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一期一九九七年九月十七日出版。编辑于美国纽约,发行于互联网 
《大参考》探讨政治改革,突破新闻封锁,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面向中国,敬请传阅
    编辑部电邮地址    big.ref@technologis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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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赵 紫 阳 促 平 反 「 六 四 」

2. 新思维派致函十五大主席团要求正视现实、彻底解放思想

3. 曹长青安全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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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赵 紫 阳 促 平 反 「 六 四 」 

   Mr. Zhao Ziyang finally speaks up about CCP's mistakes in 1989



Former CCP leader Zhao Ziyang finally speaks up about CCP's mistakes in 1989 
Tiananmen massacre. He proposed to reevaluate the whole event to the 15th 
Meeting by CCP representatives in Beijing. Full report is here:



[in Chinese GB codes, to view it, download ChinesePro at

http://www.chinesepro.com



赵 紫 阳 促 平 反 「 六 四 」 





公 开 信 致 中 共 政 治 局 七 常 委 

赵 紫 阳 促 平 反 「 六 四 」 



【 本 报 记 者 报 道 】 据 出 席

中 共 十 五 次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的 人

士 透 露 , 中 共 前 总 书 记 赵 紫 阳 ( 见 图 ) 在 十 二 日 中 共 十

五 大 开 幕 当 日 , 向 大 会 主 席 提 交 了 一 封 公 开 信 , 要 求 重

新

评 价 「 六 四 」 事 件 。 

据 悉 , 这 是 八 年 来 , 赵 紫 阳 第 一 次 向 党 代 表 大 会 提 出 议

题 , 要 求 重 新 评 价 「 六 四 」 事 件 。 此 信 已 於 九 月 十 二 日

当 日 送 交 中 共 政 治 局 七 名 常 委 及 部 分 元 老 。 

另 外 , 赵 紫 阳 女 儿 王 雁 南 日 前 在 美 国 被 问 及 父 亲 时 只 说

身 体 健 康 , 她 不 问 政 治 。 



赵 紫 阳 的 公 开 信 全 文 如 下 ( 小 题 为 编 者 所 加 ) : 



十 五 大 主 席 团 并 转 交 全 体 代 表 同 志 们 : 



