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2550期(2005.03.15)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访民反抗截访 刘杰女士联名上书中国人大和政协 2. 亚洲时报：张恩照去职，温家宝修理上海帮？ 3. 《反分裂法》与“稳定压倒一切” 4. 台媒体学者析美日对反分裂法反应 5. 美国之音：美官员议员批评中国制定反分裂法 6. 美众院可望通过《反反分裂法》决议案 7. 自缚手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分裂国家法》 8. 余英时：反分裂法立法——没有必要且不明智 9. 王丹：中共要的不是统一 10. 茉莉：制度之争，善恶之争?----谈中国人权组织风波的性质 11. 胡平谈公共知识分子受打压 12. 中国官方为什么让洋人写《江泽民传》 13. 推荐纪实巨著《中国珍珠》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硅谷又有一个中国女人杀了美国老男人后自杀。女的27，男的57。 　　盛世中国:公安局出入境管理科警员护送300卖淫女去港澳（兰州晨报） 　　当年朱系遭清洗 今朝江派也相同？----中国建设银行张恩照被双规 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张恩照：涉贪金额相当庞大,涉其儿子巨额炒房有关。 上海银行帮滥发房贷，炒高房价中国建设银行行长张恩照(沪帮)已逮捕。 　　亚洲时报3月15日冯良　撰文：中国建设银行行长张恩照近日传出涉经 济犯罪遭查的消息。巧合的是，中央现正处理房地产泡沫的相关问题，而 上海正处于这场争论的暴风眼，偏偏张恩照跟上海关系又非常密切。中国 中央政府跟上海方面的互动，颇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行动要快！炒房者开始纷纷撤离上海 多数急于脱手。上海解放日报还 在说：2月申城市民房贷热情不减，房价，房价给我顶住。 　　盛世中国:调查显示一半以上北京老年人生病无钱就诊。（北京晚报） 　　反分裂国家法的消息传到纽约后，马上成为侨胞的热门话题。不过基 本上还是赞成统一的人叫好，而主张独立的人则痛斥为干涉台湾内政。 　　台湾问题，我的一贯立场（从96年因《双十宣言》逃亡起），是最坚 决的站在捍卫孙中山主义真正法统的中华民国立场，以其为杠杆，在推动 两岸中华民国政府与中共政府政治谈判中（美国就是这个立场），给中共 以压力，迫其改革。民运，则完全没有这个力量。但台独（它的本质先不 说它），宗旨却是要最终消灭中华民国，更不必说愿积极与中共就“一国 良制”实行政治谈判。因此，台独是我所坚持的战略方针的最严重敌人。 我支持蓝军对他们的斗争。蓝军缺乏力量时，必要，可以也应该利用中共 的力量压迫其气焰，破灭其幻想。无须讳言，中共对中华民国的退让（已 经，而且可能继续）其实与台独的纠缠喧闹，也是分不开的。从这个意义 说，台独的闹，也有它的重大积极意义。为逼迫中共改革，台独和反台独 ，都可以扮演它的角色，都有它的功能。因此，我是反台独的，但对民运 中的许多头面人物的支持台独，也愿意从积极意义去理解。只希望他们不 要越线，不要去公然支持皇民台独，浑浑噩噩鹦鹉学舌跟着皇民台独们去 骂中华民国为“外来政权”。这就不是站在反中共专制的立场，而是站到 日本军国主义及其在台势力对华复仇的立场上去了。(王希哲) 　　抗战期间，国共两党表面上携手抗日，实质不然。彭德怀当年组织了 百团大战拟壮抗日之声威、力求歼灭一些日军主力，事后受到中央严厉指 责，多年后仍因此受到清算。用毛在庐山会议上的话就是：“你彭德怀那 不是爱国，百团大战是在帮国民党打日本人，爱的是蒋介石的国，那不是 爱国！”。又说，“一些同志认为日本占地越少越好，后来才统一认识： 让日本多占地，才爱国。否则便成爱蒋介石的国了。国中有国，蒋、日、 我，三国志”。（摘自李锐“卢山会议实录”）差点儿没把抗日不讨好的 彭德怀划为汉奸！--横眉 窖姐儿不脱裤子—抗日的干活 　　张学良是真正的民族罪人。他必须为中共在中国的崛起导致数千万人 丧生负责。 　　大纪元记者刘定一3月15日报道，根据有关消息，中国大陆多家电视台 14日晚插播了九评共产党和退党等相关内容。两会刚刚闭幕，目前中共官 方尚没有任何反应。九评和退党的插播，令中共采取信息封锁暗中封杀九 评的策略失效，回应还是不回应，进退维谷。有大陆民众说：“保先都保 不住了。” 　　美国国务院官员表示，美国欢迎中国敦促平壤重回六方会谈进程，但 认为中国应该对北韩做更多的工作。与此同时，尽管北京一直否认它意图 利用朝核问题来使美国在台湾问题上做出让步，但是来自中国外交部的访 问学者提醒人们注意，美国对台湾问题的处理会对美中多方面的合作产生 连锁反应。 ～～～～～～～～～～～～～～～～～～～～～～～～～～～～～～～～ 访民反抗截访 刘杰女士联名上书中国人大和政协 　　“上访”是中国特有的解决官民矛盾的方式，不过，中共政府为了压 制上访民众而出现的“截访”自然就成了当今“红朝”的另一大特色。“ 截访”中，政府官员可以任意殴打抓捕上访人员而不受法律惩罚。但是， 最近逆来顺受的访民们不再隐忍，开始集体抗争“截访”官员对访民的任 意殴打。 　　三月八日中午在北京中国高等法院附近，当几名河南截访官员正在抓 捕一个河南女访民时，在场的其他访民拦住他们乘坐的警车，制止法警打 人抓人，部分情绪激动的访民还扎了警车的车胎，并把车横到马路中间， 堵住了过往的车辆。 　　三月十一日午11时，同样在北京中国高等法院门前，在河南截访官员 的指使下，7-8个辽宁截访官员毒打一位来自河南的60岁左右女访民，女访 民瘫倒在地，痛苦哀号。其他访民打110电话报警，在救护车将女访民拉走 后，上百访民将打人的截访官员乘坐的车团团围住，操着不同的口音指责 他们，并不准他们将车子开走，有的访民还将车胎扎漏。直到30分钟后， 110警车到达，给截访官员解了围。 　　面对中国警察和司法官员任意殴打抓捕上访民众的现象，一些访民开 始寄希望于人大和政协。刘杰，一名来自黑龙江新成农场的妇女，曾在诉 讼期间受到了最高人民检察院接待人员的毒打而导致左眼失明，在两会前 夕她联名其他700访民联名上书中国人大和政协，质疑中国司法腐败现象， 并强烈要求“成立宪政审查机制，设立宪法法庭”。他们的要求等否实现 ，请大家拭目以待。 ～～～～～～～～～～～～～～～～～～～～～～～～～～～～～～～～ 亚洲时报：张恩照去职，温家宝修理上海帮？ 　　近月被视为上海帮的银行家接连出事；有分析指，金融体系的主导权 跟中央政府宏观调控的成败有莫大关系；这一役，中国总理温家宝不容有 失。 　　中国建设银行官方网站3月16日刊登声明指出：中国建设银行股份有限 公司2005年第一次会议于3月16日在北京召开。与会董事审议并透过了张恩 照先生提出的因个人原因辞去中国建设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和董事长职 务的请求，会议决定在新的董事长选举产生前，由常振明先生代行董事长 职权。以上决定已于2005年3 月16日生效。 　　张恩照的去职的消息得到证实，可谓是中国银行界继去年中国银行原 副董事长刘金宝被撤职调查以来最震撼的事件。 　　2004 年2月，中央发布前中银香港集团总裁刘金宝被当局正式逮捕的 消息。刘金宝曾长期在上海银行界任职，而随着他的被捕，多名上海银行 家也被指涉及事件。《21 世纪经济报道》去年7月15日曾引述消息人士指 出，刘金宝案涉及一个“上海团队”，并点名指出五名曾任职上海银行界 人士为与该案有关。据报道，被指涉及刘金宝案的人士包括：逮捕前任中 国银行上海分行副行长王政，在刘金宝担任中行上海分行行长时任该行副 行长的严庭富，在刘金宝担任中行上海分行行长时任行长办公室副主任的 顾继东，在刘金宝担任中行上海分行行长时任中行物业瑞金大厦总经理的 薛章能，以及逮捕前任浦东中银大厦总经理张人模。 　　应该指出，随着刘金宝，张恩照的相继出事，中国银行业的权力主导 天砰又出现了微妙变化。这中间，原来又涉及中南海高层的互动。 　　数年前，前中国总理朱镕基因为访美无法争取到美国支持中国加入世 贸而大权旁落，有人趁机群起而攻之，被视为朱镕基系的朱小华，王雪冰 纷纷因经济犯罪问题下马，刘金宝，张恩照等来自上海的银行家渐渐得势 。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权力天砰又向温家宝方向倾斜。 　　朱镕基1999年4月访美，在朱的主导下，中国为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而 接受美国所提大部份条件后，美方竟拒绝签署协定。朱镕基在这场政治赌 博中落败，致令朱镕基备受内部反美派攻击。自此朱镕基大权旁落，有人 趁机大力调查朱系人马的“黑材料”，结果找到原光大集团有限公司董事 长朱小华以及原中国建设银行行长王雪冰下马。 　　2002年10月10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朱小华有期 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朱小华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 2002年11月1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对朱小华受贿案作出终审裁定，驳回 其上诉请求，维持一审判决。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文件显示，朱小华于1997 年至1999年在担任中国光大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光大金融控股有限 公司董事长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股票及现金 折合人民币共计405.9万余元（人民币，下同）。 　　继朱小华后，另一名朱镕基的嫡系王雪冰也在2003年12月10日在北京 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12年。法庭文件指出，王雪冰 在1993年至2001年期间，利用上述职务上的便利为华晨(中国)控股有限公 司、北京再东方广告有限公司等企业谋取利益，并为此非法收受这些公司 给予的钱款、艺术品、名牌手表等贵重礼品，共计折合人民币115.14万元 。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清洗虽导致朱镕基两员大将下台，但朱总当时 也未有护短。消息人士指出，江泽民当年特别着有关人员把有关朱小华和 王雪冰的材料转给朱镕基。