,大概到腊月二十八九了, 我就去新华社穆老的办公室去见他。他说你怎么还不走啊,都春节了。我 说,我心里不踏实嘛,马上就过春节了,我心里不踏实。他说没问题,你 放心回家过年吧。大体是这么个意思,基本上就是让我放心地回家过年。   过了春节以后,我就想见见《了望》周刊具体负责的总编辑,后来穆 老就给我约了他,约了陈大彬。结果,当时去见,我感觉不太好,就是感 觉不太对,他比较冷淡似的,甚至非常冷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恐怕是 我见到的数第二的冷淡的面孔。数第一的是我研究生毕业,新华社河南分 社不要我那个时期,有一次我去见我们河南大学研究生院的院长,他的面 孔让我至今心凉,甚至是恐惧。希望有职位的先生今后注意自己的尊脸, 免得有意无意成为别人一辈子的梦魇,实在没意思。   朱:陈大彬不买穆青的帐?   焦: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穆青应该说是很器重他的,听新 华社的其他朋友跟我说,穆青说了肯定没问题,说《了望》周刊是穆青的 “亲儿子”,就是他办起来的,他很重视它里面的人事什么的。而且后来 我有一次去穆老家,还碰见过陈大彬一次,已经退下来,他不一定认出了 我,但是我知道他是陈大彬。陈大彬退休了以后,也是常去穆青家,应该 说他们个人的交情是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竟然是那样对待穆青约 见的后生。   朱:怎么就没成呢?   焦: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是感觉他特别冷淡。   朱:他是不是反感你拿穆青来压他?   焦:我不知道。我想不一定是个理由吧,因为我不认识你呀,我不找 穆青,找谁啊?我说不来,反正……   朱:按说你当时一个人大博士进他《了望》也是绰绰有余啦。   焦:因为当时参加考试的是三十几个人吧。   朱:你还参加考试了?   焦:它有一个名义上的考试。当然,其实这种录用人的考试,我觉得 是很不正规的,你想它又不像高考那样的密封卷,它其实就是一个形式, 它想淘汰谁得有一个说法啊,要不然三十个人怎么办啊,只录取一、两个 ,它肯定得有这么一个表面形式。当时博士就我一个,而且我那两年在人 大发了好多文章,大概每年都发五六十篇东西,而且两年都拿最高的奖学 金,一年就是《人民日报》的奖学金,一年是香港吕振万那个奖学金,都 是最高奖学金。而且当时年龄也不大,刚刚三十出头,学历是最高的,发 那么多东西,说明还是可以啊,起码是有写作方面的能力吧。所以现在对 进新华社的人我总觉得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确是考得好呢,还是走谁的 路子呢?总这么疑惑。我七年的梦都没有进去,而且两次都动用穆老这样 的角色,都不成,那么它有多难呢?他们进去的人能有多大本事和门路呢 ?我挺懵懂的,神秘。   朱:可能有人的面子比穆青更大?焦:到最后,考试那个情况是陈四 益先生告诉我的,陈四益当时在那做副总编,陈四益先生他后来还说起来 ,我说我到底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他就说我写的那个作文,好像他们对里 面的观点不是太认可,那个题目就叫《道德与法律》。朱:这么大的鬼题 目?焦:当时让我们写一篇作文,我就写了,《道德与法律》,我说这个 道德在终极的临界点上,道德是没有用的。我举了一个例子,假定说我特 别喜欢一个女孩,那么按我的内心讲,我肯定是想把她抢走,就像山大王 ,不管她愿不愿意,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抢走呢?我怕的是法律制裁,而并 不是怕道德谴责我。其实也就是说,我们要重视道德法制什么的,可是人 在临界状态的时候,道德的作用可以说微乎其微。我的用意是在这,它结 果反倒成了我的一个很负面的东西,一个很负面的把柄似的。好象我不重 视道德似的。不过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理由而已。 去那《中国文化报》,就感觉到很不对劲   朱:他们不赞成法治重于道德?焦:哎,不知道。起码我从陈四益先 生这里得到的是这么一个说法。那后来我就没有可能进《了望》,那么后 来这个事我也跟穆老谈了一下,他表示很无可奈何。他的话大体意思就是 这样:就是说我现在也退下来了,也不可能再指定谁做什么事了。我觉得 ,穆老当时很诚恳,好象也挺无奈,很落寞的样子,在他新华社主楼的办 公室,当时我很伤感,唉,做了七年的新华社记者的梦……朱:到此划上 句号?焦:我在洛阳师专4年,我想考博士也还是想进新华社,在人民大学 读了三年博士,还是想进新华社,结果做了七年新华社的梦,也没进去, 所以这个……   后来,当时就是决定留校吧,因为我觉得留校也不错,我其实在学校 那几年,我们院里━━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导师、领导、图书资料室的老师 们什么的,应该说对我还都不错,应该说是很欣赏的,你看两年我都是最 高奖学金,而且发表了那么多文章,院里的老师,包括支部书记什么的都 很看重我,包括几个博导什么的,就是说我可留校。