这 次 召 开 的 十 五 大 , 是 我 们 党 在 二 十 世 纪 最 後 的 一 次 代

表 大 会 。 再 过 两 年 多 的 时 间 , 就 将 进 入 二 十 一 世 纪 。

值 此 承 前 启 後 , 继 往 开 来 的 关 键 时 刻 , 我 衷 心 祝 愿 大 会

取 得 圆 满 成 功 。 

请 允 许 我 向 大 会 提 出 一 个 对 「 六 四 」 事 件 重 新 评 价 的 问

题, 请 予 审 议 。 

令 举 世 震 惊 的 「 六 四 」 事 件 已 经 过 去 了 八 个 年 头 。 现 在

回 过 头 来 看 , 有 两 个 问 题 应 该 采 取 实 事 求 是 的 态 度 给 予

回 答 。 



定 性 反 革 命 没 根 据 

第 一 , 那 次 学 潮 不 管 存 在 甚 麽 偏 激 、 错 误 和 可 指 责 之 处

, 但 把 它 定 性 为 「 反 革 命 暴 乱

」 是 没 有 根 据 的 。 既 然 不 是 反 革 命 暴 乱 就 不 应 该 采 用 武

装 镇 压 的 手 段 去 解 决 。 当 时

的 武 装 镇 压 , 虽 然 迅 速 平 息 了 事 态 , 但 不 能 不 说 人 民 也

好 , 军 队 也 好 , 党 和 政 府 也 好 ,

我 们 的 国 家 也 好 , 都 为 当 时 的 那 种 决 策 和 行 动 付 出 了 不

小 的 代 价 。 其 消 极 影 响 直 到

今 天 还 依 然 在 党  关 系 , 台 海 两 岸 关 系 以 至 我 国 的 对 外

关 系 中 继 续 存 在 。 由 於 这 一 事

件 的 影 响 , 还 使 十 三 大 开 始 的 政 治 改 革 中 途 夭 折 , 政 治

体 制 改 革 严 重 滞 後 。 以 至 造 成

在 我 国 经 济 上 改 革 开 放 取 得 丰 硕 成 果 的 同 时 , 种 种 社 会

弊 端 迅 速 滋 生 蔓 延 , 社 会 矛 盾 加

剧 , 党 内 外 腐 败 惩 而 不 止 , 愈 演 愈 烈 的 严 重 情 况 。 



可 以 不 流 血 地 平 息 

第 二 , 对 那 次 学 潮 当 时 是 否 可 以 找 到 一 个 更 好 的 办 法 ,

既 避 免 流 血 又 可 以 平 息 事 态

呢 ? 我 当 时 提 出 「 在 民 主 和 法 制 的 轨 道 上 解 决 问 题 」 ,

就 是 为 了 争 取 这 种 结 局 。 我

现 在 仍 然 认 为 采 取 这 种 方 式 是 可 以 不 流 血 地 平 息 事 态 的

, 至 少 可 以 避 免 严 重 的 流 血 冲

突 。 大 家 知 道 , 当 时 学 生 中 的 多 数 是 要 求 惩 治 腐 败 和 促

进 政 治 改 革 的 , 并 不 是 要 推 翻

共 产 党 , 颠 覆 共 和 国 。 如 果 我 们 不 把 学 生 的 行 动 视 为 反

党 、 反 社 会 主 义 , 而 接 受 他 们

的 合 理 要 求 , 采 取 耐 心 的 协 商 、 对 话 、 疏 导 , 事 态 是 可

以 平 息 下 去 的 。 这 样 就 不 仅 能

够 避 免 流 血 冲 突 所 带 来 的 种 种 负 面 影 响 , 而 且 能 够 在 执

政 党 、 政 府 和 人 民 之 间 建 立

起 一 种 新 型 的 沟 通 和 互 动 模 式 , 促 进 政 治 体 制 的 改 革 ,

使 我 们 的 国 家 不 但 在 经 济 改 革

上 取 得 丰 硕 成 果 , 在 政 治 体 制 改 革 上 , 也 将 会 出 现 一 种

新 的 局 面 。 



主 动 较 被 动 解 决 好 

对 於 「 六 四 」 事 件 的 重 新 评 价 问 题 , 迟 早 是 要 解 决 的 。

即 使 时 间 拖 得 再 久 , 人 们 也 不 会

淡 忘 掉 的 。 早 解 决 比 晚 解 决 好 , 主 动 解 决 比 被 动 解 决 好

, 在 形 势 稳 定 时 解 决 比 出 现

某 种 麻 烦 时 解 决 好 。 现 在 全 国 形 势 尚 属 稳 定 , 思 改 怕 乱

成 为 多 数 人 的 共 识 , 人 们 当 年

的 那 种 激 动 情 绪 也 逐 渐 趋 於 平 静 , 我 们 党 如 果 能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主 动 提 出 重 新 评 价 「 六 四

」 事 件 的 问 题 , 并 主 持 进 行 这 一 工 作 , 是 可 以 排 除 来 自

不 同 方 面 的 极 端 情 绪 的 干 扰

, 而 把 解 决 这 一 历 史 难 题 的 进 程 引 上 理 性 、 宽 容 、 和 解

, 以 及 严 格 遵 照 解 决 历 史

问 题 「 宜 粗 不 宜 细 」 , 「  重 总 结 经 验 教 训 , 不  重 追

究 个 人 责 任 」 的 正 确 轨 道 上 来

。 这 样 就 既 可 以 使 历 史 难 题 得 到 化 解 , 保 持 国 内 局 势 的

稳 定 , 同 时 也 可 以 为 我 国 的 改

革 开 放 争 取 一 个 更 好 的 国 际 环 境 。 希 望 我 们 党 审 时 度 势

, 早 作 决 ( 抉 ) 择 。 

以 上 建 议 供 大 会 审 议 。 



赵 紫 阳 

一 九 九 七 年 九 月 十 二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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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新思维派致函十五大主席团要求正视现实、彻底解放思想
                                                      * 中共党代会传真 *

本刊北京消息:

  中共十五大九月十三日下午的分组讨论会上,参加分组讨论的每位代表都收到了
一份自称是新思维派代表的倡议书,该倡议书以“实现彻底的思想解放,把中国共
产党造就成一个全新的全民政党”为题,要求中共十五大主席团和与会代表考虑打
破既往意识形态领域内的一切条条框框,彻底解放思想,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设计
造福于全体中国人的新的社会主义蓝图。倡议书指出,中共十五大是毛、邓之後承
前起後继往开来的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代表大会,作为代表全体中国人民的唯一正
确的中国共产党,其新一代中共领导人应该有自己的独创,以适应二十一世纪中国
社会与国际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倡议书要求十五大及其选出的新一代中共领导人
能发挥最大的聪明才智、果断作出决策,以保证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实现政治民主化
、社会福利化、现代科技普及化、工农业生产管理计算机化、人民精神面貌文明化
、国家整体实力超强化,从而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前几十年真正实现中国共产党所
多次倡导的赶超美、欧的国力大跃进。本刊现将该倡议书全文予以发表,由此读者
也许会自行分析、体会、比较,今日以江泽民为核心的中共决策者们宣扬的那些美
妙的社会主义口号,其背後究竟有多少真意。