朱镕基当时直接着有关人员依法办事。 　　时间一过数年，朱镕基在1998年一手提拔担任中央金融工委书记的副 总理温家宝，今日已顺利接朱总的班，成为中国国务院总理。曾经权倾一 时的上海银行界的精英，却被找出不少问题。 　　经过新的人事调整后，被视为国务院嫡系的势力又再抬头。曾任中信 实业银行副行长中信证券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中信公司常务董事兼副总 经理、中信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总裁、中信嘉华银行有限公司行政总裁和中 信信讬投资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的常振明，跟中国国务院关系密切。 　　现时外界的焦点是，上海银行界跟近日备受争议的“上海房地产泡沫 ”有多大关系。这一役涉及中国经济安全问题，特别与地方如何推动经济 发展的宏旬攸关。温家宝已在他的工作报告把“抑制房地产价格过快上涨 ”列为重点之一。这一役又跟中国中央政府威信有关。 　　有一种分析指出，在2002年十六大交班之时，中国金融体系的重要位 置，大部份都由跟江泽民关系密切的官员出任。自温家宝前年年底欲推行 新一轮的宏观调控措施后，指挥金融体系的大权事实上并不在温家宝手上 ，所以在一段时间内竟出现了中国国务院藉江苏铁本钢铁公司规章上马之 事，中央也承认出现政令不行的问题。事实证明，在铁本事件中中央政令 不行，最少跟六家银行的问题放贷有关。2005年1月10日《京华时报》引述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直指： “铁本”事件祸起银行放贷 。据林毅夫表示，“铁本”项目投资的自有资金比例远远低于国家规定水 平，以其已经建成的28亿元项目为例，“铁本”自有资金才2 亿元。 　　可以说，温家宝必须打胜这一仗，才可施行他的执政理念。 　　现时，刘金宝，张恩照等名字，都被外界连到“周正毅案”的方向。 一群上海拆迁户2003年年初指控上海房地产商人周正毅涉及不正当银行贷 款及与上海官员勾结圈地，有关传闻出现后，上海当局却于2004 年6月1日 在上海判周正毅以有期徒刑三年。当时就有一种意见指出，三年的有期徒 刑意味着，周正毅这三年，也即中共十七大之前，都会在上海，中央要周 正毅拿人协助深入调查刘金宝案，似乎不太可能。随着张恩照被双规，有 关案情会否取得突破，正成为外界的焦点。 ～～～～～～～～～～～～～～～～～～～～～～～～～～～～～～～～ 《反分裂法》与“稳定压倒一切” 　　陈劲松 　　三月，北京召开“两会”，为造势已久的《反分裂法》，盖上橡皮图 章。酝酿期间，北京原本将该法称为《国家统一法》，后觉不妥，改为《 反分裂法》。这一改动，将中南海的真实心态暴露无遗：“国家统一法” ，字面上有主动意味，即当局需主动采取行动，结束两岸分治或分离局面 ，但遍观中南海权贵，实无一人敢承担这一“历史责任”；“反分裂法” ，字面上有被动意味，即只有当对方分裂时，当局才行动，如果对方不分 裂，当局就无需行动。中南海在这里暗示的就是：希望你们（台北）不宣 布独立，维持两岸现状，给“咱们”（北京）一个面子，就够了。至于将 来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上述文字游戏，看似高明，实则漏洞百出。最大的漏洞，便是：半个 多世纪以来，台湾与大陆中华人民共和国，本来就处于分裂状态，要“反 分裂”，就是要反现状，就要立即行动。这与中南海的心意，恰恰相反。 外国评论：北京制订《反分裂法》，将原先有关台湾问题的模糊表述，变 为明确表述，对北京并不利。模糊，维持现状，本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台湾、美国三方的“最大公约数”，北京于无意间，弄巧成拙，作茧自缚 。 　　说穿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制订《反分裂法》，主要是作秀给大陆人民 看，让大陆老百姓感觉到，在台湾问题上，中南海好像还做了点什么。在 中共官方喉舌的长期煽动下，大陆民众“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连中南海 自己，都倍感压力，心惊肉跳。 　　说起来，所谓《反分裂法》，又与中南海的两条“国策”相关：“以 经济建设为中心”，“稳定压倒一切”。在残酷破坏国民经济尤其是私有 经济达三十年（1949- 1978）之后，中共改而高唱“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有将功补过的意思。然而，继续霸占政权，强制推行有利于当权者的“ 经济建设”，排斥和镇压异己，无形间又制造了另一“过”。“稳定压倒 一切”，（指政权的稳定压倒一切），既然压倒一切，自然也就压倒“统 一台湾”的“历史重责”。 　　北京奢望，摆出一个《反分裂法》，就能震住台湾，稳住台湾，从此 ，两岸“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少麻烦。 　　中华人民共和国炮制《反分裂法》，台湾反应强烈，发出“最严厉的 谴责”，朝野还为此酝酿大示威，大抗议。然而，自从1949年以来，两岸 分治，各有各的法律，正如台湾中华民国法律从来不曾施行于大陆中华人 民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也从来不曾有效于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 增加一个“反分裂法”，对台湾而言，依然毫无效力。既然台湾蓝绿阵营 都有共识，认定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那么，对另一个主权独立 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制订的法律，又何必如此在乎？分明就与台湾无 关嘛！台湾的喧哗，反映的，不过是台湾蓝绿制衡的政治生态。 　　实际上，历经台湾立法院选举、扁宋会、两岸直航等一系列事件之后 ，最近一段时间，恰恰是多年来，两岸关系最为缓和的时期，思维僵化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领导人，于此时抛出《反分裂法》，选错时机，打错 算盘。至少，台湾军购，更有充足理由了，反对军购的声音，恐怕就细若 游丝了。这又是低智商的中南海诸公始料不及的“效应”之一。 　　美国对此，固然持批评态度，认为“无助于台海和平”。然而，中华 人民共和国制订《反分裂法》，却又一头栽进美国的围堵“圈套”。就在 北京大张旗鼓地酝酿《反分裂法》期间，美日同盟首次将台湾海峡纳入双 方安全保障的“共同目标”，且理直气壮，好一个善用时机！国务卿赖斯 下周出访亚洲，将要求中方解释《反分裂法》，实为反客为主，变被动为 主动。 　　俄国、日本均窃喜。俄国喜的是，呼应中方《反分裂法》，俄国更有 机会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大量销售武器，从中渔利，俄国心下巴不得台海之 战快点打起来，好让它再大发一笔战争财。日本喜的是，思虑已久的美日 台同盟，终于熬到出台的时机，北京自制《反分裂法》，正中日本“下怀 ”，可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最恼火的是欧盟，本来，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欧盟打算尽快解除对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器禁售，为此已经与美国产生矛盾，欧盟对美国竭尽 解释。就在这一节骨眼上，北京抛出《反分裂法》，被外界广泛理解为对 台动武的“战争法”。如果此时欧盟解除禁令，售武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 ，等于公开鼓励北京开战，如此，必面临来自美国的更大压力，此绝非欧 盟所愿。欧盟的大声谴责，把中南海吓了一跳，以至于要急忙派出外交部 长，专程赴欧洲“解释”。（3/15/05 自由亚洲电台） ～～～～～～～～～～～～～～～～～～～～～～～～～～～～～～～～ 台媒体学者析美日对反分裂法反应 　　 中国通过《反分裂国家法》之后，美国和日本政府也做出相关反应， 台湾媒体和学者对此进行了分析。 　　*台两报称美反应不如预期激烈* 　　台湾两大报《中国时报》和《联合报》星期二都报导了美国正式对中 国通过反分裂法做出的回应。白宫表示，制定这项法律是不幸的，布什总 统对此也感到不快。此外，国务院发言人包润石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也以 “不幸”形容反分裂法的通过。他还强调，这无益于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 定。 　　《中国时报》和《联合报》都认为，美国的反应似乎没有预期得强烈 ，这可能会令台北感到有些失望。 　　*专家：美言论谨慎有原因* 　　对此，台湾高等政策研究协会执行长杨念祖教授认为，虽然美国在公 开言论上比较节制，但是，他相信，私下美国一定会和中国积极地沟通。 　　他说：“而且赖斯国务卿马上就要到北京访问了，我想她会利用这个 机会好好了解反分裂法、中国真正的用意在哪里，也把美国真正的关心以 及对于这个问题的一些想法与中国做意见交换。我想，美国希望抓住更多 的机会和时间来了解双方的一些想法和意愿再做一些反应；不然的话，目 前充份地反应，也许不能掌握确实的状况。” 　　据报导，美国国务卿赖斯女士已经启程前往亚洲展开为期一周的访问 ，此行将访问中国，赖斯曾经警告中国如通过反分裂法将升高紧张关系。 　　*专家：大陆若淡化该法则化解忧虑* 　　除美国之外，日本政府也表示，反对以和平方式之外的所有方法解决 台海问题，并担心反分裂法会对台海和平安定以及中台关系造成负面的影 响。对此，杨念祖教授认为，美日的关切是否会成为中国外交上的压力要 看中国未来如何处理反分裂法。 　　他说：“如果中国能淡化处理这个法律，而积极处理法律中比较有助 于两岸关系改善层面的话，恐怕大家会认为，中国在实行反分裂法方面并 没有强烈军事威胁的态度，可能会增加其他国家对中国实行该法律的信心 ，它的负面作用就会在时间的拉长之下而逐渐淡化。” 　　《华尔街日报》“回顾与展望”专栏指出，中国通过反分裂法将使得 台海问题更加国际化，但是，杨念祖教授则认为，这个观点可能言过其实 ，因为大部份国家仍然强调两岸问题和平解决，不使用武力，这是国际对 台海问题的基本态度。不过，他也指出，面对台湾内部持续出现的反对声 浪，中国则应该拿出积极作为，化解疑虑。