但在这个时候,一个 朋友说《中国文化报》想要博士什么的,可以引见我见见他们的社长。好 ,我说那见见吧。我当时觉得读了新闻学博士了,没有做新闻也说不过去 。而且当时我想将来去做个报人也行,不妨先尝试一下,不行的话,再回 来。但我一去那《中国文化报》,就感觉到很不对劲,感觉不舒服。   朱:就像你进洛阳师专一样的?焦:哎,不舒服,好多方面不是我想 象的那个样,住房就不说了,一直没有住房,当时我没有把它想得太重要 ,没有就没有吧,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很重要。你看,当时呼机刚刚流行 ,记者需要联络方便嘛,我以为呼机单位配备,实际是要自己掏钱买,反 正我当时感觉到有些心里不太舒服。再加上,我上班那时候特别远,我过 去在洛阳师专的时候,是住在院里头;在北京上班那么远,感觉很不好受 。特别是我第一次作为新闻记者去采访,就是去中宣部采访,采访的是上 海戏剧学院拍了一个《徐虎师傅》话剧,要在北京做一个宣传,然后在中 宣部那楼上搞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我去参加,当时给每个记者送了一块布 料,就是一个丝绸面料。我因为脑子里过去在学校里头都是反对“有偿新 闻”什么的,我觉得这个做法不对,何况,还是在中宣部那楼上,我就对 新闻这个事业一下感到好像味道不对。这个印象对我影响很深,就好象一 下子倒了胃口似的。后来所谓《中国文化报》的一些采访新闻,也就是听 听歌听听曲子,也就是声色犬马那一套,看演出啊这啊那的,我觉得这新 闻做不好。所以我后来很快就从新闻部退到做编辑,不当记者了,做编辑 ;后来越退越远,就越边缘吧,一直到最后就是只编那个广东、广西的“ 地方版”,那地方版就是他们那边文化厅准备一些稿子,我只在这边给他 们编上去就是了,不用再约稿,也不用再怎么准备稿子,完全就是一个校 对的工作,一个博士校对,而且都是很烂的内容。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经历 。   (附注:原稿开头我曾有这样一段误判——   “智者千虑难免一失”。一个人优点再多,也会有误区。焦国标今日 最大的危险是他进了北大——今日北大既是一所让人时时隐约听见“五四 ”呐喊的中国第一大学,又是一个让人深感日益与鲁迅精神背道而驰的学 术象牙塔和“党校”!我很疑心,焦国标从“杞人忧农”(着意当农民问 题代言人),转到“杞人忧洋”(以国际问题为中心),声称中国已进入 “公民写作”时代,是受了北大“党校”化之累:今日北大放弃“兼收并 蓄”的自由思想环境,厉行“一个主义治天下”,在自由思想与“北大教 授”之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正如可以“马上得天下”,不可马上治天 下一样,焦国标可以“写着杂文进北大”,却难以“写着杂文坐北大”, 他的杂文极有可能因“北大教授”的逼迫转为远离中国平民燃眉之急的“ 学术杂感”,尽管焦国标深恶“他们爱自己、爱学术超过爱百姓”的“学 者”,深知“用理性的良知为沉默的大多数代言,乃杂文家的宿命”—— 有多少悲剧是无可奈何的“明知故犯”啊!须知,杂文乃探讨中国问题的 “国粹艺术”,用它去评说国际问题,实非所长。中国现在亟缺农民代言 人,天性适于以杂文为农民鼓与呼的焦国标,为何扬短避长?如是,一些 认为焦国标比刘洪波更有潜力进入杂文大家的人,可能会惋惜不已;而思 想参照系多元于焦国标,幽默感胜过焦国标,功名感小于焦国标的刘洪波 ,则可能会在虽无激烈冲刺却锲而不舍的滴水穿石中而更有希望。自然, 人生瞬息万变,如若焦国标突然顿悟猛醒,以“再来一次”精神重考“杂 文大家”,他和刘洪波的杂文竞赛又可能出现新的变局。   这段文字在传给焦国标过目时,曾受到他的激烈反对。我当时仍然坚 持己见,保留了这一段。不料2003年12月的一天,焦国标电话告知我,他 将写一篇《讨伐中宣部》长篇政论。当时我虽然支持他,心里却怀疑—— 焦国标进北大不容易,他敢不计可能导致坐牢、丢饭票的个人利害,如此 冲锋陷阵?不料,不久焦国标就传来《讨伐中宣部》文稿征求意见,不几 天就上网公开发表了。现在铁的事实证明,焦国标真是一个能“突然顿悟 猛醒,以‘再来一次’精神重考‘杂文大家’”的自由主义思想新锐,他 和刘洪波的杂文竞赛真的出现了新的变局——他现在的确暂时领先于刘洪 波,成为当今中国杂文界最值得骄傲的领军人物。但是,焦国标,你方值 不惑之年,人生道路还长得很,只要你稍有松懈,那么就会有许多“刘洪 波”、“吴洪波”、“张洪波”后来居上超越你——你一天也不能吃老本 呀! 朱建国 深圳龙华人民北路125#玉华花园玉永阁306# 邮编:518109 电话:0755-27746908 传真:28124836电子信箱:zaojl@163.net字数:56565 2003年 9 月 1日-14日一稿,28日参考焦国标部分意见改定二稿; 2005年3月1日修改。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