      实现彻底的思想解放,把中国共产党造就成一个全新的全民政党

十五大主席团并转交全体代表同志们∶ 

  我们是全国各地选出的年青企业家、年青学者、年青社会工作者代表,我们中的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我们伟大党的代表大会,能有机会亲耳聆听我们党的伟大
领导人所作的政治报告,我们感到异常荣幸。我们真诚地拥护江泽民同志代表党中
央在第十五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政治报告,衷心地希望我党今後能遵循江泽民同志
提出的“坚持邓小平同志改革开放理论、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拓进取”的精神,在
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新的党中央英明领导下,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实现“马克思
列宁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第三次历史性飞跃”。如果说第一次飞跃的理论
成果是毛泽东思想,第二次飞跃的理论成果是邓小平理论,那么我们以为当今中国
第三次飞跃的理论成果应该是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领导下确立的二十一世纪马克思
列宁主义新思维理论。我们认为,我们伟大的党过去能依靠毛泽东思想采取农村包
围城市的策略取得中国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能依靠邓小平理论指导中国人民在改
革开放中胜利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那么今天就能在以江泽民同志为首的党中
央领导下继承和发展马列毛邓的理论成果,打破一切意识形态的条条框框、彻底解
放思想,将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即将到来的二十一世纪推向更高的阶段,为
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谱写更新的篇章。我们觉得新思维就是要敢于大胆突破,毛泽东
同志敢于突破列宁的城市无产阶级革命理论以农村武装割据取而代之,邓小平敢于
搁置姓资姓社的意识形态争论、承认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
会现实,这就是他们的伟大之处。今天,面临着把我党的革命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
世纪的第三代领导核心也应该有自己的独创,这样我党才能适应二十一世纪中国社
会与国际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为此,我们真诚地希望我们党的跨世纪领导人能够
发挥最大的聪明才智,果断地作出前所未有的英明决择,以保证二十一世纪的中国
实现政治民主化、社会福利化、现代科技普及化、工农业生产管理计算机化、人民
精神面貌文明化、国家整体实力超强化,从而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头几十年真正实
现我党所多次倡导的赶超美、欧的国力大跃进。
  由于我们大都工作在基层,因此对我们国家和社会存在的诸多棘手难题有较深的
了解和认知。为此,我们本着上述良好的愿望,在江泽民主席政治报告的基础上,
从新思维角度提出我们对一些问题的倡议,希望大会主席团和与会代表能予以考虑
并作出相应决议,当然我们也更希望由本次代表大会选出的党的跨世纪领导人能抓
住历史的机遇积,极推动这些倡议的实现。
  众所周知,目前我国国营企业存在着严重问题,企业不能发挥其应有的生产效益
,绝大部分企业债台高筑、亏损严重,有的甚至处于停工或半停工状态,为维持这
些企业的生存、为保证企业中工人的基本生存权利,国家已经背上了无法再继续承
受的沉重的包袱,国营企业体制改革已经刻不容缓、在所必行。江泽民同志在政治
报告中不失时宜地号召全党冲破股份制问题上的思想束缚,建议在国营企业中全面
推行股份制,正体现出了我们党在处理国家关键问题上的英明与远见,是我党在新
思维体系下实现跨世纪的第三次思想解放的起跑点。然而,综观当今中央有关部门
对国营企业股份制的设计,似乎还有点缩手缩脚,不敢真正解放思想。股份制经济
是当今世界普遍采用的一种市场自我调节机制,如果我党把国企股份制仍然定位于
公有股份占主导地位,舍不得彻底放开国家对国营企业的控制,就无异于新瓶装老
酒,就无法根本割断国营企业在五十年传统体制下长期积累的各种弊病。如果我党
把国营企业的股份买卖强行限制在国企内部,希图借此保留国营企业形式上的集体
所有制名义,就会为某些大权独揽的企业领导借股份制之名将原本公有的国营企业
变为其个人或家族私有提供方便,就会导致某些居心不良的企业实权人物向本已榨
不出油水的企业职工以集资名义转嫁企业的亏损负担,从而进一步伤害我国工人阶
级的切身利益,促使潜在的社会矛盾进一步扩大化。江泽民同志在他的政治报告中
已经明白地告诉全党,股份制是现代企业的一种资本组织形式,有利于提高企业和
资本的运作效率,资本主义行之有效的市场经济原则,社会主义照样可以适用,用
什么方式发展国家经济,与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毫无本质上的联系。鉴于此,我们
党在承认股份制的前提下,实在没有必要对股份制扭扭捏捏地加以限制,应该从国