（VOA） ～～～～～～～～～～～～～～～～～～～～～～～～～～～～～～～～ 美国之音：美官员议员批评中国制定反分裂法 　　美国政府官员和国会领导人首次表示，中国制定《反分裂国家法》等 于是单方面采取了可能会改变两岸关系现状的行动。国会参众两院都表示 会密切注视中国如何实施这项法律。 　　白宫和美国国务院曾多次表示，中国方面制定《反分裂国家法》是一 件很不幸的事情，它无助于和平解决台海两岸的分歧。星期二，美国官员 向中国发出了迄今为止最明确的信息，说中国制定《反分裂国家法》等于 是单方面采取了可能会改变两岸关系现状的行动。 　　由总统任命到美国国务院主管东亚事务的现任驻韩国大使克里斯托弗 ·希尔对核准这项任命的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说：“中国使用这种言辞 、制定这样的法律等于是在单方面采取行动。我们坚持认为，双方都不要 单方面采取行动。” 希尔大使说，既然中国已经制定了《反分裂国家法》，美国会不断向中国 政府表明对这项法律的关注，继续提醒北京，和平解决台海两岸问题是唯 一可行的办法。 　　*卢格：参议院将举行听证会* 　　在核准希尔大使出任助理国务卿的听证会结束后，参议院外交关系委 员会主席卢格在回答美国之音记者提问的时候也表示，中国制定《反分裂 国家法》很明显是单方面采取了可能会改变两岸关系现状的一种行动。他 表示参议院很快会对中国的这一步骤举行听证会。 　　来自爱达荷州的共和党参议员拉瑞·克雷格对美国之音说，他完全支 持参议院对此采取相应行动。克雷格参议员说：“这种挑衅性行动将会使 他们一无所获。我一点也不介意参议院对此大声发表言论。” 　　*约翰逊：中国举动是一种倒退* 　　来自南达科他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约翰逊对美国之音说，中国制定《反 分裂国家法》是两岸关系的一种倒退。约翰逊说：“我认为最近几年我们 在缓和两岸关系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不幸的是，我认为中国的这一举 动是一种倒退，他们走错了一步。” 　　*德铭特：对中国作法感到遗憾* 　　一向对中国相当友好的两位参议员也对美国之音说，他们对中国制定 《反分裂国家法》感到遗憾和失望。来自南卡罗莱纳州的共和党议员德铭 特说：“我对中国采取这一行动感到失望，因为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我 认为，如果我们大家保持耐心，继续交流、增进关系的话，那么现在树敌 是没有必要的。” 　　来自蒙塔纳州的民主党参议员鲍克斯常常说自己是中国的朋友。他也 对中国的最新举动表示遗憾。他说，《反分裂国家法》一经通过就不容易 再废除了，因此他愿意向中国政府提供一个建议。鲍克斯参议员对美国之 音说：“我只是想敦促中国政府静悄悄地寻找解决办法，而不要大肆去宣 传。因为这个事情越公开，越不容易找到解决办法。” 　　同一天，众议院多数党领袖迪莱也发表评论说，中国的最新举动将损 害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美国国会将密切注视事态的发展，并且做出适 当的反应。 ～～～～～～～～～～～～～～～～～～～～～～～～～～～～～～～～ 美众院可望通过《反反分裂法》决议案 　　据自由时报报导，美国众议院三月十六日可望通过一项由国际关系委 员会主席海德提出的决议案，表达国会对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反分裂法的 严重关切。决议案指出反分裂法赋予对台用武合理化的法律基础，改变了 区域的现状，因此美国要表达严重关切。 　　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反分裂法之后，美国主流媒体均以显着篇幅 报导，引起国会议员的关注，原本还在观望的国会议员在看到条文内容后 决定采取行动。众议院台湾连线主席之一的夏波原本已提出相关决议案， 但一直没有排入表决议程，而在海德决定亲自提出类似的决议案后，已得 到许多议员回应，可望在十六日迳付院会表决，高票通过。 　　台北驻美代表李大维预定十六日下午赴国会山庄，向台湾连线的众议 员简报反分裂法的发展，预料出席的议员会很踊跃，并有多位议员会公开 发言谴责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作为。海德提出的决议案指出，反分裂法创造 了一个可能对台动武的法律架构，授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军队在和平统一绝 望时采取行动，而根据美国国防部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已有近五百枚短 程飞弹对准台湾。 　　决议案说，台湾关系法明白表示，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 系的基础，是在于台湾问题可以用和平方式解决，任何以非和平方式解决 台湾问题的企图，是对西太平洋安全与和平的威胁，是美国严重关切的。 　　决议案因此指责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反分裂法改变了区域的现状，为美 国所严重关切；其次，美国总统应该指示所有相关美国官员在和中华人民 共和国的对口官员交涉时，反映美国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反分裂法的严 重关切，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日增的军事威胁；第三点，决议案要 求美国政府应重申其政策，即台湾前途应在台湾人民同意下以和平方式解 决；最后美国政府应继续鼓励台湾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话。 　　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报引述美国国务卿赖斯十五日指出，美国曾向中华 人民共和国表示希望不要制定《反分裂国家法》，因为于事无补。她说， 如今虽已制定，但台海两岸仍可改善关系，美国也继续鼓励两岸采取正面 作法，例如投资、通航谈判等。赖斯在飞往印度访问途中回答媒体询问时 ，说明此一观点。 　　根据美国国务院发布的问答纪录，赖斯表示，这趟亚洲之行，一定会 讨论到两岸议题。她说，美国是亚太安定的力量，有责任向相关各方指出 「片面作为升高紧张情势，于事无补」。她说，美国曾告诉中方，「希望 （反分裂法）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赖斯接着指出，如今反分裂法业已通过，但并不表示从此不能改善两 岸关系，也不表示有关两岸通航的会谈就此停滞。她说，「我确定，投资 会持续，而且很重要的，我们体认到他们需要追求这些正面目标，我们也 会鼓励他们继续追求这些正面目标」。她重申美国一贯立场：一个中华人 民共和国政策、三项公报、以及台湾关系法。 　　另外，赖斯希望欧盟维持禁令，不要恢复军售中华人民共和国。她说 ，欧洲国家十分了解美国的立场，「现在不是解禁的时候」。她说，亚洲 正处于转型期，需要维持军事力量平衡。她说，欧盟禁运起因于一九八九 年天安门事件，而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大陆的人权状况仍然令人忧心，所 以禁运的理由并没有消失。她说，另一个维持禁运的重要理由，「我希望 那会提醒欧洲人，这个区域，特别是海峡间，仍有严峻的安全课题」。 　　欧盟代表十四日与美国国务院、白宫国安会及国防部会谈，十五日与 美国代表晤面。国务院副发言人艾瑞里在例行简报会表示，美国主要是听 取欧盟代表的说法，美国本身的立场很清楚，美国表示现在解决是一个「 坏主意」，会对这个区域送出有关安全与稳定的错误讯号，美国反对解除 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武禁，美国会继续与欧盟、日本和相关盟邦谘商，寻 求共识，找出最好、最负责的办法。 ～～～～～～～～～～～～～～～～～～～～～～～～～～～～～～～～ 自缚手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分裂国家法》 　　开口便笑 　　我在《也谈台海，统一无价吗？》一文中写道：“记得电影《南征北 战》有一句台词：蒋介石的指挥棒从来都是受毛主席调动的。半个世纪过 去，乾坤倒转。现在是江泽民的指挥棒受李登辉，陈水扁调动了。你看每 当李陈二人选情不利时，就故意在独统问题上制造事端。而中共每每上钩 ，或威吓，或军演，或发飞弹。台湾选民偏偏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威吓， 他越要选台独分子。李陈二人上台，中共助选功不可没。” 胡锦涛上台之 后，此言再次不幸而言中。胡温不仅甘于受陈水扁调动，而且通过了《反 分裂国家法》，把中国的命运干脆交到陈水扁手里。 　　反分裂法实际上是反台独法，全文十一条，条条指名台湾，不能应用 于其他地区的独立，例如疆独，藏独之类。通过的程序也很笨拙，表现得 过于强加于人。怎么也该安排几张反对票。一致通过的结果，只能说明立 法过程根本没有代表台湾的声音。变成了王老虎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 　　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反分裂国家法》的首要目的是为武力统一找法 理的依据。但因为《反分裂国家法》是国内法，不会被国际承认，所以在 国际上的价值等于零。台湾更是不买你的帐，当然也不会认你的法理。所 谓法理只能是对内的，但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原来就没有人挑战中共的武 力统一政策。而且用什么方式对付台湾的独立举动实在是个临危决策的问 题，用不着以法律方式固定下来，自缚手脚。所以找法理根据的作法实在 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报载美国华盛顿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发表声明，对中华人民共和国《 反分裂国家法》表示坚决支持和拥护，认为这是给“台独”套上“紧箍咒 ”。紧箍咒倒是真的，但应该分清是给谁戴上的。有些法的作用是治民的 ，有些法的作用是约束政府的。《反分裂国家法》对“台独”毫无约束力 ，倒是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套上了紧箍咒。试想将来陈水扁如有台独举 动，必然度量国际形势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局势，乘台湾的天时地利之际而 行之。那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必然群情沸腾，要求政府执行《反分裂国家法 》，武力攻台。中共政府则陷入尴尬境地，攻则不占天时地利之便，难操 胜算；缓攻或不攻则自食其言、违反法律、难以服众。政府骑虎难下，不 得不跟着民意走。玩火者总以为火是可以控制的。立法撩拨出了民族主义 之火，但是火一点起来，就不是收发由心，进退如意的了，也不是说灭就 能灭的。制于人而不能制人乃兵家大忌，《反分裂国家法》把先发制人的 权利乖乖地送到了陈水扁的手里。 　　政局如奕局，宜多作活眼，多留活气。高手下棋，讲究步步为营，紧 气打劫，逼对手钻进自己设好的圈套里。切忌自己紧自己的气，置自己于 死地。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的《反分裂国家法》，实在是臭棋篓子，自填 活眼，白送对手一个好劫材。把将来可能的种种变招应对之策统统堵死， 是预设应招，并公知天下，以不变应万变的蠢笨举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分裂国家法》的另一个负面作用是引起中华民国 （台湾）人民的强烈反弹，不但激励起泛绿阵营的士气，也招来泛蓝阵营 的强烈批评。本来台湾局势的演变是台独势力受挫。去年有立委选举的泛 蓝过半，今年二月有陈水扁与宋楚瑜会晤达成了“十点共识”，形成了两 岸缓和的气氛。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在最好的政策是良性互动，以诚示人， 攻心为善，最大限度地争取台湾人心，孤立一小部分铁杆台独分子，逐步 营造两岸的祥和气氛。而《反分裂国家法》的通过，造成了功亏一篑。台 湾民众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产生的不信任和敌意恐怕今后很难消除。中华人 民共和国《反分裂国家法》的功效实在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 ～～～～～～～～～～～～～～～～～～～～～～～～～～～～～～～～ 余英时：反分裂法立法——没有必要且不明智 　　反分裂法的事情在中共内部，人大代表之间有没有提出不同或者修改 的意见我们不知道，我们相信他们会照中国共产党党中央的决定来通过的 ，这个通过就表示着要正式地立法。如果台湾有任何分裂的活动，那就可 以用兵，这是基本的原则。至于怎么判断台湾政权走向分裂了，这个我想 也没有客观标准，基本上还是中共方面的主观认定。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立法，因为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但并不是中国共 产党的一部分，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这是两岸的共识。但中共 这个时候忽然立个法，是不是有很好的作用，大家的意见有所不同。在我 个人看来，这是很不聪明的。 　　第一，我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立法，已经是认定了。所以这个反 分裂法，中国通知了美国之后，不但白宫，国会都表示了反对的意见，就 是民间的舆论，也不很好，认为这是一个挑衅，台湾更认为这一个挑衅。 这是没有必要了，刚刚关系才转好一点。今年春节的直航，第一次做到了 ，可以说是一个改进，已经在这种改进之下呢，好像台湾老百姓心里松了 一点，忽然之间来这个立法，只有刺激台湾的台独派更为积极努力，而老 百姓也可能起很大的反感。 　　我想，中国采取这样一个态度，以立法的方式出现是不很明智的，尤 其我们要知道，中国对于法律从来没有真正认真过。从1949年开始，它的 法律只有在最初一两年还有个法律的形式，到后来根本连法院都没有了， 到“文革”的时候，毛泽东所谓的“无法无天”的状态之下。今天就是要 想恢复法制，到现在为止我们所看到的也都是一句空话。因为在党治之下 ，最重要的是党的决定，党的决定超过立法，这是一党专政国家的基本特 色，所以立法本身就没有意义。所以要靠立法来阻止台湾独立或者是分裂 运动的话，我认为，第一，没有必要，第二，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谓 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是说，台湾的问题基本上是老百姓的问题，无论你 喜不喜欢陈水扁的政权，它是通过民选一票一票数来的. 如果老百姓还是 支持陈水扁的政府，你用这个方式也不可能造成改变，同时也可以说，刺 激了本来中立的人支持陈水扁对抗中共。所以这个问题不能靠立法来解决 。 　　最要紧的，我们要看大陆和台湾的实际的关系，实际关系显然限于两 个方面。一方面是经济的，这是没问题的。所以只要在经济上和台湾发生 密不可分的关系的话，我认为，两岸的老百姓之间的沟通是会慢慢加深的 。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文化方面，所谓文化方面还不光只是高等的学术研 究，比如说，科学的研究，中国历史文化的研究，等等，还是指许多宗教 上的来往，譬如说台湾的许多信仰，像妈祖的信仰基本上来自福建。所以 在福建和台湾之间因宗教关系来往的也很多。另外一方面就是艺术方面。 台湾的许多艺术也是由中国传到台湾去的，艺术家常常被请到台湾去表演 ，还有戏剧，有各种各样的可能的活动，这些文化的活动也是使两岸的老 百姓慢慢地接近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只有加以时间，经济和文化的交流 不断。 　　台湾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台湾在政治上属不属于中共 ，我想，在台湾的人没有几个会承认这一点。中国大陆要懂得一点中国人 的文化心理，儒家所谓的“以德服人，不要以力服人，”是一个很重要的 教训。—自由亚洲电台 ～～～～～～～～～～～～～～～～～～～～～～～～～～～～～～～～ 王丹：中共要的不是统一 　　“反分裂法”出台，可以做以下几点观察： 　　第一，这部“反分裂法”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权力交接的关键时 刻，胡锦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刻意安抚党内尤其是军队内部对台“强 硬派”的动作。因此虽然面对美国的强烈反对，虽然与春节包机直航前后 矛盾，但是中共还是一定要推出，显示出内部政权问题对中共两岸政策的 影响力，也显现出胡锦涛在对台问题上的发言权还是受到一定限制的，更 显示出中共对台湾问题缺乏一个长远的战略构想。 　　第二，在2004年立委选举之后，台湾社会上弥漫和解的气氛，民进党 的政策也有回归中间路线的迹象；在这种时刻，反分裂法的出台可以说是 与台湾的主流民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可能达到中共所谓“打击台独” 的目的，反而会进一步促进台湾朝野以及各种政治力量在台湾主体地位问 题上的立场凝聚。所谓“寄希望于台湾人民”已经变成了一句空话。同时 ，尽管中共口口声声说这部法律不是针对台湾人民，只是针对少数“台独 “分子，但是整部法律并未在台湾人民和”台独分子“之间做出区隔，所 谓”非和平手段“一旦施行，受害的也不可能是少数人，而是台湾一般民 众。因此这部法律伤害的不是所谓”少数台独分子“， 而是台湾老百姓。 　　第三，两岸问题的关键是政治制度的落差。中华人民共和国如果真的 想争取台湾民意，应当展现的是与台湾同等的政治进步，经济繁荣与社会 文明。如果没有这样的前提，不要说一纸空洞的反分裂法无法拉住台湾， 就是真的动用“非和平手段”也达不到目的。这次台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民众表示反对反分裂法，已经证明中共的做法客观效果上反而是强化了台 湾民意对大陆的反感，使两岸走向统一的可能性进一步受到损害； 　　第四，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个人一向主张两岸最终走向统一。我们与 中共最大的分歧，就是到底如何才能实现统一的问题。中共这次反分裂法 的出台，再次显示出其实中共表面上慷慨激昂，但内心中并不希望两岸关 系能有良性发展；他们要的不是统一，而是利用民族主义情绪巩固自己的 统治。如果两岸关系缓和，民族主义情绪势必会演变成对中国内部变革的 压力，这是中共最担心的事情。因此，反分裂法其实与其说是针对给台湾 人民的，不如说是订给给中国民众，甚至美国人看的。 ～～～～～～～～～～～～～～～～～～～～～～～～～～～～～～～～ 制度之争，善恶之争?----谈中国人权组织风波的性质 　　茉莉 　　凡是关注中国人权组织分裂风波的人，都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这 场被视为“内斗”或者“内争”的事件，竟然缺乏一般组织内斗的基本特 征： 　　一，这场风波不是权力之争，已辞职的一方没有权力诉求； 　或者，这场风波不是利益之争，已辞职的一方没有利益诉求； 　　二，这场风波也不牵涉到私人恩怨，对立双方之间，不少曾经是长期 友好的朋友和同事； 　　三，这场风波更没有牵涉到政治态度和政治立场的因素，大体上说， 对立双方都是反专制的人权人士。 　　那么，这场发生在同一阵营的分裂，究竟是哪一种性质的纷争？我们 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能决定我们的态度——支持、反对、不干预。 　　在茉莉看来，中国人权组织的这场风波，其性质非常清楚：这是一场 制度之争，也是一场人性善恶之争。如果我们自以为还能用人权理念去启 蒙大众，就必须知道：启蒙是双向的，启蒙既需要照亮外在的黑暗，也需 要照亮我们自身的黑暗。只有在自己的阵营里坚持制度、坚持善，我们才 能拥有足够的底气和道义力量，去反抗共产党的人治和作恶。 　　中国人权组织的这场制度之争、善恶之争，于一年多前就在内部爆发 了。2004年1月，理事们第一次得知，每年注入十万左右美元的人道援助基 金，完全是由 “中国人权”主席刘青一个人掌控。“中国人权”的工作计 划和发展计划里，居然没有“维权”二字，一个中国的人权组织不关心人 权在中国的主题，那么，每年开支二百多万美元，不知究竟用来干什么？ 