家经济发展的利益出发,本着洋为中用、资为社用的原则,大胆地放开手脚,跳出
意识形态条条框框的限制,真正地、彻底地解放思想。
  与会的代表们肯定会注意到,在邓小平同志改革开放理论的推动下,各种形式的
集体经济和私营经济为我国近年来经济的飞跃发展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与会的代
表们肯定也会发现,在邓小平一国两制政策的鼓励下,香港、台湾乃至我们自己的
党员资本家正在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的蓬勃发展推波助澜。江泽民同志在他的政治
报告中也已指出,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公有制经济成分占主导地位,并不等于排
斥其它集体经济形式和私营资本主义经济形式。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非公有制经
济应该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当然组成部分,我们党实在没有理由害怕并限制
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而应该赋予它自由竞争、平等发展的机会。昔
日刘少奇主席能交口称赞资本家对中国革命作出的贡献,今天我们伟大的党敢于把
诺大的香港交给大资本家董建华去管理,都说明我们党的领导人有魄力承诺个人资
本享有与公有经济平等竞争的权利,都说明了我们党的领导核心真心实意地鼓励并
推动社会主义体制下的私人资本主义经济为国家作出新的贡献。为此,我们党有必
要从股份制入手推行更加大刀阔斧的、新一轮的经济体制改革,直接引进自由市场
经济中的公平竞争机制,并使其制度化,法律化,以便让每一个普通的中国人都有
机会参与这种自由竞争,以便让每一个参与竞争的投资者都从内心里感到投资利益
确有保障。我们以为,在建立平等的自由竞争机制的同时,党完全可以按照股份制
原则,把千百万下岗工人和待下岗工人应得的那份股份交由他们自行支配,并由此
调动每一个中国人在经济发展大潮中的积极性,让中国的工人阶级凭借其个人的奋
斗,真正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成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下红色的小康资本持有者,
从而实现整个中国社会的集体富裕。
 随着经济改革的不断深化,与之相配套的政治改革也必将登上我党的议事日程,
成为我党进行跨世纪改革的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江泽民同志在政治报告中已
经指出,要把我们的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经济体制改革要有新的突破,政治
体制改革也要继续深入。在这方面我们党必须抓住机遇、开拓进取,避免因循守旧
,避免受极左意识形态思维的框框束缚。
 我们党早就多次重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
下,在人民当家做主的基础上,依法治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由此可见,制
定一套符合二十一世纪人类文明观念的可以保证人民真正当家做主的新的民主法制
,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需要,也是我党所乐见其成的。为了体现人民的意志
,为了赋予人民对国家事务进行监督的权利,也为了让人民能用法律形式承诺中国
共产党是他们的当然领导,全民投票直选国家领导人和直接决定国家重大方针政策
的制度应当成为我国在新时期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主要组成部分。全民直选是我们
党五十年来一直向人民承诺了的,由于某种历史条件的限制我们党一直未能将其付
诸实施,今天党的跨世纪领导人若能抓住政治体制改革的这一根本性问题寻求突破
,必将使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在毛、邓之後再次出现新的飞跃,对二十一世纪
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进步发展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今天,工人、农民和由它们产生的知识分子是我们国家的主体,我党在党章中也
明确写明我们要在中国实行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
政制度,那么我们就应该给占中国社会主体地位的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以充分的
民主权利。充分的民主权利不仅体现在选举权利上,而且应该包括各种平等、自由
权利。我们自信中国共产党是唯一真正代表中国民意的政党,因而我党在承诺一国
两制的同时,允许留在香港的资产阶级自由派知识分子天天指责我们,而不怕他们
把我们的社会主义的红色江山骂翻天。我们自信我党受到全中国亿万工农大众的拥
护,当然在健全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法制之际,就会更加欢迎来自民众的各种善意
的批评和指责。由此出发,进一步开放言论,开放党禁、报禁,让人民各抒己见,
应该是我党寻求政治体制改革的又一突破方向。鉴于我们党是唯一正确的党,是中