2月，前办公室管理主任玮琳向理事会申诉，要求对刘青“侵犯她的劳工权 和对她的人格侮辱”进行调查，并检举刘青财务不清的问题。 　　这些散居各地、一年只有一次机会碰面的理事，曾经在每年听取刘青 的年度成绩报告时感到满意，这一次，却不得不面对揭露出来的真实而严 重的问题了。过去，他们不太听得进茉莉一类独立人权人士的意见，对刘 青的工作作风问题有姑息纵容之嫌；也没能坚持《中国人权章程》中有关 官员三年一选的制度，也有不克尽职守之嫌。 　　但是这一次，他们彻底觉醒了。 认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一个组织的权力 腐败与变质，本着基本良知和责任感，理事们想要在组织内部亡羊补牢， 他们使用的武器是制度。 　　最早是在2004年5月，郭罗基、苏晓康、刘宾雁等理事写信给共同主席 ，根据章程，要求召开理事会特别会议，立即纠正以往的疏忽，讨论主要 官员的任命和任期问题。然而，他们合乎章程的要求，却被人指责为“充 满对刘青的污蔑和诽谤”，而不被理睬。其实，那一次，他们坚持的是制 度，并没有提到刘青，更没有任何 “污蔑和诽谤”，但维护刘青的人们拒 不接受建议。 　　不甘心看到中国人权组织继续堕落下去，理事们在2005年1月理事会召 开之前，又一次提出将主要官员的任命和任期问题作为首要议程，不被采 纳。会上，8名理事和荣誉理事，才不得不以章程为武器，提出了一项“紧 急议案”，指出：1，刘青的主席职务未经连选，其合法性是不充分的，应 立即采取措施纠正；2，刘青在担任“中国人权”全薪、全职主席期间，又 兼任其他三个组织的主席，并且将本组织的基金转移到这些组织，涉嫌违 犯有关非盈利免税组织的法规，也不遵守《中国人权章程》第十条“利益 冲突条款”，已经失去作为本组织官员的资格。 　　清醒了的良知和责任感，面对的是强大的对手：金钱加权势，再加上 周密的阴谋策划。理事们两次为捍卫章程的内部抗争，终告失败。——这 是人权组织内部民主制度的失败，是人性之善抵抗人性之恶的失败。 　　我们不能说，一个平庸的刘青就代表了人性之恶，人性之善恶其实还 有许多灰色地带。但是，在十三年人权组织主席的任期中，在利益集团的 包庇之下，刘青有恃无恐，确实展示了足够的恶性，其中业已被各方人士 揭露出来的有： --对受难者弱势者的冷血，对权势者的巴结逢迎，工作渎职，财务不清， 黑箱作业，拉帮结派，自立山头，任人唯亲，造成大量优秀人才流失，滥 用职权、玩弄程序游戏，长期诬蔑诽谤他人（如对王若望、卢四清等）， 心胸狭隘，眼光短浅，排斥异己(包括排斥那些曾经把他邀请进中国人权组 织的人)，其粗暴无理的工作作风和专制独裁，造成对员工人权的侵犯和身 心的伤害……。 　　在刘青的斑斑劣迹中，有一点深为茉莉所痛恨的，即：欺负手下的女 性职员。根据前办公室管理主任玮琳女士揭发，刘青一贯厚待洋人而苛待 中国员工，经常在办公室专横霸道、蛮不讲理地训斥中国女性员工，动不 动就以辞退相威胁，向员工提出一些无理要求，要求员工承担不应该承担 的责任，并经常骂得女性员工暗自流泪。希望那些关心妇女权利的人过问 一下：为什么在一个人权组织里，女性职员会遭到如此对待？ 　　刘青，一个连基本人权观念都不太具备的人，一个除了权势欲之外， 既不懂自尊也不懂尊重他人的人，在中国人中已经到了怨声载道地步，却 被一个已经“洋盛中衰”、不太了解中国人民苦难的理事会所竭力维护。 这样的现实，给相信民主社会能实现正义的我们，又一个沉重的心理打击 。 　　三年前我在给中国人权组织理事会的信中，就曾预料：“一个流亡组 织，一旦远离人民的监督，远离其服务对象，没有外部竞争，内部也没有 足够的制约和监督，就很可能走上这条路---违背初衷，自我服务，最终被 人民摒弃。”我的话不幸言中，今天的事实证明了：这个自我服务的组织 获得了大量金钱，却失去了公信力。 　　面对这样令人沮丧的现实，我们之所以要坚持展开讨论，其原因是： 如果发生这样一个大的分裂悲剧，我们不追究、不思考，而是包住黑箱， 承认金钱操纵一切的现实，我们就彻底丧失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如果我们 不揭发自身的黑暗，我们就是变相地与黑暗同流合污。 　　一个丧失道德的社会是走向毁灭的社会，同样，如果一个人权组织失 去诚实和高尚的品德，它在精神意义上就已经死了。到现在为止，已辞职 理事所做的一切诉诸媒体的努力，都是试图在精神上挽救这个组织。 　　也许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与那股金钱操纵的强大势力抗衡，但我们绝 不回避如此有价值的坚持——对善的坚持，对制度的坚持。择善固执本身 ，就是要承担不利后果的。正如已辞职理事王渝所说：“我们绝不放弃， 就是输，也要输得有尊严。” 　　坚持不放弃善与制度的朋友，让我们一起重温哈维尔在《政治、道德 和教养》中的思考： --“我很高兴自己远离他人的政治阴谋，我将不与这些人竞争，当然也不 去使用他们的武器。真正的政治——配得上政治这个名称、也是我愿意致 力的唯一的政治——-就是为你周围的人们服务，为社会服务，为未来的人 们服务。根植于政治最深的是道德，因为它是一种责任，……。” --“说到底，真正的良心和责任感，只有被解释为一种沉默的假设，假设 天上(from above)有人在观看我们，每一件事情都不会遗漏，没有东西被 遗忘，因此尘世岁月并不能抹去人间失败招致的尖锐痛苦：我们的灵魂知 道并非只有自己意识到这些失败。换句话来说，如果存在最起码的成功的 机会，唯一的途径就是追求正派、理性、负责、诚恳、有教养地和宽容地 去做。” 　　（注：最近几天，保卫刘青的人马已基本停止了对茉莉等人的化名攻 击，似乎有所进步。肆意作践他人的人，其结果没有不适得其反的。如果 有人为了刘青给的一个项目资助，如封某，或者一个鹊巢鸠占的理事职位 ，而丧失自己的道德底线，那么，当初又何必反对共产党呢？） ～～～～～～～～～～～～～～～～～～～～～～～～～～～～～～～～ 胡平谈公共知识分子受打压 ——在美国国会暨行政当局中国委员会举行有关中国公共知识分子的圆桌 会议上的发言 (2005年3月10日，华盛顿) 　　胡锦涛上台以来，中国的公共知识分子的处境并未得到改善，甚至还 有所恶化。其实，没有改善本身就意味着在恶化，因为同样一种压迫，持 续的时间越长就越恶劣，其后果也就越严重。 　　不久前，胡锦涛政权发起对知识界新一轮整肃。当局再度祭出“反自 由化”大旗，对“自由化思想”和“公共知识分子”严词批判；中宣部开 出名单，禁止一些先前在官方媒体还有一席之地的自由知识分子在媒体露 面；并要求媒体严格把关，“不得擅自报道有关蓄意爆炸、暴动、示威及 罢工事件”；一批书被查禁，一些互联网站被封闭。与此同时，当局还采 用行政手段和专政手段对一些自由派知识分子进行迫害，有的被解职，有 的被查抄传讯，有的受到严厉警告，有的被逮捕判刑。赵紫阳先生去世， 中共当局如临大敌，采用各种手段加强控制，许多异议人士被软禁，还有 人被拘禁，体制内的人士则受到严厉警告：不准参加悼念活动，否则将被 开除公职。此外，我们还不要忘记举世闻名的抗萨英雄蒋彦永医生，仅仅 是因为去年春天，他写给全国人大和政协的一封要求为“六四”正名的信 在海外发表，就遭到绑架和拘禁，至今仍被软禁。 　　事实证明，胡锦涛和他的前任江泽民没有两样。1991年，江泽民在和 一位台湾客人的内部讲话中引用了《左传》上的一个典故。大意是：为政 宁猛勿宽。火猛，人人见了都害怕都躲避，所以很少有人被火烧死；水看 来柔弱，许多人不在乎，“狎而玩之”，让水淹死的人反而更多（后来这 段讲话发表在1996年8月号香港杂志《九十年代》上）。中共领导人深知， 他们的统治完全是建立在民众的恐惧之上，因此，要维持自己的统治就必 须维持民众的恐惧，这就不能在民众面前作出温和开明的样子。民众越是 以为当局温和开明，他们就是敢于说出自己原先不敢说出的话，越是敢于 提出原先不敢提出的要求，其结果就是对当局形成更大的压力和挑战，当 局要压制就必须花更大的气力（如果能压得下去的话），到头来其形象反 而会受到更大损害。胡锦涛一朝大权在手就露出凶相，其目的主要是维持 和巩固自“六四”以来中共专制政权的威慑力和恐惧效应，从而将“动乱 ”扼杀在萌芽状态，这反而用不着大动干戈，大开杀戒了。胡锦涛上台以 来的所作所为，一方面使得外界对他普遍失望，另一方面又让人觉得他做 得好像也不太过分。其实那正是他实行这种策略所意欲达成的效果。 　　胡锦涛上台后，一再表示要关心弱势群体。很多人以为，胡锦涛就该 容许弱势群体的维权活动；但事实并非如此。例如北京的法学博士李柏光 ，长期以来依据现行法律帮助农民维权活动，不久前却被地方政府以涉嫌 欺诈罪名拘押（最近被取保候审）。这表明，胡锦涛政权虽然也未必不想 对贫富悬殊略加缓和，对贪污腐败略加约束，使弱势群体的境遇稍有改善 ，但是他们决不容许民众采取公开的集体行动，自己起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当局可以部分地满足民众的物质要求，但是他们最惧怕的是民众由此而 获得独立的集体行动的能力。此外，当局也拒绝实行真正的法治，让法律 面前人人平等；因为当局深知，现存的财产分配格局是建立在极大的不公 正之上，是根本不具合法性的。中国的贫富悬殊问题与众不同，它既不是 历史造成的，也不是市场造成的，而主要是权力造成的。在中国，穷人之 穷，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财产被权势者所强占；富人之富，在很大 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利用权力抢走了别人创造的财富。一旦民众可以根据法 律据理力争，一旦民众有了集体抗争的能力，他们绝不会仅仅满足于多得 一点失业救济或多得一点贫困补助，他们首先会要求利用权力而先富起来 的那批人交出他们掠夺的财产，他们很可能会对权贵私有化进行正当的清 算，这也就势必威胁到专制政权本身。这当然不是胡锦涛政权所愿意见到 的。因此，胡锦涛政权的所谓关心弱势群体，充其量不过是想用“有节制 的压迫”，以维持“可持续的榨取”而已。 　　不错，从表面上看，在今日中国，知识分子还是很活跃。在互联网上 ，甚至在官方媒体上，对若干公共问题的讨论也很开放，以至很热烈。某 些异议人士放言无忌，却安然无事，还好好地待在家里。不过我要提醒的 是，如今当局实行的原则是“法律面前人人不平等”。当局在处置言论问 题时，并没有一把固定的尺子，而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当 局在压迫知识分子时，往往要考虑到多种因素，例如你在体制内有无地位 ，在国际上有无名气，你有什么样的社会关系网，等等。我们不能单凭某 些著名的异议人士的处境就得出结论，以为中国的言论空间已经比较宽松 。再有，我们也不可忘记，中共压制言论的手段从来就是多种多样的。譬 如当年反右运动，在五十几万右派中，正式逮捕判刑的是少数，有的右派 是被开除公职，下放劳动；有的右派是降职降薪，强行调动工作；有的右 派还被允许在官方媒体上露一露面，发表一点东西。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 　　顺便一提，外界在评估中国言论自由状态时，往往注重于有多少人被 抓被关。毫无疑问，中国的异议人士被抓被关的数量是惊人的，在全世界 都是名列前茅的。但这只是我们衡量中国言论自由状态和知识分子处境的 一个指标。首先我要指出，正因为中国还没有新闻自由，外界不可能掌握 到被拘禁的异议人士的完整数目，外界所能掌握到的数目多半是大大缩小 的。其次，还需指出的是，被拘禁的异议人士的数目并不像乍一看去的那 么重要。那些抓异议人士抓得少的国家不一定比那些抓得多的国家有更多 的言论自由，有时倒恰恰相反。我们知道，传统的专制政权是采用事后追 惩的办法压制言论自由，媒体在发表文章或消息前不交政府检查，这就大 大增加了那些不为政府喜欢的文章或新闻得以公诸于世的机会，另外，也 大大增加了政府对那些它不喜欢的文章和新闻实行惩罚的难度，同时更使 得政府的压制无从掩盖而劣迹昭著。共产专制则不然。共产党采取事前预 防的办法。共产党政府不但设有它的书报检查机构（如各级宣传部），而 且它乾脆把一切媒体都直接抓在自己手里，派出党放心的人去领导去把关 。这等于加了双保险。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让党不高兴的言论新闻压根就 没有上媒体的机会，偶有漏网之鱼也不必都去抓起来关起来，只消动用党 纪制裁和行政制裁差不多就足以解决问题了。互联网的发明无疑增加了管 制的困难，特别是网友自己上帖，事前检查几乎不可能。为此，中国政府 建立了世界上最庞大的网路监管系统，一方面，通过设置网路筛检程式对 许多所谓“敏感”辞汇进行过滤；另一方面，只要发现了有“危险倾向” 的文字便立即删除，必要时还可对上帖的网友事后追惩。所以，在这样一 种实行严格事前预防的国家里，政府不需要关押太多的异议人士。事实上 ，目前中国政府监禁的异议人士，有不少是在互联网上或者在境外媒体上 发布文章或消息而被监禁的，这还是托现代高科技之福，托对外开放之福 ，否则，他们连这点“犯罪”的机会都没有，那政府要抓的人很可能也就 更少了。如果我们把传统型专制对言论的事后追惩比作杀人，比作屠婴； 那么，共产专制的做法则是在杀人和屠婴之外，再加上堕胎和避孕。其压 制效果不但更严厉，更彻底，而且更不显眼，更有欺骗性。 　　从表面上看，当局控制言论的尺度确实比以前宽多了，不要说比毛时 代宽，就是和八十年代比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但是这并不表明当 局的开明。应该说，造成这种状况的是其他一些原因。首先一条是八九民 运的冲击。在八九民运中，数以千万计的民众走上街头，高呼“要民主要 自由”；“六四”屠杀更是激起普遍民愤，全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破口 大骂共产党。无论当局使出何种手段，它也不可能把人心整个地重新装进 原来的瓶子里，因此，它不得不对许多“出格”的言论采取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的态度。其次是国际共产阵营的解体，共产党意识形态的破产。包括 当局自己推行的经济改革，从理论上自己颠覆了自己原先奉为金科玉律的 理论，这就为形形色色的其他思想提供了登台亮相的机会。现阶段的中共 当局，固然也在努力编制新的意识形态，竭力鼓吹所谓主旋律，妄图重新 统一思想，但毕竟力不从心，不得不转到以防守为主的原则。这就是说， 现阶段的中共当局在控制言论时，主要不是看一种言论是否符合官方的意 识形态，而是看它对现政权是否构成直接挑战。这就给其他思想和言论留 下了较大的空间。再有，以“六四”屠杀为标志，中共政权失去了传统信 仰的支援，转变为赤裸裸的暴力统治。暴力统治意味著民众在政治上的消 极冷漠，意味著普遍的犬儒主义，在今日中国，思想、言论的号召力远远 比不上八十年代，这就增强了当局抵御批评的某种免疫力。暴力不那么在 乎别人的批评，因为它本来就是强加于人而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你骂你的 ，我干我的，你能奈我何？简单地说，当局的脸皮更厚了（“我是流氓我 怕谁?”），所以它对异议的“容忍度”反而更大了。但与此同时，当局对 它不能容忍的言论采取了比以前更直截了当的压制措施。过去，主管意识 形态的官员都是全党公认的理论权威（在更多的时候则是由“伟大领袖” 亲自定调），因为据说只有他们才能正确地鉴别什么言论符合主义，什么 言论不符合主义。在那时，当局要取缔一种言论，总还要装模作样地讲出 一番理由，为了表明自己的取缔是有道理的，常常还要把被取缔的言论拿 出来公诸于世，让群众鉴别，共同批判。现在好了，现在的意识形态主管 只需要丁关根（盯关跟）的水平，说取缔就取缔，说封杀就封杀，说抓人 就抓人，不需要再说明理由，甚至于不需要正式下达文件，打个电话就算 完，其他各种手续统统免了。如此说来，今日中共当局对言论的控制，和 以前相比并没有任何真正的松动。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郝建有过这样一段表白，他说：“我们绝对知道在 什么时候可以拍案而起作出义正词严状，也绝对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对自己 清楚万分的问题保持沉默、三缄其口。我们还有一个更可怕的表现。这就 是柿子专拣软的捏：即在一个最安全的方向上作出好似怒不可遏、仗义执 言实际精打细算、八面玲珑的完美演出。我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可 以上达天庭得到首肯，什么话会触犯众怒。就我自己而言，这种算计已经 高度技巧、出神入化；这种掌握已经进入潜意识层面。”这段话很能帮助 我们理解今日中国知识界的虚假繁荣。 　　长期持续的压制造成很多消极后果。直到九十年代，在勇敢发出异议 的人之中，还有不少在体制内处于较高的地位，例如在党的新闻部门和高 等研究机构以及名牌大学任职，甚至担任领导职务，他们享有较多的发言 机会和较小的风险。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不断的清洗，这种人越来越少。再 加上当局强化对媒体的控制，自由派知识分子普遍感到他们的处境比先前 更艰难。在这样的形势下，民间的异议活动空间可以顽强地存在，但很难 进一步发展壮大。 　　和许多中国人和西方人早先的期待相反，经济改革和经济发展并没有 将中国引向自由民主之路，相反，它们倒成了当局坚持一党专制拒绝自由 民主的最大理由。从李鹏、江泽民，到胡锦涛、温家宝，他们都是把中国 经济发展的成功作为根据，用来证明当年“六四”镇压是必要的和正确的 ，用来证明一党专制是必要的和正确的。事实上，中国的私有化改革非但 不是为民主化奠立基础，而是为民主化增加障碍。中国的私有化改革，说 到底，就是官员利用权力把原本属于全体人民的财产据为己有。这样的私 有化确实把“交易成本”降到最低，要远比那些在民主参与下的私有化来 得更快捷更有效率。但是，这样的改革必定是最不能为人民认可的。由此 而形成的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必定是最害怕民主最反对民主的。因为这些 官员深知，如果开放自由民主，他们不仅会失去对政治权力的垄断，而且 很可能还会被人民以经济腐败的罪名送上审判台。 　　今日中国，毛时代已然一去不返，就连统治集团自己也不愿意再回到 毛时代。今日中国最应当担心的是一种看上去更老式的，但也许是更持久 的压迫形式：那就是由一些什么“主义”都不信，但掌握了巨大权力，并 决心用一切手段维护其权力的人所施行的统治。 ～～～～～～～～～～～～～～～～～～～～～～～～～～～～～～～～ 中国官方为什么让洋人写《江泽民传》 　　(美国之音记者亚薇 华盛顿报导)在刚刚结束的人大、政协两会上，江 泽民终于卸下了最后一个职务。而此前，一部赞扬江泽民的著作已经在中 国各地热销。据报导，这本由美国金融家库恩撰写的《江泽民传》在写作 过程中得到了中国官方的协助，并可望登上2005年畅销书排行榜之首。 　　*美国人萌生写江传记想法* 　　《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一书的作者罗伯特·劳伦斯·库恩兼金 融家、科学家、作家和电视节目主持人为一身，自1989年应中国国家科委 的邀请来到中国后一直和中国保持了长期友好的关系。 　　2000年，他在看了美国记者华莱士采访江泽民的电视节目后萌生了写 传纪的念头。他说：“我看到江泽民对中国文化和文明的重要性有着深刻 的认识，他一生经历了中国现代史上几个非常关键的时期，例如抗日战争 、国共内战、文化大革命以及后来的经济改革等。我想，能够帮助我更多 了解中国的一个途径就是写一本关于江泽民的书。” 　　*中国作家被指定协助创作* 　　曾经撰写过大量科普文学作品和政治人物传记的中国著名作家、上海 作协成员叶永烈披露，中国官方曾经指定他参与本书的创作。 　　叶永烈说：“2001年3月一天的早上9点钟，我正在家里写东西，突然 电话铃响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是北京中共中央对外宣传机关的 一个直属机关。他问我有没有空，能否去北京一趟。我问他有什么要紧的 事，他说你来了就知道了。我说我不知道什么事，为什么跑到北京去呢？ 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说写传记，我说写谁的传记，他说是一个敏感 人物的传记，我追问他是谁的传记，他说你来北京就知道了，是你很感兴 趣的一个人物。这样，我就答应下来，我说我就去一趟吧。” 　　叶永烈说，他到了北京后被告知，鉴于海外出版的一些江泽民传粗制 滥造，中国当局希望叶永烈和库恩合作撰写一本“观点正确、事实准确” 的传记，并且为保密起见还以“001工程”作为江泽民传的代号。 　　*叶永烈披露退出著书过程* 　　叶永烈说，他后来向库恩提供了书的提纲、参考书目、包括120多人的 采访名单、以及他本人根据多年的采访和了解到的情况而写出的长达15页 的江泽民年谱。但是，库恩在合同中说明自己是署名作者，而把叶永烈定 为采访员和研究员，其职责是把采访记录整理后翻成英文，并对采访材料 进行研究，写出书的初稿，这和叶永烈最初以为的合作者身份相去甚远， 因而整个合作中断。 　　但是，库恩说，他最初找叶永烈只是希望让他担任研究员。他说，他 后来没有使用叶永烈提供的材料，而是自己找人从事研究工作。 　　他说：“这本书完全出于我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我在写作和编辑方面 有绝对的控制权，资金也由我自己出，中国政府没有提供过任何帮助。