国人民经过历史考验所唯一能选择信赖的党,因此放开党禁、报禁,我党不会有任
何损失,反而会通过舆论的监督彻底杜绝当今肆虐官场的贪污腐化陋习,使人民在
比较鉴别中更加觉得中国共产党的伟大,更加拥护中国共产党的各项方针、政策,
使我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我们党对国家和人民的领导是人民自觉自愿接受的,是历史的必然,因此在
推动政治体制改革之时,我们有必要理清国家、政党和军队三者之间的关系,以适
应我国跨世纪的经济大飞跃。从市场经济平等竞争的角度来讲,每一个政党都只能
是一个法人,中国共产党也不应当例外。过去由于革命的需要,我们把党、政、军
结合成一体,国库就是共产党的金库,军队就是共产党的一党之军,这种浑混沌不
清的政治模式,显然已经无法适应我国新时期社会主义经济高速发展的需要。当股
份制、自由市场经济深入向前推进之际,政党再想从国家的口袋里拿钱,专职党务
工作者再想在企业中领取工资,无论在法理上还是在事实都已经行不通了,党必须
寻求自己的运作资金,建立自己的党营企业。当政治民主改革在我国轰轰烈烈蓬勃
发展之时,军队对被人民直接赋予权利的政党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政治意义。那
时军队已不再是政党维持政权的工具,而是保卫国家、保卫人民利益的国家之军、
人民之军,它只能效力于我们国家的国家利益,经人民投票选出的执政党中国共产
党,理所当然地有义务协助确立军队效力于国家的新的政治制度。
  农民人口占中国人口比例的绝大多数,我们党历来视农民是工人阶级的同盟军,
中国革命的成功也主要依靠了农民的力量,而今天那些老根据地农民弟兄的生活水
平却远远落在了沿海地区小康人口的後面,这是中国革命的耻辱,也是我们中国共
产党的耻辱。然而更可悲的是,我们在广大农村地区工作的基层干部却认识不到这
一点,他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设置各种名目的摊派、肆意盘剥鱼肉百姓,其中
某些个别不良份子欺压农民的劣绩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黄世仁。今天,农民已经成了
中国社会承受各种负担最为沉重的社会阶层,竭尽全力减轻农民负担,解除农民疾
苦,迅速缩小城乡差距,提高农民生活水平,彻底扭转这种极不正常的可悲局面,
应是我党领导核心推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的又一个有待于突破的方向。人们应当记
得,当年小平同志拨乱反正推动改革开放,正是借万里、紫阳在安徽、四川推行的
解放农村生产力起步的。当时,全国农民分田包产到户,使我国农村经济迅速摆脱
了人民公社造成的生产力压抑,农民生活得以大幅度改善,并由此推动了全国城镇
地区的经济改革,使我国城镇和沿海地区经济得以迅速发展。现在,城镇地区经济
蓬勃发展的良好势头已经把我国农村地区远远地甩在了後面,农民迫切希望迅速扭
转这种农村严重滞後现象,他们等待着接受第三次思想解放运动洗礼考验的中国共
产党率领他们投入跨世纪的农村政治体制改革:实行农村基层普选、铲除地方恶霸
;取消交售公粮以外的所有税收和摊派;取消各种歧视农村人口的不平等待遇;给
农民以公平参与市场竞争的权利;向农民普及现代科学技术教育。
  中国革命成功至今已快五十年了,然而直到今天国家尚未统一,老一代无产阶级
革命先烈留下的未竟事业正等待着我们去完成。尽管我国政府从今年七月一日起收
回了香港主权,洗雪了中华民族的百年屈辱,但台湾尚未解放,祖国统一的大业尚
未完成,我们每一个党员都有义务把统一大业铭记在心,竭尽全力争取实现台湾的
和平统一。对此,江泽民同志在他的政治报告中再次明确指出,两岸可以在一个中
国的原则下,就正式结束两岸的敌对状态进行谈判,而中央有关领导此前也曾多次
表示,两岸统一後,台湾地区可以比照香港原则实行一国两制,我们党的这种务实
而又负责任的态度,显示了我们党在统一问题上的高姿态。然而尽管如此,两岸有
关统一问题的政治谈判始终不能启动,其原因是台湾方面对一个中国的解释有不同
的表述,他们认为既然是双方谈判,就事实上承认了中国当今存在着两个对等的政
治实体。我们觉得台湾方面的表述和江泽民同志的提法并无根本差别,因为台湾的
中华民国政府是事实上的存在,我党既然已经承认了一个中国两种制度,承认了要
与对方进行结束敌对状态的谈判,实质就无异于承认了当今中国存在着两个不同制
度的政府,两个意识形态各异的政治实体。现在某些主导统一谈判的负责同志,谈
判思想欠灵活,他们缺少当今新人类的思维方式,意识形态仍然停留在半个世纪前
的革命年代,他们硬要对方承认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省才能进行统一谈判,实
在既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事实。试想,敌对一方如果情愿俯首称臣,那统一目标早
已实现,还需要谈判作什么。当今世界和平为重,两岸人民谁也不需要战争,而且
我们国家当前的经济发展还依靠着尚未结束敌对状态一方人民提供的经济技术投资
,硬要设置对方不能接受的谈判先决条件,这绝不是跨世纪政治家的明智之举。江
泽民同志说得好,一个世纪以来,中国人民在前进道路上经历了三次历史性的巨大
变化,产生了三位站在时代前列的伟大人物: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我们以为
,在这跨世纪的继往开来的关键时刻,中国正在跨向第四次历史性的巨大变化,等
待着出现第四位站在时代前列的伟大人物,那就是通过谈判途径用和平方式为中国
争得统一的新世纪政治家。我们相信,在我党的第三次思想解放运动推动下,终将
产生出这样一位伟大的、远见卓著的跨世纪伟人。