当 然，很多在政府做事的人帮助过我，使我采访到很多政府人员。但是，出 这本书既不是在中国政府、也不是在美国政府授意下写的，它是好是坏都 由我自己负责。” 　　*胡平：作者与中国官方合作产物* 　　设在纽约的民运杂志《北京之春》主编胡平说，这场争执的关键在于 为什么会出版这本书以及为什么使用这样一位作者来写这本书。他个人认 为，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没有言论和出版自由的国家来说，要写一部曾经担 任过党政军最高领导人的传记必须得到中国当局的支持，与之观点相反的 书是不能出版的，从这方面看，《江泽民传》是作者和中国当局合作的产 物。 　　胡平说：“在中国，给还在位的最高领导人写传记，这并不是一件平 常的事情，哪些问题能写、哪些问题不能写，哪些人可以采访、哪些人不 可以采访，可以看到哪些材料，包括机密材料，这些内部都是有非常严格 的规定的，不是随便便就可以写的。” 　　*胡平：库恩乃中共当局最佳人选* 　　胡平指出，在由什么人写传记的问题上，中共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 它找无名之辈写，会降低江泽民的身份；如果找名人写，会受到作者原来 政治倾向的影响，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如果找有声望的人写，这些人思考 问题一般比较深入，提问也比较尖锐，因此能否让江泽民满意，会不会使 其陷入难堪的境地，都很难说。相比之下，库恩是中共当局最合适的人选 。 　　胡平说：“当局找库恩写江泽民传也是煞费苦心，因为库恩是著名的 金融家，有名气、有地位。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是专业作家和记者， 如果找专业的作家和记者，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找他们写，党中央也 不会放心，虽然库恩不是特别合适的人选，但是再合适的人也找不到了。 ” 　　*高新：个别人对中共莫非黑既白* 　　原“六四”绝食四君子之一、一直关注中国高层政治的哈佛大学访问 学者高新批评了海外一些人士对中共政权和中国领导人非黑既白的僵化意 识。（按：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人。）他指出，《江泽民传》披露的关于江 泽民的情况，包括家庭生活和从政经历等，比外界所有写江泽民的内容都 要详实和具体，因为库恩直接采访到江泽民的近亲以及原来的恩师及老部 下等，获得了他人无法获得的第一手资料。 　　高新认为，作者的出发点是想尽量公正，并触及了被中共认为在国内 出版时会引起不良反应或者不适宜让老百姓知道的一些内容，比如说“六 四”的内容、以及江泽民在官场上，特别在上海被提拨时遇到的阻力等。 　　他说：“对于江泽民的评价也好，对于中共政权其他领导人的评价也 好，不见得完全都是写他坏的内容才是客观的。当然完全捧他的人，象中 国大陆官方作品那样，当然不客观。但是百分之百都是骂他的就是客观？ 这也不公平。” 　　*胡平：中文版许多敏感事实被删减* 　　但是，有报导说，中国当局把中文版的《江泽民传》删减了10%，其中 包括“六四”的内容。《北京之春》主编胡平认为，本书对国外读者用了 一种比较客观的描述，因此不可避免地触及大家最关心的一些敏感问题。 但是在国内则尽量不让读者知道某些事实，更不让它们成为老百姓谈论的 话题。 　　*叶永烈：江传记得到官方大力支持* 　　中国作家叶永烈认为，《江泽民传》得到大张旗鼓的宣传是因为得到 中国官方的支持。他说：“他到各地去都有省人大副主任或副省长来接见 和宴请他，当地的报纸也大张旗鼓地宣传这本书和作者，这说明这本书有 明显的官方背景，如果不是有明显的官方背景的话，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 地做这个事情。这本身为他这本书作了很好的注解。他现在非常强调他的 书是独立写作，和中国官方毫无关系，实际上中国官方授意由一个外国人 来写这本书。” 　　*官方否认钦点传记作者* 　　库恩本人在评价这本传纪时说，这本书比较浅，因为最初的写作对象 是美国人，而不是中国人，另外他对中国情况也缺乏了解。但是，接受过 库恩采访的中国国务院新闻办主任赵启正日前对记者表示，库恩这么说是 出于谦虚。他否认中国官方钦点库恩写江泽民传的指称。他指出，库恩是 位科学家，他是在访问了许多人后才写了此书，因此比较客观。 ～～～～～～～～～～～～～～～～～～～～～～～～～～～～～～～～ 推荐纪实纪实巨著《中国珍珠》 　　现在已经九十多岁的老人保罗·德芮肯(Paul Draken)，父亲是英国驻 华外交官詹姆士. 德芮肯男爵(Baron James Draken)，母亲是西域楼兰古 国的後人，大半生在中国闯荡，结交过的中国赫赫有名的各式人物如张作 霖、宋美龄等，不胜敉举，并且亲历中国现代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 　　为恐自己真实经历的傅奇故事湮灭，所以在千禧年的前夕，也即一九 九九年十二月叁十一日，他将自己的日记及相片通过电子邮件寄给军舰博 物馆的一位专家，并且委托他编辑成书，整理出版，书名叫《中国珍珠》 (China Pearl)。 　　相较之下，《马可孛罗行记》是在华夏文明的壮年时期，通过一个西 洋人在大元朝的游览，一窥大中华帝国历劫中的一个侧影；而保罗·德芮 肯的《中国珍珠》，则是以与他血肉相连的感情，真实地记录下传统大中 华帝国落日馀晖中一抹风采。此中，有着作为一个已届暮年的中英混血儿 难以自已的追忆与缅怀。 　　他传奇的经历，有如一部磅礴而又奇诡的史诗，以细致绵密的纪实笔 法写来，令人读得惊心动魄、欲罢不能之馀，忽有「太史公再世」之感。 　　如果不信，可以读读以下附录的文章，标题为本人所加。 　　《海盗与猴脑》 　　侦察水匪是很有意思的一项工作, 虽然对公司来说是毫无收入可言。 　　当时中国东南方的海域真可说是盗贼遍地, 成为中国与港英政府的一 大祸患。 （按：这是什么时代的事？）海上的水匪大多是潮州人, 他们驾 着中国式的戎克木帆船(译)专事打劫海上的商船或离岛的小渔村。 他们的 武器有大刀, 手枪,步枪, 有些还有轻机枪和土炮; 武器的来源大多是经由 抢夺, 走私或中国军阀的供给。 　　要清巢他们是十分困难的, 因为海盗船的外观和一般中国渔民的渔船 完全一样,混在一大堆船团中根本无法区分。 其次他们情报十分灵通, 只 要水警官兵出动马上鸟兽散, 到时你也分辨不出谁是良民谁是海盗;尤其利 用水警船巡逻的空隙在广东与香港边界叁不管地带的水域自由进出, 港府 简直无计可施, 才会想到利用民间的义勇空军来帮助侦察。 　　方法是机师们每天飞行途中必须注意观察海上的戎克船与沿岸村庄或 小岛有没有异样, 如果有可疑目标的话就用电报把座标与状况发出去, 通 知水警船前来检查。 由於民用飞机不会特别引起水匪的警觉注意, 通报又 是在第一时间, 所以刚开始效果还不错。 　　本来根据规定, 义勇空军是只能侦查通报而不能执行攻击任务, 但有 一次有个英国富商竟然在他的私人飞机上装了一挺机关枪, 并在一次侦查 行动中攻击了一艘海盗船; 从此水匪只要看到民用飞机经过就以为被发现 而赶紧逃逸, 它的好处是可以吓阻正在抢劫中的海盗船, 坏处是当海盗船 开始用枪只射击所有经过的民用飞机时, 反而使航空公司正常的生意愈来 愈难做。 　　我曾利用到广州递送邮件之便去找当年驾「乐士文」号载我做第一次 飞行的黄光锐, 黄现在已经是广东空军的第一号人物; 他很高兴我因为他 的启蒙而投身飞行, 而当他听说我曾当过张大帅的飞机大队长而且就是叁 月底驾机空袭上海的那个家伙後更是大吃一惊。 　　我去了几次後和广东空军里的人已混得很熟, 大家都是年轻人也都是 飞行员, 所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他们当中许多人是从美国回来的华侨, 像黄光锐本身就是; 我起先不解, 後来才知道广东省从上一世纪起就有很 多家庭移民到美国, 他们的下一代在美国学了初级飞行後发现唯有回中国 参加刚成立的空军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 所以蔚为一股风潮。 　　由於这样的环境背景, 我观察当时中国的空军与其说是一支军队, 它 其实更像是上游社会的马球俱乐部, 成为富家子弟与洋派人士社交的地方 。它高高存在於一般民众与地面部队之上成为特殊份子, 甚至在作战时也 往往自行其是不屑与其它军种协调。这样的组成让人怀疑它训练的扎实程 度与在作战状况下的耐力。 　　自南方革命政府的军队北伐以来, 双方的空军并未有太多交战的机会, 由於我曾担任北方军队的海军飞机队大队长,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 间但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如获至宝, 都想从我的嘴里套出情报。我则尽量避 免涉入其中, 一方面怕被绑架再做一次中国的佣兵, 另一方面也怕又冒出 一位像M先生那样的神秘人物胁迫我当情报员; 不管那一种都让我倒尽味口,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做个有钱的生意人。 　　在北伐之後政治重心已经逐渐移往南京, 广州又回复到原来天高皇帝 远的边陲地位, 一些野心勃勃的地方军阀已开始在暗中勾结串联, 蕴酿与 中央分庭抗礼, 不管你叫它「独立」或是「自治」意义都是一样的, 这是 广东在历史上的宿命。 广东空军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立的一支军队, 它的 飞机虽然也漆上青天白日的国民党徽, 但在外环还多了一道红圈以示区分; 飞行员的制服与阶级徽章也与中央空军不太一样。 　　我与广东空军飞行员间的友谊, 奠定了後来说服他们叛离陈济棠集体 北飞加入南京政府的基础, 不过这已经是好几年之後的事情了。黄光锐在 听了我说侦缉香港海盗的故事後主动表示可以在他的厂内帮我的飞机装上 一挺机关枪, 甚至要翼下挂弹架与炸弹都可以供应, 但被我谢绝了。 　　广州是我在1923年夏曾到过的地方, 但当时随父亲来去匆匆并未留下 印象, 而现在我几乎每周都会去广州一趟, 加上空军朋友的带路, 几次下 来熟门熟路也算半个「广州通」了! 广州和中国其它城市最大的不同点大 概就是「吃」了吧! 在广州我曾看过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饮食, 比方说把 猫和蛇一起烹调的「龙虎斗」,好几种毒蛇煮成浓汤的「五蛇羹」, 还有各 种以狗肉为主的菜肴; 但最令我难忘的是有一次几个飞行员带我去吃的猴 脑。 　　在当时吃猴脑已经不像以前可以贴菜单公然招徕食客, 但对老饕熟客 来讲仍然知道那儿可以吃得到;我记得那次是在广州市内最有名的贵联升酒 楼, 只见房间摆了一张从中央可分为两半的桌子, 接口处有一个圆洞,接合 後正好卡住一只猴子的头很像中国押解犯人用的木枷锁; 猴子被锁入桌子 前当然还是活泼乱跳的, 有人将它的手脚用细绳绑住紧紧系於桌底只让猴 头伸出洞外, 猴头的毛早已用剃刀剃得乾净。 　　食客围绕着桌子等待, 此时厨师拿来一把银锤敲破猴头, 再用银刀沿 着猴子的头盖骨划一圈, 然後像掀糖果罐盖子一样把猴子的天灵盖拿起来 露出脑浆; 接着倒下酱油和麻油到脑中搅拌, 然後食客们就拿起银汤匙直 接到猴头内挖取一勺勺的脑汁来吃。 此时桌下的猴子还在吱吱惨叫挣扎不 已, 桌上的食客则一边吃一边谈论猴脑的美味。等脑汁吃完时猴子早已死 亡, 厨子把桌子拉开将猴子的尸体装入麻袋中带走。 　　我这辈子就吃过这麽一次猴脑, 每当我向西方人讲述这段奇妙的经历 时, 人们都会用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奇异的眼光看我; 但当我向中国人讲 述时反应则截然不同, 大家多半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 脸上的表情似乎 在说:「如此的天下美味我们都还没吃过, 倒让一个洋鬼子先尝了!」 一、中国珍珠号 1929 年过後, 我开始逐渐熟悉海军情报组的作业, 上级对我很器重, 虽然 我没有什麽经验, 也未经过任何专业训练, 但我比其他人更了解中国社会, 而且还有许多特殊的人脉, 譬如安妮的乾爹「上海教父」黄金荣就帮了我 很多忙。此外我的运气也很不错, 像去年底说服张学良倒向南京的任务真 可说是误打误撞完成的。 不过我想我在情报组能吃得开, 可能还有另一个 重要因素, 那就是我父亲是MI-6的创始元老及高级顾问, 正是他们的顶头 上司。 　　前面提到的「上海教父」黄金荣在他六十岁寿筵时介绍了他的徒弟, 绰号「大耳杜」的杜月笙给我认识, 杜月笙又瘦又高, 两只张风耳让看过 的人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长相。 大耳杜这时正逐渐崛起, 前年四月南方的革 命军打进上海, 他就曾利用青帮势力替蒋介石开路, 当时据说杀了不少亲 共的工人纠察队, 因此西方对杜基本上是抱持正面的态度, 虽然是个中国 黑手党的老大, 但我的上级仍很支持我和他来往。 　　杜月笙现在已是南京方面的红人了, 透过他我有机会接近蒋介石身边 的高层官员, 尤其重要的是因此认识了蒋的新婚夫人宋美龄女士, 有一次 她来上海时特地打电话召见我。 　　我紧张地坐在这位新中国的第一夫人面前, 她穿着中国式的旗袍身材 娇小, 脸部化妆精细, 头发往後梳着整齐的发髻, 用修饰典雅, 美国南方 腔调的英文和我讲话。 「你1923年在广州?」当她知道我的中国经历时。 「是的, 夫人!」我想起宋庆龄是她的姐姐:「1923年夏天我在广州曾和令 姐, 孙夫人一起搭飞机升空呢!」 「真的? 我听她讲过这回事呢! 原来那个男孩就是你呀?」 「就因为那次的空中经验, 我今天才能成为一位飞行员。」 「太好了! 我现在正负责建设中国的空军, 你可以来帮我训练飞行员。」 「这……」 　　我不确认她是否知道我是英国的情报官员, 但这亦不失为打进中国新 成立空军的一个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後来我知道宋美 龄将担任改制後的航空委员会秘书长, 希望找寻许多西方专家来协助她, 我的适时切入开启了後来我与她以及中国空军的长久关系。 　　我接近宋美龄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夜明珠。 外边都谣传孙殿英盗慈禧 太后墓後因为政府查案的压力, 就把夜明珠献给宋请她代为向蒋介石说项 。 我边与她谈话边留意, 但从她身上看不出什麽蛛丝马迹。 　　除了南京的高层, 杜也介绍他身旁一些叁教九流的人物给我, 其中一 位叫戴春风的以前曾帮杜跑腿, 现在是专帮蒋介石搜集情报的上尉情报员, 此人以後与我关系密切, 此处暂且不提。 　　我的情报工作很顺利, 唯一的遗憾是我只是个海军航空学校毕业的小 少尉, 不曾进过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 如果不赶快争取深造机会, 恐怕 这辈子就只能在这个阶级上打转了。 　　回过头来看安妮的生日礼物「中国珍珠」号, 这架飞机是原厂大部拆 解後装在货船上自英国运来上海, 直接送至江南造船厂组装。不过这时的 江南造船厂正忙於替新成立的南京政府将大批民用船只改装为兵舰以应付 内战之需, 但安妮透过她乾爹黄金荣的协助, 让江南造船厂的飞机制造部 门继续赶工, 终於在6月初完成了「中国珍珠」号的组装。 　　「中国珍珠」号是由英国萧特公司设计制造的双翼长程水上飞机, 机 身长120, 上翼展144, 下翼展96, 尾翼展56, 舱宽16, 舱高8至12, 吃水5.6; 空重36,000磅, 动力来源为叁部向後推进, 马力各为480匹的布里斯托木星 式9汽缸空冷星型引擎, 最高时速100节, 航程约800。「中国珍珠」号完工 後我曾驾驶她在黄埔江上空试飞过几次, 觉得这架飞机虽然巨大, 但操控 性能还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马力稍嫌不足。 　　机舱内部空间经过重新设计改造, 由机艏开始分别是: 主卧室、浴室 、海图通讯室、驾驶台、客厅与餐厅、吧台与厨房、机员卧铺、储藏间、 机尾舱等。「中国珍珠」号的驾驶舱可让飞行员站着把头露出於舱顶的孔 外, 亦可在下雨时坐在室内驾驶舱操作。 驾驶台後方是一组黑雕花回旋铁 梯可通往机顶与机翼, 停泊时可以在上面喝下午茶, 开宴会或钓鱼, 十分 写意。 　　「中国珍珠」号的驾驶舱采用类似船舶用的有柄舵轮, 她还装有当时 最先进的自动驾驶仪器以适合长途飞行。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海图室兼电报 房设在驾驶舱旁边, 使用的导航设备与一般船只类似, 通讯设备主要使用 可收发摩斯电码的电报机, 有趣的是在上下两翼中间还拉有缆绳, 可以挂 信号旗的方式与邻机联络, 好像军舰的主桅一样。 至於机内通话则使用传 音导管。 　　「中国珍珠」号的机尾舱门放下可以成为一个临时码头, 舱中装有一 艘小艇可在飞机系泊时放入水中做为联络岸上的交通工具。 後来远航时我 也把我的摩托车放入这个机尾舱内, 这样一来到任何港口都有自己的岸上 交通工具可用, 非常方便。 　　安妮把「中国珍珠」号漆成中国皇室专用的明黄色, 机身与翼上写着 「China Pearl」的字样, 机艏还漆有与大清帝国国徽相同一条蓝龙抢红日 的图案, 非常特别与醒目。 机舱内部都是柚木与黄铜的装潢, 天花板还垂 下一组水晶吊灯, 有酒吧台与一架迷你钢琴, 在厨房的底板下有一个小型 酒窖利用海水来保持阴凉, 更夸张的是浴室里竟然还有一个搪瓷浴缸, 简 直和豪华游艇一样。不过可能因此造成机身过重, 让原厂设计的叁部引擎 马力不够, 每次都要滑行好长的距离才能起飞。 　　安妮倒是不太在乎机身过重的问题, 譬如她坚持要搬上飞机的那架迷 你钢琴虽然经过特殊的减重设计但仍有相当份量。而为了让在飞行途中吃 饭也要有品味, 她还特地从江西景德镇订购了一批磁器餐具, 所有的杯盘 上都绘有与飞机涂装一样的龙纹图案, 非常气派; 银器则透过上海的洋行 从英国进口, 每一件上面都镌刻着「China Pearl」的字样。 　　这份生日礼物总共花了安妮的父亲约50,000英磅, 其中向英国萧特公 司订造飞机据说就花了30,000英磅, 这在当时几乎可以制造类似的飞机两 架, 但因为是单架订造加上海运成本所以价格比较高。後来萧特公司根据 这架飞机的设计稍加改良开发了着名的加尔喀达(Calcutta)式长程水上飞 机, 飞行於英伦和澳洲之间的越洋载客航线。 　　江南造船厂的组装与内部装潢则只花了6,000英磅, 这真是物超所值! 因为江南造船厂的中国工人技艺十分细腻, 精雕细琢之下竟让「中国珍珠 」号成了一件东西混合的艺术精品。 至於剩下的钱就花在采购用品、油料 补给、维修泊港、与我们的吃喝玩乐上! 　　「中国珍珠」号内部的设计。 　　七月中, 「中国珍珠」号在江南造船厂内举行完工下水典礼, 安妮邀 请了许多宾客包含她的乾爹黄金荣以及她在上海认识的中西朋友。我很惊 讶於她的交游广阔, 因为许多都是当地有地位或有钱有势的人, 我也再次 看到那位邵洵美先生, 他还是一身长袍飘逸的样子, 他还带了位朋友来。 　　「这位是徐志摩先生!」我就这样认识了林徽因的前任男朋友。 有趣 的是翁瑞午也在场, 他是江南造船厂的会计经理, 去年我和安妮在法国总 会看到与徐志摩新婚太太陆小曼混的花花公子。 　　安妮的父亲史蒂芬甘乃迪先生也特地从新加坡赶来, 史蒂芬穿着白色 西装头戴巴拿马草帽, 胖胖的身材满面红光, 口里咬着一根大雪茄讲起话 来大辣辣的, 看来有点像暴发户;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印象。 　　典礼开始, 安妮在父亲的协助下将一瓶绑有彩带的香槟酒瓶往「中国 珍珠」号的头部敲下, 顿时酒瓶碎裂香槟喷洒於机艏; 这时众人一起鼓掌 、军乐大奏、船厂汽笛齐鸣。 安妮走过来拥吻我。 　　江南造船厂的会计经理翁瑞午凑上前来对史蒂芬说:「甘乃迪先生, 这 些都是根据大小姐的意思设计制造的, 全世界只有这一架哟!」 安妮也向她的父亲撒娇道:「你觉得送这样的生日礼物给我值不值得呀?」 「只要你喜欢, 怎麽样都值得!」史蒂芬先生笑着回答, 接着安妮挽起他的手说: 「走! 我带你参观舱里面。」 「她是被我宠坏了, 请你多包含点…..」史蒂芬转过头来对我说:「不过我 有一件事拜托你, 龙先生!」 「快别这麽说甘乃迪先生, 有什麽事情请尽管吩咐!」 史蒂芬离开安妮悄悄说:「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开飞机, 请你务必帮我这 个忙, 我可以付你机师双倍的酬劳!」 「可是…..」 已走到前头的安妮转身回来拉着史蒂芬说:「爸爸我带你去看浴室, 里面有 搪瓷浴缸哟!」 史蒂芬笑着跟过去:「飞机上还有浴缸? 呵呵呵…」 我看了摇摇头苦笑, 走向窗边看向窗外, 见江面上许多中国木船由苦力摇 着船橹而过。 回到情报组, 我把史蒂芬想聘我做机师的事报告给了上级, 想不到他们十 分赞同, 这让我非常的惊讶, 跑去问威利。 「以民间飞行员身份驾着民用飞机到处飞, 这是很好的掩护呀!」威利说: 「听说上级甚至有意拿情报经费来让你继续经营航空公司呢!」 「真有这回事?」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