  以上倡议望我党十五次代表大会代表和大会选出的党领导核心考虑。

                          参加十五大的新思维派党代表
                                            一九九七年九月十二日晚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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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深入共产魔窟                                 * 曹长青 *

  当北京机场海关的官员把护照递还给我,过了海关,一步踏进中国的一瞬间,我
有一种很惊奇的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这个被列入“四十九人黑名单”的
人就这样容易地进了中国?在边检大厅,我转游了半个小时,观察来观察去,没有
发现任何人在注意跟踪我。于是在机场候机厅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平静一下。眼
前闪过几年前的一幕。
  自一九八八年夏天离开中国,九年多了,从没有回去过。一九九二年,我的中国
护照到期,于是去中共驻纽约领事馆办理延期。交了护照费,按预定的日期前去领
取护照时,他们没有给,说是侨务领事傅柄连要和我谈谈。我坚持“没有什么可谈
的。”结果他们把已经给我延了期的护照,加盖了“注销”两字。我当即问领馆人
员,为什么注销我的护照?他回答说∶“你心里明白。”我说“我不明白,请解释
我违犯了中国哪一条法律?护照仅证明我是中国人,你们是不是要吊销我的中国人
身份?”
  中共领馆也清楚自己的无理,吊销护照连原因都不敢理直气壮地告诉,只是重复
说,“你心里明白。”而且口气也硬不起来。我跟他们大吵起来,坚持要他们说出
理由,一群等待办理护照的人像看戏似的,导致领馆无法办公。後来那个领馆人员
软了下来,无奈地说,这是领导决定的,他是小办事员,只是奉令行事。当然我心
里的确是明白的,护照的吊销只是因为“六四”屠杀後我办了一张“新闻自由导报
”,写了一些批评中共的文章。但中共胆怯理屈到连这个理由也说不出口。

  * 美国有改名字的自由

  去年五月,我加入了美国籍。今年初又把护照上的名字改成了 Billy Lee。美国
是个充分保护个人权利的国家,有法律规定,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以更改,而
且可以改多次,只要不是为了逃避债务、赡养费和目前的刑事犯罪责任,而且手续
非常简单。去年报上说,有个美国男子,把他的名字改成了“America” (美国)
,于是别人见到他,就称他为“美国先生”,他说他的太太自然成了“美国夫人”
。
  八月下旬的一天,“劳改基金会”的执行主任吴弘达和我谈到,他们正在制作一
部“魏京生与劳改”的记录片,接近完成,只缺魏京生目前被关押的河北南堡盐场
监狱的镜头,急需有人去大陆拍摄,准备在江泽民十月份访问美国时,在美国主要
电视上播放,依此争取舆论,迫使北京释放魏京生。我觉得这个记录片相当有实际
意义,我曾写过长篇声援魏京生的文章,这次能有机会为他的获释做点具体的事情
,即使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而且作为一个自由记者,我对调查性新闻一向有非
常浓厚的兴趣。因此一口答应下来∶“我去走一趟。”报上说我去北京探望在那里
工作的美籍妻子是误传,我妻子从没有在北京工作过,她在纽约一家美国出版公司
工作。

  * 强迫做苦工,人权被剥夺

  由于护照上完全是另外一个名字,因此进海关毫无麻烦,前後不到两分钟。九月
四日,到北京的第二天,我就去了魏京生被关押的河北南堡监狱。南堡距离天津约
二百多公里,但不通火车,需在天津与唐山之间的汉沽下车後,坐汽车去,约八十
五公里。南堡是中共关押劳改犯人的重地,当地有三场一狱∶碱场、盐场、化工场
和河北监狱,除碱场外,都是用犯人做苦工。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南堡盐场劳改犯
人生产的工业用盐出口日本和美国。车进南堡,就可以看到望不到边的一块块巨大
的盐田。还有像埃及金字塔一样的巨大盐座,非常壮观。魏京生在第一次判刑後就
在这里关押,我找到了当年他的妹妹魏珊珊去探视时住的“春燕饭店”,它是一个
两层楼的警察招待所,有很多军警出入。我用藏在背包中的录像机拍摄后,又以找
人为由进入了南堡劳改三支队,和他们的供销科长聊了半个多小时,并乘司机和他
们聊天的时候,悄悄拍下了里面的盐座和生产图表。图表显示,这个支队有劳改犯
五百八十一人。然後又以同样理由进入了化工厂,录了一些外景。
  去中国之前,吴弘达就提醒我,南堡是险地,到处是军警。他的描述果然准确,
在南堡,几乎两、三分钟就有一辆警车在街上驶过,街头街尾,到处是穿着黄军装
的武警。街中心有个五层大楼,上面写着“快乐俱乐部”,它是当地军警的活动中
心,门口停着六辆警车和一些军用摩托,一些武警出出进进。这个快乐俱乐部的军
警,和盐田中做苦工的劳改犯人,生活在两个世界。
  对中共强迫犯人做苦工,西方人权组织一直有批评。但也有中国人为此辩护,认
为犯人犯了罪,不能坐在监狱白吃闲呆,应该干点活自食其力。这话好像不无道理
。但在南堡盐场监狱,你会感觉到,即使是从那些中国人的观点角度,这种强迫犯
人做苦工的制度,也是有严重问题的。例如,犯人的劳动强度,劳动时间长短,待
遇报酬,伤残保险和医疗,犯人是否自愿,是否有警方滥用权力等等问题都不受到
监督,因为中国的监狱和劳改营都是保密的,不仅不许外国记者,连中国国内的记
者也不许采访,更不要说让外界调查。九年前我在中国做记者时,中宣部就有明文
规定,不经批准,监狱劳改场所不许报导。现在则和以前一模一样。

  * 中共用犯人生产石棉

  这种虐待犯人做苦工的情况在辽宁省朝阳县“朝阳新生石棉矿”更为严重。朝阳
石棉矿是臭名昭著的辽宁省凌源劳改营(八九学生刘刚曾被关押在该劳改营)六支
队所在地,座落在朝阳县台子乡长茂河子。从县城坐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才能
到达台子乡,以後就没有公共车了,而且都是山路。我租了一个小三轮柴油车,东
北人称它为“蹦蹦车”,因为在颠簸的山路上,它像在跳舞,把人的屁股都能颠肿
。在山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过了三条小溪,才到达四面环山的朝阳石棉矿。出
租车司机告诉我,这条路冬天进不来车,只有武警的高轮子车才能开进来。
  石棉对人的肺部有永久性伤害,可致肺癌。因此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禁止开采
。开采石棉几乎等于判了死刑。但中共在这里用犯人开采石棉已有很多年,出租车
司机说,这里驻守的军警就有一个连,生产的石棉出口俄国和南韩。由于犯人不愿
意干这个活儿,看管的军警也恐惧肺部损害和环境太恶劣而毫无积极性,生产效率
非常差,因此最近中共将这个石棉矿卖给了朝阳县个体的天马公司的高占武经营。
我去的时候,犯人已基本上迁到凌源和营口,只有少数犯人作为技术指导留在那里
。我以找人为由,爬上了山,在山上拍了军营和监狱大墙岗楼等,及剩余人员加工
石棉的情形。
  拍完石棉矿,我就去了距朝阳有两小时车路的锦州,因为王丹关押在那里。座落
在锦州市太和区锦山街南山里八十六号的锦州监狱,对外挂的牌子是“锦州开关厂
”,因为他们使用犯人生产开关等电子产品。我以做开关生意为由,很顺利进入了
开关厂大院,一路拍摄了监狱高墙岗楼。最后以住宿为由,在他们大院内的开关厂
招待所二楼的一个房间用录像机拍了锦州监狱的狱墙和牌子。

  * 中国警察对美国感兴趣

  九月八日早晨,我在监狱旁边拍摄一群被剃光了头的劳改犯在持刺刀的军警看管
下挖地基的场面时,不慎被岗楼上的嘹望哨发现,被拘捕。被他们带走的一瞬间,
我对自己的不够警觉後悔万分,心里喊着“完了”,真正体验了“功亏一篑”的感
觉。
  我被带到监狱办公大楼,随後被押送到锦州市公安局技术侦察处一处审问,身上
带的照相机、录像机、钱和怀表等,都被他们搜了去。锦州市公安局外国人管理处
副处长施蕴辉,警司刘永平,锦州市公安局技术侦察处一处处长高崇宽、副处长于
海源等二十多人轮番审问,主要问为什么拍摄监狱劳改营?美国什么部门派你来的
?还准备去哪里?同伙是谁?什么时候去的美国,从哪去的,原籍在哪?我强调,
根据中美两国协议,他们在关押我四十八小时内,必须通知美方领事。我坚持,如
不让我给美国领事打电话,就拒绝回答一切问题。他们一会宣讲共产政策,一会拍
桌子大喊大叫。我在他们说累了之後,只是回答一句话,不让与美国领事联系,什
么都不回答。
  在审问间歇,我说如果你们想了解美国社会,我可以详细介绍。那些警员非常感
兴趣,他们详细打听中国人在美国能挣多少钱,美国警察工资多少。他们问房租、
物价,尤其是汽车价钱,还和我大谈美国篮球明星乔丹。他们都表示愿到美国看看
。
  就这样从早上一直到半夜,连续了审问了十六个小时。没有人“敢”殴打我,除
了拍桌子喊叫,威胁,还算“客气”。第二天,没有审问。看守我的几个人颇有兴
趣地听我谈美国,我则详细讲了我在美国电视上看到的“六四”屠杀,李志绥书中
毛泽东,以及美国人怎样选总统,如何尊重个人权利,中国人在美国的生活等等,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中午,一名警司告诉我,你今天就能走。他说公安部已批下来
,马上遣返美国。

  * 中共公安是土匪黑社会

  当晚七点,由两辆警车,七个军警押送,去了沈阳。九月十日早晨,由三个人随
机押送,把我送到了上海虹桥机场。他们用从我身上搜去的钱给我买机票。我去中
国时买的是日本航空公司从纽约飞北京的往返机票,回来的票是open。但我被告知
,中共公安部决定必须从上海把我押解出境,不许到北京。我猜想可能是因为那里
正在开中共十五大。但我的个人用品和手提箱等都寄存在北京,他们耍无赖,说下
次来中国时再取。我原来买的从北京返回纽约的日航机票也被他们没收了。当晚十
一点,我被押上了中国民航飞往纽约的班机。我前後被关押了共六十三个小时,他
们根本没有按照中美协议,在四十八小时内通知美国领馆,更不允许我与美国联系
。直至飞机到达美国阿拉斯加州安卡拉其机场停留时,我才得以给朋友打电话报平
安。
  这次从中共警方对待我的情况看,中共是很怕美国的。只要一提是美国公民,他
们的态度马上不一样。各自出示他们的证件,表示他们抓人是合法的,也没有要打
人的样子。
  但他们有时态度还是挺凶,喊叫,拍桌子,不让你睡觉。他们不断向我强调,因
为你是美国人,我们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言外之意,如果你是中国公民,他们早就
“好好收拾了”。
  大陆的经济是有发展,但公安部门,和九年前我在中国时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仍然是没有法制,有时完全是土匪黑社会做法。锦州市公安局技术侦察处一处处长
高崇宽主审我,当我强调我是美国公民,不见美国领事,绝不回答问题时,他喊叫
说,“别给我摆你是美国人,就是你们美国总统柯林顿来到我这,也要听我的,这
是我的地盘,这里我说了算!”对于他们一直关押我,既不出示逮捕证,也不出示
拘留证,更不允许我给美国领事和家人打电话,我抗议说他们这是绑架,是黑社会
做法。他们竟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这是法制。”
  这次去,本想不管成功与否,都悄悄去,悄悄回来。失败了,以後还可以再去。
整个事件与曹长青毫不沾边。因为我感觉自从被抓住,到被送上飞机遣返美国,他
们都仅知道我是Billy  Lee。但回来后发现报纸上登出来了曹长青的名字,可能是
朋友认为公开登出了我的身份,可以更有效地营救我。但实在是遗憾,我的这本美
国护照也和我原来的中国护照一样,一次性使用就作废了。

  * 最黑暗的部份是监狱劳改营

  这次进大陆,本想在完成拍摄任务后,回一趟家,看看分别了九年的父母兄弟。
尤其是母亲,每次我们通话她就在电话那端流泪,哭着问我,在她死前还能不能看
到我。但拍摄计划的失败,也使我失去了一个近在眼前的与家人久别重逢的机会。
  回到纽约家中,意外发现卷在洗漱用具中的一个胶卷幸免,照的是朝阳石棉矿。
看着那些照片,我眼前不断闪过那群光头犯人在刺刀下挖地基的场面,它是中国劳
改制度的缩影,劳改犯们像蚂蚁一样随时可能被踩扁碾碎。监狱和劳改营是中国大
陆最黑暗的部份,这个部份必须曝光,让世人知道它的丑陋和邪恶。即使对我这个
美国公民,仅仅关押了六十三个小时,我的体重就掉了六磅,那恶劣的食物和环境
,加上比警察更恶劣的大蚊子,每一分钟都让人感到那是畜牲的日子,根本不是人
的生活。
  虽然这次拍片没有成功,我被扣押遣送出境,但这不是中共的强大,而是前期的
顺利拍摄麻痹了我,是我自己的不够警觉和没有经验导致的。这次经历使我感觉中
共漏洞非常多,因此持美国护照,改了名字,谁都可能进去。我还会想办法再进去
,因为调查挖掘共产政府的黑暗,是最令记者兴奋的事。黑暗只有曝光,丑恶才能
减少。正如一位犹太人所说∶有暴虐的地方,不是暴虐的强大,而是善良的人们保
持沉默。        

  注:本文标题“深入共产魔窟”系本刊所加,作者原题为“重逢黑暗”。

                                              一九九七年九月十六日于纽约